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不挂,别哭了。”
语气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习惯了严肃态度面对外人且扛起一个集团的秦女士。
面对秦酒的时候,即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态度也难免有些转不过来弯。
而就是这个冷淡严肃的态度,落在秦酒眼里,就又成了一个秦女士不爱她的证据。
母女俩关系紧张的很大一个原因,秦女士无论心里对秦酒多喜欢疼爱,面上总是不动声色的,就连表达爱意关心的时候也是极其隐蔽。
这就有点像是中国式父爱。
不说,藏在心里。
但这种跟子女的相处方式的确说不上好,秦酒和秦女士之间的矛盾还不够说明吗?
当狐酒过来确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是秦女士出车祸的剧情,心里当即就迅速计算出一个妥帖的计划。
车祸剧情迫在眉睫,巧的是这栋复式小楼和秦女士回秦家的路完全不是一条。
不论后续要做什么,狐酒都得先把秦女士引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剧情里,秦女士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因为狐酒打的这个电话,秦女士改变了原本的路线,目的地转到了这栋复式小楼。
两条路一个在南一个在东,怎么也碰不到一起。
那个等在秦女士回家必经之路的货车注定要落空了,齐远的计划也要全盘崩塌。
狐酒守着电话时不时就冒出两声呜咽,尽显无助。
狐酒来到这儿的时间挺赶的,想要破解这个局面也挺简单的。
就像狐酒现在做的,直接跟秦女士打个电话示弱,后面等秦女士到了安全的处境,就找个借口将齐远的计划全盘托出。
只要秦女士没倒,这个任务基本就算完成。
继承家业和报复齐远这两件事,有秦女士在后面做支撑,狐酒要省很多麻烦事情。
当初买这栋房子也是因为离公司不远,交通便利齐远也上班方便。
虽然齐远只是一个后勤人员,但他却托了这份工作的福,让秦女士又买了栋房子给他们,并且提了辆好车让他当交通工具。
楼下客厅里齐远又端出几个菜到桌上,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哄生气的“秦酒”,是因为他清楚“秦酒”对他的感情。
就算“秦酒”经常生气闹小脾气,他只简单哄两句赔个笑脸,“秦酒”也就气不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马上要发生的事情,齐远体内的兴奋因子疯狂跳跃,他不想扫兴败坏了自己的兴致。
齐远明白,一会儿他把菜做完,点上香薰蜡烛去请“秦酒”下楼。
而那个蠢到不忍直视的大小姐,就会立刻眉开眼笑的原谅自己。
齐远刚点上熏香,大门就被从外面用钥匙打开。
他抬头看去,走进来西装革履的男人是秦女士身边的李特助。
而秦女士从黑伞下走出,在门口停都没停顿一下,踩着湿漉漉的高跟鞋径直地走进来。
这房子是秦女士付的款,业主那栏的名字是她,有大门钥匙也不奇怪。
齐远在看到秦女士的那一刻,眼里闪烁的情绪就晦暗不明。
他额角直跳,不光是因为这时候秦女士出现在他面前,还因为她不打一声招呼就拿着钥匙把门打开了。
秦女士打开的好像不单是门,而是撕开了齐远的脸皮。
齐远知道秦女士有小楼的钥匙,但直接上门还是第一次。
还有她不回家冒着暴雨来这干嘛?!
齐远内心咆哮,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他心里翻江倒海,面上的神情却是讶然看着突然到来的秦女士,他放下点香薰的打火机,双手局促地在围裙上擦拭。
常年在商业圈里活动,秦女士气质本就被磨炼的锋利,面对齐远这个狼子野心的女婿,也就更好不到哪里去。
但秦女士可以冷着脸,齐远却不行,他上前一步,有些紧张不自然的招呼了声:“妈,这下着暴雨的您怎么来了?正好我做了不少菜,妈您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这幅怯弱惧怕的样子,活像是秦女士要吃了他。
“你在哪?”
