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去哪了?”
狐酒走动的脚步声很轻,她走到床头时,躺着的徐池才看到她。
瞬间,那双大眼睛就红了。
狐酒看到小池眼里委屈的眸光,明明刚才还乖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原来并不是没事,而是这儿没有可以让他信任的人,现在一见到可以依赖的阿姐,小池那些强撑的镇定霎时间就崩塌了。
说实话,这种信任很挺打动狐酒,虽然这是小池对徐酒的。
但既然她接收了这具身体,狐酒就是徐酒,没有什么区别。
狐酒不是心态浮躁之人,认为自己是外来者就高人一等,不把小世界里的人放在眼里,还迷之自信的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
狐酒心思冷清,她讨厌麻烦,绝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干。
前面去到有缘人的世界,她也都是完成任务之后,作为有缘人去享受生活。
“阿姐回家给你做吃了的,来坐起来,阿姐喂你。”
狐酒唇角微牵,和小池对视的眼睛里是比蜜糖还要柔甜的爱意。
她学着徐酒平常的语气招呼小池,顺手揉了揉他有点长的头发。
看了眼边缘并不齐整的发丝,狐酒忍俊不禁,这应该是徐酒给他剪的,都剪成狗啃式的了。
待会回家她给他好好修修。
“哇,好香。”
小池嗅着萦绕在鼻尖的香味,嘴里瞬间开始分泌唾液,他咽了咽口水。
等茶缸被狐酒打开,小池看到里面大块鸡蛋和热汤上飘浮的浅浅油花。
眼里闪过惊喜,又转瞬即逝被惊惶担忧占据,小池慌忙抬头去看狐酒,上下打量着她唯恐她受了伤。
阿姐就坐在那脸上是他熟悉的温柔,衣裳破旧但整齐没有破损和血迹,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
小池松了口气,接着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惊颤:“阿姐,哪里来鸡蛋?”
“从爷奶家抢来的。”
狐酒顶着小池震惊的目光,粉唇抿成不好意思的弧度,张了张唇,干脆还是破罐子破摔地低下头。
狐酒轻叹了声,小池这才听她继续说:“其实阿姐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天生力气大,爹发现后,就不准我声张。”
“这件事只有我跟爹知道,爹死了后,就我自己知晓。”
徐酒天生怪力这件事当然不是真的,但如果狐酒不这么说,该怎么跟小池解释这鸡蛋的由来。
“都是我之前性子太软和了,别人才会一直欺负咱们,让阿弟连鸡蛋都吃不上。”
狐酒抓握住小池的手,握在掌心里微微用力。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抬起头望着小池,那双圆亮的猫眼泪水盈盈,明明面容是那么的柔弱稚气。
但眼睛里温柔的坚定,却让小池很有依靠感。
“我已经把爹用命换来的抚恤金抢回来了,经过你高烧重病的这道坎,阿姐也想明白了一些道理,倘若我再不反抗,阿弟你就要被那些人害死了。”
说到最后,狐酒声线颤的不成调,似是对那个结果怕极了。
她倾身上前,把低声抽泣的小池揽进怀里,狐酒用手给他眼角的泪水,同样哽咽道:“阿姐一定不再让别人欺负我的小池,就像爹之前护着我们一样,护着小池。”
这些话也是给小池打个预防针,狐酒并不想且不能一直模仿着徐酒软绵的性子。
人的一生能活几十年,狐酒这么一直演下去会很累。
还有个最关键的原因,徐酒那样软绵可欺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徐池过上好日子。
无论狐酒想或不想,她都必须做出改变。
通过这件事的铺垫,以后“徐酒”性情大变的事情,也就有了由头不让人怀疑。
小池靠在阿姐同样瘦弱幼小怀里,看着这样的阿姐,听着阿姐所说的话,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就像被人用麻绳紧紧勒着。
密密麻麻的刺痛,比爹死了还痛。
刺痛让小池感到呼吸困难,他胸口剧烈起伏嘴里溢出哭泣,胳膊攀上了狐酒的脖颈,重复地唤那个亲昵的称呼:“阿姐……”
“阿姐在。”
——
狐酒汤做的有点多了,小池撑得直打嗝,但宽大的茶缸里还剩三分之一。
狐酒毫不嫌弃,把剩下的鸡蛋汤解决了。
姐弟俩分食了一大茶缸的鸡蛋汤后,狐酒拿着兰婆婆给开的药,抱起还很虚弱的小池,从兰婆婆家离开,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阳光打在姐弟俩的身上,他们不似黎明时的狼狈奔跑,两个小小的影子慢悠悠走着,互相依偎。
——
徐家,南边卧房。
