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律师身形偏胖,坐下时西装扣子都崩的有些紧,他翻开桌上其中的一份协议递给秦女士。
秦女士接过认真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后,微微颌首。
刘律师是律师界处理婚姻方面的能手,信得过,不然两年前秦女士就不会找他。
刘律师往前倾身,另外又将一份推给对面的齐远,走流程似的说: “齐先生也看一看吧,没有问题就可以在上面签字。”
说着又将助理手中的另一方文件拿过,来,刘律师翻开的这份文件,正是两年前齐远签的婚前协议书。
上面字字句句清楚的印着:男女双方发生矛盾感情不和,离婚时,共同财产全部归女方所有,男方不分割共同财产。
“齐先生应该还记得你两年前签的这份婚前协议,所以你和秦小姐之间不存在分婚内共同财产一事。”
刘律师公事公办地解释一番。
然而当事人齐远并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目光阴狠的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只觉得从脚底凉到了头顶,寒意横生。
只要秦酒在这上面签了字,不管自己是否愿意,一切都完了,难道这六年终究是一场空吗?
齐远痛苦的想,眼里的绝望仿佛坠入崖底的困兽。
他竭尽脑汁的想着补救措施,要是自己态度诚恳的认错,无论什么都是他的错,“秦酒”心软的话这份协议也就是个摆设。
可一向对自己拿捏秦酒能力的很自信的齐远,忽然心底涌上来无边的无力感,他总觉得这次不会那么容易平静。
不对,还有孩子,就算秦酒不喜欢自己,要跟自己离婚,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齐远再次找到了安慰自己理由,就像濒死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内心不断的默念孩子,还有孩子。
秦酒不会不管孩子的,如果情况在糟糕一些,到最后真的跟秦酒离了婚。
孩子还是自己的,它身体里流着属于自己的血,它是自己的血脉,等它长大到时候加以引导再说几句可怜话。
就像当初抓住秦酒的心一样抓住它的,把它拉拢过来,到时候赢得还是自己。
别慌。
齐远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心理安慰,那颗狂跳不止的心渐渐稳了下去。
他不禁开始畅想另一个结局,只要孩子长大若是个男孩还能继承家业,最后赢得只能是自己,无论现在结果如何。
齐远这般想着,面上却不露痕迹,一脸悲痛和难过的询问秦女士:“是酒酒要和我离婚吗?我能不能见一见她……”
秦女士从始至终都对齐远没什么好脸色,现在知道他要算计取自己性命,态度就更加冷酷恶劣。
毕竟,谁对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仇人笑脸相迎呢。
她目不斜视的装作没听见,姿态优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小口抿着,一点眼风都不给他。
齐远又低下头,膝盖上的手难堪地蜷了蜷,受伤地垂下眼。
他这些年无时无刻的把那层面具牢牢的戴在脸上,在外人面前就像一个被恶婆婆欺压的小媳妇。
事实也是如此,秦女士就是在明晃晃的欺压他。
你受不了大可以离婚可以走,可齐远非但没有反而对秦女士的态度,殷切卑微讨好,难道真是因为秦酒因为爱情?
聪明点的人都能看出来有猫腻,如果一个人整天被另一个人反复欺压还不跑不反抗,那他不是受虐狂就是另有所图。
场面安静下来,齐远默不作声也不签字,态度很明显:他要见“秦酒”。
第5章 凤凰男的炮灰前妻(5
贯彻事情中心的狐酒刚醒,她侧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眼皮稍稍一动就酸涩胀痛的要流泪,这就是过度哭泣的代价。
她眉头微皱,抬手轻轻按了按眼皮周围。
狐酒起身下床,洗漱一番,踩着拖鞋慢悠悠的下了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客厅里坐了好几个人,打哈欠的动作一顿,随又掩着唇恢复如初。
眼睛酸的难受,狐酒丝毫都不想分给别处一点余光。
径直去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葡萄汁,冰凉的易拉罐贴着眼皮,眼睛灼热的温度终于消下去几分。
“酒酒。”
狐酒刚出厨房就被齐远拦下,她懒懒地抬起眼皮,平静的眼波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齐远丝毫没有察觉到,依旧深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标志的眼睛蒙上一层水光,语气受伤的质问狐酒。
“妈说,你要跟我离婚是真的吗?”
