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媚儿的爹怎能忍受女儿平白无故受这么大的委屈,指着谢昀怒斥:“反正我不管,媚儿是在你们谢家出事的,我女儿现在容颜尽毁,你谢昀必须娶她进门,否则这事我们孙家跟你没完,哼!”
谢夫人见长兄如此动怒,赶紧上去安抚:“兄长请放心,我一定会让昀儿娶了媚儿,绝不让媚儿收到半点委屈的。”
谢昀懒得看这些人演戏,大声喊道:“岑三!”
岑三立马跑进来:“少爷有何吩咐?”
谢昀指着崔氏说道:“将这老虔婆扔进顺天府尹大牢。跟那些看守的人说,本将军关押的犯人,死了,拿他们的眼珠子来赔,哑巴了,拿他们的嘴巴来赔,懂吗?”
岑三恭顺地应声:“明白!”
说着,他走过去将崔氏押走。
谢昀见盛景南还在,觉得实在太碍眼,又向岑三喊道:“等等,把盛景南也带走。”
盛景南感觉到自己不受谢将军欢迎,只好拱手告辞。
他很高兴这次能帮上荀馥雅的忙。
荀馥雅疑惑地看向谢昀,觉得这人排斥盛景南排斥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让你这么欣赏他!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不是要为他爹翻案吗?恢复了官职,才能让顺天府尹不乱来啊!岑三带他去大理寺恢复官职,柳宗言不敢说不的。”
荀馥雅赞赏道:“呵,看来还是谢将军的面子大啊!”
有谢昀出面,相信盛家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谢昀窥见荀馥雅内心的愉悦,嬉皮笑脸地低声问:“那夫人是否奖赏本将军今夜睡在你房中?”
荀馥雅脸上一红,不明白这人为何总是想着那种事情。
上一世,他似乎也很热衷,无耻到都不分场合。
想到上一世这人对自己地折腾,她又恼了,不想让这人称心如意。
恰巧孙媚儿见谢昀要跟随荀馥雅离开,跑过来紧抱着他:“二表兄你不要走,你不留下来陪我,我就不吃药,不想活了,呜呜呜……”
啧,这人怎么这么烦!
谢昀想推开她,却又不忍心,为难地看向荀馥雅。
荀馥雅看着他,凉凉地说道:“看来谢将军贵人事多,忙得很,那我就不打扰你陪表妹了!”
“卿卿!”
谢昀喊了一声,想追过去,无奈孙媚儿死拽着,而荀馥雅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离开。
荀馥雅走出西厢房,心情颇不平静。
若不是谢昀找到那名花匠,她很难从这件事脱身。暗处的敌人手段太过于阴狠,她往后不得不小心谨慎。
想到这,她的头痛症又犯了。玄素察觉,赶紧将她扶回屋子,让香儿给她揉捏太阳穴。
片刻以后,她好了些许,发现桌面上有封姜贞羽寄过来的书信。
发现自己与曾经的初恋江骜竟然是姐弟关系,姜贞羽应该非常受打击,消沉很长时间了吧!
如今书信来了,是否代表她振作起来了呢?
已经许久没收到姜贞羽的信息了,荀馥雅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看。
信上说到,姜贞羽已经被江父接纳,与江夫人相认,在这段日子里,路子峰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让她看到了路子峰的真心。
原来她一直误会了路子峰,路子峰不是不爱她,是爱得太深沉了。路子峰竟然比江骜更早爱上她,所以当她被路吟霜设计爬上路子峰的床,将错就错嫁给路子峰的时候,路子峰没有反对。
婚后,路子峰以为她心里一直爱着江骜,不喜欢自己,所以经常出外游历,躲着她。
得知真相的姜贞羽接受了路子峰,决定跟他好好过日子。
另外,姜贞羽调查到,养父母在临死前见过荀夫人。她怀疑养父母的死与荀夫人有莫大的关系,打算过段时间回来上京城调查。
看完了书信,荀馥雅心里颇不平静。
荀家,终于轮到荀家了吗?
这一世,她要如何对荀家人才好呢?
为了庆祝从犬戎族那里收复了失地,宫中又开宴会。老皇帝特意允许群臣携带夫人赴宴,荀况自然是偕同荀夫人前来。在众人眼里,他们是一对模范夫妻,因此,他们的到来获得了许多大臣夫人的羡慕。
荀馥雅瞧见这一幕,眼神冷了几分。
荀滢出了那样的丑事,卫燕京被谢昀废了,卫国公府却没有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只是跑来向老皇帝哭诉了一阵就没了下文,可见这当中荀况出了不少力。
要知道,荀况这人好面子,重名誉,怎可能让家丑外扬?若是让他知道王氏为他生了个女儿,为了声誉,是否又会赶尽杀绝?
