蓝衣见小姐吃惊成这幅模样,很有成就感,仿佛这个八卦就是她一手促成的:“这个范二小姐,前几日在闺房与人苟且,早上被下人撞破,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下人,这事就瞒不住了,本与她订了亲的陈国公世子坚决退了亲事。”
随后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与她苟且的男子就是承恩伯府的三老爷,听说,下人们看到的时候,床上折腾的一片狼藉,还有一滩血迹,范二小姐身上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险些丢了半条命,那个胖胖的老爷还趴在范小姐的身上呢。”
“啊?”林轻烟觉得自己大脑宕机了,除了呆愣地张着嘴巴啊啊啊,没有语言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这走向,怎么有点不对劲?
不是被蛇吓掉半条命,而是被人折腾掉半条命。
那蛇呢,蛇去哪了?
蓝衣话还没说完:“那个三老爷是出了名的贪花好色又蛮不讲理,一月里有半月是宿在醉生楼的,而且那老爷已经有妻有妾,还有了儿女,又不能娶她,只能过去做妾了。”
说完,还一番感叹:“这范二小姐怎么这般奇特啊,放着年轻俊杰的陈世子不要,干嘛要那个又老又肥的三老爷。”
反正以她一个当丫鬟的脑子是怎么也想不通的,在她看来,这位千金贵小姐,就是眼瞎。
不仅蓝衣想不通,林轻烟也想不通,范府费劲心机,不惜作恶,得罪林府,把她牺牲掉,为的就是与陈国公府结亲。
如今他们已经如愿,为何还要这般把亲事作没了?
不对劲,着实不对劲。
苟且就算了,为何还要在自己的闺房,为何还要让下人看到,那范小姐真有这么蠢吗?
“蓝衣,你有没有听说他们是哪一日被发现的?”
蓝衣想了想,这不在她的关注点上,还真没怎么注意是哪一日:“就是前几日,没过去多久呢,好像是头一日晚上下着大暴雨,雨声太大,所以那两人就仗着雨声没人听见,在屋里胡搞瞎搞。”
嗯,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她听了都觉得这两人可真大胆,真刺激,没想到贵女千金们也有不矜持的。
大暴雨?
这些天除了那一日电闪雷鸣,下了特大暴雨,就没有再下过雨。
——
晚上,宋凉夜过来了。
林轻烟坐在软榻上抱着手臂,板着脸瞧他。
宋凉夜见她这幅神态,兴师问罪四个字都写在了脸上,原本每日的吃食也没有准备。
他垂了垂眼,捻了捻指尖,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也不敢离得太近。
他不看她,敛着眼睑看地面,地面光洁,一尘不染,他却是像要看出一朵花儿。
“宋凉夜,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轻轻,我饿了。”男人的眼睫颤了颤,声音低低的。
林轻烟像个铁面无私的包公,不为所动:“你那日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都不问问我问的哪一日?”
“哦,哪一日?”他老实地跟着问。
“就那日下暴雨,我让你放蛇的那一日,你放了吗?”
“放了。”他点头。
“没放其他的?”
“没有。”他摇头。
“你看着我。”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宋凉夜,是不是你干的?”她把他的脸转回来,看着他的眼睛。
对上女人的视线,他就说不出话了,沉闷不语,默不作声。
挪不开视线,眼帘就慌乱的往下耷拉,长长的睫毛跟着抖,像一只怕被人抓住,惊慌失措扑闪着翅膀欲飞走的黑蝶。
林轻烟见他这样,不敢与她对视,也不再忍心逼问。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说这是不对的吧,那个恶毒女人确实毁她在先,用她最在意的亲事报复回去也是应该。
但毁了一个女人的贞洁,这手段还真有点毒辣,在这个名声大过天的古代,这打击面实在是太大。
她不认同以德报怨,但她也不想变成凝视深渊的人,不想与那些烂心烂肺的人为伍。
她知道宋凉夜没有什么好的价值观,做事极端,不择手段,杀人都在不眨眼之间,更何况只是毁人清白。
可能在他的观念里,没有直接要她的命,都是放过一马。
这是所处环境和从小经历的一切,组建成的一套自我保护的价值体系,残缺又牢固,他不这样狠辣与果决,活不到今日。
林轻烟自始至终就知道他们两个的观念和价值观差异极大,但她从没想过去改变他什么。
她的那一套五好青年,三好学生,只适用于国泰民安法律完善的新世纪,不适用于在他的世界。
但她实在是说不出鼓励他这事做得对的话,也说不出批评他的话,那女人和范府的人的确是害的原身丢了性命。
就算是原身命大活了下来,去了奴隶营,也没有好下场。就算是她,不也差点被歹人抓进小树林吗?