“二楼,左边次卧。”狐酒吸了吸鼻子,鼻音浓厚地回道。
秦女士得了答案,一丝余光也不给齐远,踩着高跟鞋就上了楼。
无视的态度写在脸上。
徒留站在原地的齐远愣住,不知所措地抓紧围裙,演技好的不得了。
可在场的只有给秦女士打工的李特助,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边,目视前方。
工资是秦董事给他发,作为下属,什么人该客气什么人不该客气,他还是知道的。
齐远羞愤地咬咬牙,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他的眼睛依旧很和煦地弯着,但转身的间隙,他扫过李特助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愤恨。
齐远回到厨房,隔着棉布揭开砂锅盖,锅内浓白的汤滚起大泡,往上蒸腾的热气将齐远扭曲的脸隐隐模糊。
二楼。
秦女士手握在冰凉的门锁上,她没有立刻推门进去,反而近乡情怯似的身体一僵。
带着淡淡红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且悲伤居多的情绪,秦女士深吸一口气,随而手腕往下压推门进去,顺便反手将门给反锁了。
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夜灯,光线有些昏暗。
床上有个起伏的轮廓。
秦女士悄声走到床边,床上狐酒没有安全感地蜷缩着身体,发丝凌乱眼眶红肿。
秦女士心疼的喉咙发紧,这一路上通着电话她都在哭。
秦女士坐到床边刚想开口说话,头埋进膝盖里抽泣的狐酒就蓦然爬起来。
紧接着,她纤瘦的身体扑进秦女士怀里,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在妈妈的怀抱里放声痛哭。
狐酒胳膊紧紧地搂住她的腰,生怕秦女士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似的。
母女俩许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就连上一次见面还是好几个星期前。
最后的落幕,也是秦酒重重地摔门愤然离去,秦女士身体一时僵住,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但看着哭的大声的女儿,身体做出本能的反应,手指温柔地给她捋着有些凌乱的发丝。
“别哭,妈妈在这儿。”
嗓音彻底软和下来,里面的心疼三岁小孩都听的出来。
“妈……”发泄的哭了许久,狐酒声线颤抖着唤秦女士。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不听你的话,还总惹着你生气……”
“呜——”声音的主人似乎忍不住了,竭力压制的哭腔再次溢出来。
秦女士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好啦好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让你哭成这样。”
“妈妈不怪你。”
狐酒埋进秦女士怀里,硬挺的西装面料不是很舒服,她声音沉闷声泪俱下道:“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我差点害了你。”
不等秦女士琢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狐酒就抽泣着全盘托出。
“我刚才偷听到齐远跟一个人打电话,他跟电话里的人说钱都准备好了,让那人放心他的儿子肯定会得救的,然后齐远他就报了一串号码……”
狐酒抬头和秦女士对视,有些红肿的眼眶里蓄满水光。
泪珠顺着下巴扑簌簌地往下掉,打湿了秦女士的西装外套:“那个号码、那个号码是你的车牌号,齐远他是不是要杀你,就因为你在公司一直压着他。”
狐酒说完心里的“猜测”,自己先崩溃了,她摇着头无比抗拒:“妈妈,我不要你死!”
她失控地摇着头,不断重复这句话。
秦女士瞳孔一缩,想着齐远那张虚伪恶心的脸,眼里骤然乌云密布盛满怒火。
“乖,不怕不怕,妈妈还在这呢。”
纵使齐远有多该死,秦女士还是以女儿为先。
轻拍着狐酒剧烈起伏的背,柔和声音安抚她。
可狐酒的情绪似是崩溃了,她挣开脱离秦女士的怀抱。
跪坐在床上单薄的肩背佝偻着,布满泪水的脸埋进手心里,声音无助而沙哑:“如果当初我没有执意和齐远结婚,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齐远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他对我特别好,真的特别好,可那个打电话的齐远就像一个吃人的恶魔……”
“我真的害怕。”
不停从眼眶中冒出的眼泪汇聚到指缝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米色的床单上,印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狐酒深呼吸想要冷静下来,可不听话的身体却还是不止地细细颤抖。
“妈,我想离婚。”
秦女士以前一直想听到这句话,可真当听见女儿绝望惧怕的说出这句话。
她心里又跟被人揪成一团似的,疼得厉害,每呼吸一下就跟被针扎了般刺痛。
她是一个母亲,把孩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从小到大对秦酒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母女俩闹得最厉害的那次,还是因为秦酒闹着要和齐远结婚,她打了秦酒一巴掌把她关在家里。
秦女士见她这么难受心里不是滋味,甚至不理智不成熟的想,齐远既然想骗,那就应该给她老老实实的骗一辈子。
活在一个美好的骗局里不知情很幸福,可当看清那个骗局丑陋恶心的真相,心里再多崩溃和绝望也只能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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