老皇帝偕同孝贤皇后一同出席,两位凡间身份最尊贵的人高高在上的端坐着,睨视众生。朝臣偕同夫人一同跪迎。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吉祥!”
“众爱卿平生!”
随着皇帝的一声威严话语,众人偕同夫人端坐在席位上。
老皇帝的贴身太监刘喜站出来宣布宴会开始。
宴开之后,有乐师舞姬缓缓而入,美貌舞姬踏着轻盈舞步上前为众人斟酒。
大臣们纷纷拒绝舞姬的斟酒,改由夫人替它们斟酒。
荀况的席位刚巧坐在他们的对面,荀馥雅心不在焉地为谢昀斟酒,看着对面夫妻恩爱日常,觉得眼睛生疼。
想她那可怜的阿娘日夜盼着荀况这个负心汉回去找她,为了将他的女儿抚养成才,将一个书香美人硬生生地熬成了乡间粗野夫人。
荀况这厮却在上京城锦衣玉食,与别的女人成为众人口中的模范夫妻,何等的虚伪,何等的讽刺。
“夫人,酒满了。”
耳侧传来了谢昀低沉的提醒。
荀馥雅回过神来,看到酒已经溢出了酒杯,轻蹙着眉:“抱歉,我在想事情。”
谢昀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端起酒杯,凑到她的耳侧低笑道:“你不用羡慕他们,他们那种恩爱叫虚伪,我们这种才叫真实。”
这话她爱听,不由得仰头笑看谢昀:“我没羡慕他们,只是被他们的虚伪震惊了而已。”
谢昀将杯中的酒喝了,瞧见荀馥雅又尽责地为自己斟了一杯,痞笑道:“夫人这么积极斟酒,是想将为夫灌酒?看来为夫今夜可以醉卧美人怀里了。”
荀馥雅面上一热,嗔怒道:“那我不斟酒了,你不许喝酒。”
谢昀将杯中的酒喝了,自己斟酒,在她的耳边低声吟道:“何处娇魂瘦影,向来软语柔情。有时醉里唤卿卿。我想醉里唤卿卿,卿卿允不允呢?”
荀馥雅耳热了,谢昀此刻的话语性感撩人,撩得她心弦微微颤动着。
她心虚地察看周围的目光,发现众人皆与夫人大臣闲聊,并未看过来,只是,她总觉得一道炽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这里。
循着感觉抬头看过去,竟然是孝贤皇后。
孝贤皇后看向谢昀时那震惊的眼神,无疑显示着当日她的用意奏效了。
任谁瞧见一个与自己眉目长得相似的人,都会有几分在意,更何况之前她特意在孝贤皇后面前提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提到谢昀想念的生母或许像她这般。
她记得谢昀后背上有个月牙胎记,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个胎记,确认了谢昀太子的身份。只是,该如何让皇后瞧见这个胎记呢?
正当苦恼这事时,永乐侯李琦姗姗来迟,身边还携带着一名女子。
众所周知,永乐侯李琦尚未娶正妻,但娶了十二金钗为妾室,那么,身旁这位女子是十二金钗中的哪位呢?
正当众人探究、猜测之时,荀馥雅也好奇地看过去。这一看,吓了一跳。
女子身着胡裙,藕白双臂裸露在外,薄薄纱衣裹住丰盈身姿,一双剪水瞳盈盈望来,欲说还休。
竟然是宴久初!
自从从犬戎大王子的营帐中逃离出来,宴久初这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出现过。此刻却在这种场合出现,还是李琦身边的女人。这让荀馥雅在震惊的同时,多了一份冷意。
李琦跟老皇帝客套了一番后,携带着宴久初入座。他们坐在荀馥雅的斜对面,李琦没有看过来,似乎那日的混账事不是他做的那样,反倒是宴久初,坐下来就向她投以友善的微笑。
荀馥雅觉得这个微笑有些让人发寒,此时,老皇帝提出了一个问题。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是我朝的栋梁,如今我们在外族面前抬起头来了,是时候发展国力了。诸位爱卿,对于强国之道,有何独到的见解呢?”
荀况身为首辅,自然一马当先,向老皇帝提出自己的见解。他深知老皇帝的心思,想要文武结合,遂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武征文治,最能强国。对内,我们用文人的智慧治理国家,对外,我们用武将的战力抵御外敌入侵,收复失地,震慑天威。”
群臣本就担心谢昀崛起,会使武将削弱文臣在朝中的地位,如今荀况这强国之道提出,无疑是深得他们的心,引来了他们热烈地追捧和支持。
老皇帝微微颔首,称赞了荀况几句,便问李琦:“永乐侯有何高见?”
李琦维持他一贯的风流作风,站起来笑道:“启禀皇上,以臣之见,不如想办法将各族公主郡主的娶回来,震慑我朝国威。臣很愿意去操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