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谢昀和荀馥雅行了礼,在众人对他的出现和身份感到困惑时,拿出两朵不一样的花,递到崔氏面前,还故意挡住谢夫人的视线。
“崔氏,请问这两朵花,那一朵是有毒的?”
因为崔永福那事,崔氏对盛景南愤恨到了极点,又哪会理他?她不仅不理他,还对谢夫人说道:“谢夫人,这人的爹是个杀人犯,这人还是个犯案累累的凶徒,谢少夫人竟然让这样的人来审问老奴,还请你为老奴做主啊!他们这哪是审问,分明是恐吓,想冤枉老奴!”
崔氏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责骂荀馥雅,要求将盛景南赶出去,可被求救的谢夫人却默不作声,因为她太了解谢昀了。
“嘭!”
谢昀一掌将身旁的茶几打碎,阴狠地扫视众人。
“我脾气不好,再有人说不中听的,休怪我拿他出一出气。”
众人浑身一颤,不敢在放肆了,西厢房内瞬间鸦雀无声。
谢昀冷冷地盯着崔氏,警告她:“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再瞎叨叨的废话,那就没必要审了,直接去死吧!”
荀馥雅抿嘴偷笑,这谢昀直来直往的性子有时候还是挺讨喜的。
崔氏吓得不轻,要知道谢昀向来说一不二,不喜欢听废话,动不动就砍人,连当今皇上都忌惮三分。
反正咬死不承认知道那些花瓣有毒,他们也奈何不了自己!
打定了注意,崔氏胡乱指了一下其中一朵花。
盛景南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刚才的小插曲他自然是不放在眼底。
他手上的两朵花都没有毒,可崔氏指认了其中一朵,显然对花没有一点研究,又或者她是故意的。
想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方法很简单。
只见他端来一杯水,将崔氏认为没毒的花瓣放进去,道:“既然崔氏你认为这花瓣没毒,就请喝下这杯花茶吧。”
崔氏盯着那杯花茶,颤抖着端着,放到嘴边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恐惧,将花茶丢掉:“老奴不喝,老奴不喝!你这兔崽子想公报私仇,毒死我!”
盛景南冷然一笑,向谢昀汇报:“将军,经过方才的查证,草民很肯定这位崔氏不懂花,不会识别花的种类。”
谢昀满意地点头:“行吧,你继续审问。”
他此刻对案情的兴趣不大,反而对荀馥雅将盛景南找来这事非常在意。
能让荀馥雅如此信任和看得起,这个盛景南让他感到了夫人被夺的危机。
因此,他看着盛景南的眼神里都带着警惕的。
盛景南一心想着案情,对这些事自然毫不察觉。
他开口审问崔氏:“崔氏,请问你敬仰谢少夫人吗?”
崔氏瞟了荀馥雅一眼,眼眸里尽是厌恶和轻蔑的神色。
“这位谢少夫人没有一点比得上老奴的主子,老奴怎么可能敬仰她?老奴对这种女人最痛恨了。”
她的后一句让孙家人和谢夫人听得很痛快,让荀馥雅听着很不是滋味。
谢昀直接一剑飞过来,吓得崔氏差点晕了过去。
盛景南当做没瞧见,继续审问崔氏:“你这么痛恨谢少夫人,会好心提议她的丫鬟给她泡花瓣浴?”
崔氏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地回应:“我是见小姑娘长得讨喜,出于善心给她建议。”
盛景南不理会她,转头恭敬地向谢夫人行礼,询问:“敢问谢夫人,当日您带怀淑公主赏花时,怀淑公主可曾提醒过你,那些花是有毒的。这位崔氏可在场?
谢夫人听到他这么一问,便知事情不简单,只好装糊涂:“很抱歉,老身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记不太清楚了。”
“没关系。”盛景南彬彬有礼地回应,转头询问跪在地上的小娟,“小娟,当日你在百花园除了看见崔嬷嬷,谢夫人,还瞧见了何人?”
小娟指了指刘么么,老实回答:“我看见了刘么么。刘么么是谢夫人的贴身仆人,当时也在场。”
谢夫人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
盛景南看向刘么么,有礼地询问:“这位嬷嬷年纪不大,可还记得当时在赏花时,怀淑公主提醒过谢夫人,那些花是有毒?”
“这个……”
刘么么左右为难,她怕让人知道谢夫人栽种了有毒的花,会给谢夫人带来麻烦,可她又不忍心荀馥雅被污蔑陷害。
面对刘么么的欲言又止,盛景南并不勉强,喊道:“将花匠带过来。”
谢夫人听到“花匠”二字,差点就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
那几名花匠明明被她派人暗中处理了,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大意了!。
花匠跪下来,向荀馥雅和谢昀行了礼,看向谢夫人,眼神充满了仇恨。
盛景南询问花匠:“阿寿,请问几天前你们到将军府做什么?”