狐酒把药放到床边的小方柜上,又回过身,爬上床扯着被子给平躺的小池盖上薄毯子。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小池生着病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阿弟现在病还没好,要是觉得困就先睡一会儿。”
小池抓着狐酒的手不肯放开,显然想让狐酒陪着他。
狐酒柔柔地抽出被小池抓着的手,弯腰倾身,额头贴了贴他还有些烫的额头,安抚着保证:“阿姐就在家里陪着我们小池,哪都不去,乖乖睡觉。”
小池大哭了一场很没有安全感,此时得到阿姐的保证,不舍地看了狐酒好一会儿,才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身体受药效和生病的沉重感影响,小池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均匀,沉睡过去。
而狐酒盘着腿,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池旁边。
她视线里带着审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房子是四年前分家时盖的。
墙壁是用黄土跟麦秸和成泥砌成的,现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基本家家户户都是这种材质的土坯房。
总体看上去还算坚固,但如果发生了6级或6级以上的地震。
这样的土坯房倒塌就像戳裂薄冰一样简单,记忆里这边很少发生地震,但总归还是存在安全隐患。
那年徐卫岩刚升团长,家里也有不少的积蓄。
这房子就是在那年修起来的,也是在那年因为徐酒读书的问题,徐卫岩先斩后奏跟徐家分了家。
能在部队里当上团长,徐卫岩自然不是什么脑筋转不过来弯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在徐家的处境,以及徐家那些人对他的感情真假。
所以,除了每年应给的赡养费和逢年过节的礼品外,徐大年和徐卫平一家什么都捞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兔兔哭泣QAQ
第69章 父母双亡的姐弟(5)
这个家里大头的钱财都由徐卫岩管着,他也清楚自己的媳妇蒋麦晓是个什么样的人。
恰巧的是,徐卫岩还就是喜欢蒋麦晓那种柔柔弱弱的性子。
不然以徐卫岩这样好的条件,何必娶家里条件是困难户的蒋麦晓。
但徐卫岩就是再喜欢她,也不可能任由旁人糟蹋他辛苦挣得血汗钱。
对比徐酒记忆中一年前的家,现在这个家真是肉眼可见的少了好多家具和东西。
这一年里,徐大嫂可没少来徐酒家搜刮好东西,最近的一次就在前两天,她拿走了蒋麦晓珍藏的针线盒。
狐酒蹙着眉,再翻一翻记忆。
原来小池的头发剪那么丑,真的不能怪徐酒手艺不行。
家里唯一的剪刀也早被徐大嫂给顺了回去,现在这个年代的剪刀可是个稀罕物。
价格昂贵不说,手里还得有票才能买到。
徐卫岩是团长,军人这个职业的待遇又好,不缺钱也不缺票,徐家自然就有作为稀罕物的剪刀。
当时,眼见小池的头发越来越长,额前耷拉的发丝都有些扎眼睛了,他也觉得不舒服时不时就揉眼睛。
徐酒想要制止,但心里无奈,她也知道弟弟不是故意揉眼睛的。
徐酒软和的性子遗传蒋麦晓居多,她胆子小,平常被徐老太指着鼻子骂都不敢吭声。
也只有弟弟这个底线,能让她爆发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跟徐大嫂叫板把剪刀抢回来的事,徐酒不敢做。
只能把小池叫到跟前来,徐酒拿着厨房那把不算锋利的菜刀,小心笨拙地把小池的头发割短一些。
而徐酒的头发就没有剪过,她是女孩子平常头发都是扎起来,头发长一些也没什么,顶多是清洗的时候不方便。
思及此处,狐酒抬手,把脑后垂到腰下边的头发捋到前面。
她低眼,手里的发丝发黄分叉,明显的营养不良,手感粗糙,尤其是发尾跟蔫黄的枯草没什么区别。
摩挲着手感极差的发丝,狐酒舔了舔牙尖,神色若有所思。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穿鞋,拎着家里门边墙角割猪草的镰刀,冷着张小脸朝徐家走。
至于狐酒方才哄着小池,说哪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他的话。
抱歉阿弟,本体是狐狸的阿姐真的忍受不了,自己的头发枯黄如草,阿姐这就去把东西抢回来。
现在这个时间,村民都在田里上工。
徐家只有徐卫平这个出名的懒汉在家,其他人除了在村里疯跑的徐根宝,全都在队里干活挣工分。
人是不敢跟疯子叫板的,何况还是怯大压小且注重面子的徐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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