所以,她并不同情范家小姐。
她只关心宋凉夜,捧着他的脸,正色道:“宋凉夜,你以后不要瞒着我,任何事都不能瞒着我。”
男人听到这句,堵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缓缓下落。
垂着的眼睑也往上抬了抬,视线齐平,他看到了清透明亮的眸子里装着烛火和他的倒影,除此之外是显而易见的关心和担忧,里面并没有责备和厌恶。
放松绷紧的神经,嗓音轻缓应了一声:“嗯。”
第86章 茶楼
大长公主果然没有放过春暖花开的好时光, 又举办了一次宴会,春日宴。
各家都收到了请帖, 林府自然也收到了, 但这次林轻烟打定了主意不去。
不管薛氏说什么也坚决拒绝,这次可能因为看到了林轻烟砸书房和不归家的壮举,薛氏并没有多说什么, 也不再坚持让她出去参加这种宴会了。
让林轻烟惊讶的是, 她不去,林安莲竟然也没去。
所以,这次林府的人干脆就一个也没去赴春日之宴。
这边,卫濯一早就去了大长公主府,根本没有像以往一样,让大长公主派人来三催四请。
上次求亲被拒,虽失落,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姑娘就见过他一次, 拒婚也正常。
外祖母每年办这些莫名其妙的宴会,他都觉得是她老人家闲的没事做。
这次外祖母办这个春日宴,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认同过。
“哟,濯儿这一身看着可真精神呐。”大长公主刚用过早饭, 饭菜还没撤下呢,就见外孙长身玉立,大踏步地背着光走了进来。
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 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佩。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形象都收了收, 板板正正地站在那, 眉目俊俏, 嘴角带笑,还真有一种世家贵公子的矜贵气度。
大长公主看了欢喜,濯哥儿在孙辈中最是没个正形,如今有了这般变化,她自然知道是为了哪般。
“外祖母,宾客几时上门?”
“你猴急作甚?早食用了没?坐下来用碗鸡丝粥。”
卫濯也心知时辰还早,他的确没用早膳就过来了,早起的时间全用来挑衣衫挑配饰了。
用罢早饭,宾客陆陆续续上门。
丫鬟婆子忙碌起来,穿梭在走廊小径上,带领着来往的宾客游园赏花,端茶上点心。
天朗风清,美景怡人,茶香扑鼻,夫人小姐们欢笑声不断。
不过,某些人注定要在这些欢声笑语中失望了。
卫濯等了一日,直到宴会结束,宾客散去,都没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不仅没看到那姑娘,连林府的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他爱笑的唇角落了下来,星眸像是被迷雾遮住了,颓丧地一屁股坐在圈椅上,又恢复了没有骨头的懒散样,斜斜地靠着椅背。
大长公主把这一切都收入眼中,见外孙绷着脸不说话,心里好笑,端起茶杯遮了遮翘起的唇角。
“许是今日人家府上有事,便没来参宴。”
卫濯听着,还是没说话。
“你呀,总算是有人治你了。”平日里濯哥儿总是一副散漫样,像是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浑身的懒骨头,比京城的那帮子纨绔也好不到哪去。
人家好歹还时不时聚在一起花天酒地,赛马斗蛐,总有个兴趣,他却连这些也提不起兴致。
“你若是真喜欢人家,不如直接把那姑娘约出来,吃茶赏花。多接触接触,自然就熟悉了。”大长公主也不逗他了,见他这幅样子,总是不忍心的。
以前搞不清楚孙子想要什么,现在知道了,她也是想成全的。
卫濯耷拉下的眼皮这才抬了抬,星眸亮了一度:“如何约?她定是不肯的。”
这一看就是愣头青,她没好气道:“好人家的姑娘当然不会直接赴一个男子的约,礼部尚书孟大人的姑娘不是与林四姑娘交好?”
卫濯也不是蠢的,一经点拨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孟大人的妹妹嫁给了他二叔,也就是他二婶,说起来两家也是姻亲关系。
他嚯地一下站起身,一个箭步就往门外冲,边走还边喊:“外祖母,您歇着,我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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