阿寿说道:“草民和几位花匠大哥来为谢夫人铲除一些花,当时我们看到那些花那么好看那么名贵,就请求谢夫人将那些花赐给我们,可惜遭到谢夫人拒绝。在谢夫人走后,我们哥几个觉得这些花毁了太可惜,就商量着将它们偷偷带走。这时候,一位好心的嬷嬷走过来告诉我们,这些花有剧毒,所以谢夫人才要毁掉的,叮嘱我们要小心。”
说到这,他突然激动地说道:“事后,小人的几位花匠大哥都遭人暗杀,若不是小人当时正在出宫,躲进茅坑里,小人早就被杀了。”、
说着,他愤恨地盯着谢夫人,众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谢夫人,而谢夫人低头垂眉,视若无睹。
盛景南继续盘问:“请问你还记得那位好心的嬷嬷吗?”
“记得。”阿寿坚定地指向刘么么,“就是她。”
刘么么有些慌了神,生怕众人以为是谢夫人害了孙小姐,赶紧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夫人事前是不知道那些花有毒的,是怀淑公主提醒夫人,夫人才急忙叫来花匠将那些有毒的花铲除的。”
众人恍然大悟,而谢夫人在心里暗骂这人净会坏事。
盛景南冷静地为众人理了一下思绪:“以上都证实了崔氏不懂花,但从怀淑公主口中得知,谢夫人铲除的花是有毒的。”
小娟听到这话,神情激动地说道:“崔嬷嬷当时叫奴婢采摘鲜花给少夫人沐浴,奴婢跟崔嬷嬷说,那些鲜花是夫人的宝贝,我们这些丫鬟是碰不得的。崔嬷嬷就让奴婢去采摘那些被夫人铲除的花。”
闻得此言,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看向崔氏。崔氏眼见不能抵赖,面如死灰。
孙媚儿眼见众人开始不相信荀馥雅害她,心里很着急。
如果不是荀馥雅害她,那谢昀肯定不会娶她的,她不要这样。
她激动地提出异议:“这也不能证明不是荀馥雅唆使丫鬟害本小姐。”
荀馥雅攥紧了拳,谢昀察觉,抓起她的手摊开,与她十指相扣。
盛景南询问孙媚儿:“凡事讲求证据,孙小姐可有证据证明是将军夫人设计害你的?”
孙媚儿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些毒花瓣就是证据,紫鹃就是人证,难道这还不清楚吗?”
盛景南认真地询问紫娟:“紫鹃姑娘,你且说说当日的情景。”???
紫娟回忆了一下,将当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日小姐被小娟不小心碰了一下,小姐气得甩了她两巴掌,随后瞧见篮子里的花瓣,质问小娟是否偷摘谢夫人的花。小娟表示那些花是谢夫人不要的,她摘过来给谢少夫人泡澡。小姐听到了,就说谢少夫人不配用谢夫人栽种的鲜花泡澡,就打了小娟强行抢走花瓣回来自己泡澡。”
众人闻言,都对孙媚儿的言行颇有微词。孙氏夫妻却觉得没什么。
盛景南不理会众人的心思,向孙媚儿求证:“请问孙小姐,紫鹃说的,可是实情。”
孙媚儿并没有觉得不妥,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盛景南轻叹一声,告诉她:“孙小姐,这份口供只能证明你打了人,抢了将军夫人的花瓣,并不能证明将军夫人设计害你。”
孙媚儿愕然:“啊?是这样吗?难道你不觉得她的丫鬟是故意让本小姐看到这么好看的花瓣,让本小姐抢过来泡澡吗?”
众人闻言,对孙媚儿的强词夺理感到无语,孙氏夫妻却支持女儿的说法。
盛景南忽然问道:“孙小姐你一向有用花瓣泡澡的喜好吗?”
众人困惑,他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
孙媚儿更是摸不透,直言道:“没有,这是第一次。”
盛景南认真地分析道:“你没有这种爱好?将军夫人如何保证你抢夺花瓣来泡澡?你也有可能将花瓣撒了,也有可能拿过去跟谢夫人说这事,不是吗?”
孙媚儿笑了,有些激动:“你这人怎么这么聪明?这些事我当时都想过呢,不过之后我想到自己没泡过花瓣浴,就好奇,就泡了。”
谢夫人被孙媚儿的愚蠢打败,无语地捂着脸。孙氏夫妇觉得有些丢人,别过脸去,只有孙媚儿毫无察觉,自言自语着,哭了,
“呜呜呜呜,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我的美貌,还能回来吗?呜呜呜……”
看到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孙夫人上去抱着孙媚儿痛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真是命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