齐远的确已经想好了以孩子作为后路,但那是失败后的权宜之策。
现在能不和“秦酒”离婚还是不离的好,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长大需要时间。
在它长大之前自己都需要上班养活自己,不能有大把大把的钱随意花,每个月给山村父母寄回去数目很高的钱也不能再寄了。
再者,万一秦酒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以后秦酒再婚生了个男孩怎么办。
仅靠“秦酒”肚子里连性别都不知道的孩子,这并不是万全之策,
狐酒后退些许,拉开自己与齐远之间的距离,并用一种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齐远,眼里透出的意思很明显:你怎么这么能演?
沉浸在深情老公人设中的齐远,清楚的看懂了狐酒眼里的深意,他温柔如水的眼神一僵,随后快速调整回来。
说白了,齐远还是有些不信恋爱脑的秦酒会跟自己离婚,会在一夜之间就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
秦酒当然不会,但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秦酒。
齐远耷着眉,不厌其烦地追问:“酒酒,妈说的是真的吗?可…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
提到孩子二字时,齐远的嗓音哽咽到发颤,似是心痛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好家伙,说齐远不是表演系出身的,狐酒都表示不信。
既然他这么爱演,狐酒可就不打算跟他在一块演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葡萄汁,“嗞啦”一声拉开易拉罐,手臂高抬对着齐远的头就浇了下去。
果汁淌在身上不痛不痒的,但狐酒的这个举动可比当众打齐远一耳光都要侮辱人,尤其是配上她一脸不屑的表情。
沙发上坐着的不论是李特助还是刘律师或是助理,个个都很有职业素养,看着眼前的一幕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倒是秦女士的嘴角翘了翘,心情颇好的低头喝了口咖啡,她巴不得小酒亲手教训惩戒齐远这个王八蛋。
昨晚秦女士让李特助连夜去查,果真小酒的猜测都是真的。
事情败露,齐远安排好的凶手是个货车司机,那个司机没等到秦女士的车,却等到了秦女士派的人一番报警警告。
最终,秦女士没选择报警。
她手里的证据不是很明确,但如果报警齐远还是能被抓进去的,只是最多关个几年的时间。
在秦女士心里,这个惩罚显然有些轻了,秦女士不想便宜了齐远,她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个更好的惊喜。
把注意打到小酒和自己身上,留他一条命都是轻的。
秦女士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狠护短。
在冰箱里储存的葡萄汁有些凉,浅紫色的黏腻果汁顺着齐远的发丝往下流。
弄脏了他身上大牌的白毛衣,就像墨水滴到了清水里,迅速蔓延开。
清爽的葡萄气味萦绕在鼻尖,巨大的屈辱感笼罩着齐远。
他脸侧的咬肌鼓了起来,垂在腿边的手放松地蜷着,连握紧也不敢握紧,生怕狐酒再挑出什么错处。
齐远抿了抿唇,好脾气的温和道:“酒酒,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但能不能不要离婚,我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要分开,有什么误会我们说开来就好了。”
“就算你不为我们的感情着想,你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小生命,我们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爸爸。”
齐远这幅温和的老好人样子,是心里一遍遍的“忍着”换来的,更多的也是将要失去什么的恐惧。
他很清楚,如果秦酒不爱自己,他就什么都不是,也不可能得到那些迷人眼的钱权和尊贵。
齐远想的不错,他以爱情的名义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可如果秦酒不爱他了呢,那齐远就是没钱没权的山村小子。
跟秦酒结婚两年的时间里,头一年他全心全意的哄着秦酒,把她的心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第二年,齐远获得了去公司上班的资格,但现实和理想差的太远。
他没有一进公司就成为总经理,他得到的职位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后勤人员。
秦女士死死压着他,秦酒这次无论说什么就是不肯退步。
以齐远A大毕业生的学历,去任何一家公司应聘都要比后勤的位置要好。
但那些公司不是秦女士的公司,也和秦酒没有半点关系,他不能依靠继承权来夺取别的公司。
也许一辈子只能在那个公司碌碌无为,每天干着累的要命却没多少薪资的工作。
费大劲娶妻生子过日子,生了孩子后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贡献给孩子,自己活的不如一头驴。
那样的生活太可怕了,齐远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这两年里齐远全都用在秦酒身上,什么有用的人脉都没有结交,他唯一的靠山只有秦酒,现在这个唯一的靠山也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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