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领命!”
岑三恭敬地低头拱手,心想着,被他们这种行军习武之人这么踹,卫燕京那后脊梁估计就碎成渣渣了,肯定会半身不遂。
谢昀担心荀馥雅的伤势,瞧见玄素和香儿从拍卖会的门口急匆匆跑出来,气恼她们保护不力,放下帘子,吩咐车夫驱赶马车离去。
得知荀馥雅负伤,被谢昀带走,玄素和香儿心急如焚,赶紧跑回将军府。临走前告知岑三,她们带过来的人马不见了。
岑三觉得此时不简单,遂厉声下令道:“谢将军吩咐,将这里围起来,所有人一律不许擅自离开,违者当场斩杀!”
众人还沉浸在荀馥雅清丽动人的美貌当中,还震惊在卫燕京口中的奸夫少年竟然是将军夫人这个惊人的真相当中,突然被杀气腾腾的将士们重重围住,顿时惊醒过来。
距离谢昀带兵围困户部还不到半个月,那户部尚书今日就被处斩了,众人心有余悸,很怕步他们的后尘。他们虽然骚动起来,却都不敢贸然反抗。
风姿卓绝的容珏站在骚动的人群里,波澜不惊,只是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轻轻握了一下手中的紫藤花瓣。
岑三持剑走到卫燕京和五位少年面前,围绕着他们转了一圈,眼眸冷如霜:“你们老实交代,为何这般欺辱我家夫人?敢有半句谎言,叫你们人头落地!”
容珏闻得此言,轻蹙眉,担心谢昀又会杀人惹事,便与赵玄朗走过去。
五位涉事的少年听到岑三的威胁,面如死灰,仿佛看到了阿鼻地狱。
谢昀为了他家夫人怒斩犬戎王,逼死顺天府尹,甚至端了徐尚书一家,他们都是耳熟能详的。刚才他们还配合卫燕京欺辱他的夫人,碰触了他的夫人,他们还有活路吗?
而卫燕京在看到荀馥雅那青丝飘动的美貌时,已经开始后悔了,在得知对方居然是谢昀的夫人时,更是悔到肠子都青了。
他爹卫国公的品阶比谢昀高,不是徐尚书、顺天府尹之流的官能比的,他自然不惧怕谢昀找自己算账,深信谢昀不敢拿自己怎样。
只是那一刻,他想到荀滢经常跟随怀淑公主到谢家走动,不可能不知晓对方是将军夫人,那么,他是被这贱人设计了?
想到这,他狠狠地扇了荀滢一巴掌,将人踹倒在地:“贱人,敢设计陷害我,活腻了!”
荀滢捂着发痛的肚子,跪在地上拉着卫燕京的衣摆,惨戚戚地摇头解释:“相公,我没有啊!”
卫燕京哪里会信她?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摆,故意当着岑三的面前怒斥她:“那人明明是将军夫人,你却让我误以为她是你的奸夫,害我对她动手,得罪了谢昀。你这毒妇,想谋害亲夫?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一定会现在就打死你!”
说着,他忍不住抬起脚向荀滢踢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容珏怎能容许这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踢打妇人?想到这人刚才就是用这只脚踢荀馥雅的,他眼眸一暗,抬脚用尽全力将他的腿踢回去。
“啊!”
卫燕京吃痛,惨叫了一声,恶狠狠地怒瞪容珏。
容珏收脚,站立如青松,并不看他,却声色俱厉:“卫燕京,适可而止吧!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卫燕京看着这人的侧脸,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疼痛。
他心想着: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还是个男子!
他故意凑上前去,欲将手搭在容珏的肩膀上:“呵,这不是我们的皎皎君子容大人吗?你不是向来不爱管闲事吗?怎么来管我们夫妻的事?”
容珏察觉他的意图,闪过身去,躲掉他的靠近。
卫燕京耸了耸肩,故意调侃道:“难道……你知道这贱人喜欢你,所以忍不住出手了?”
见容珏神色淡然,他故意揪着荀滢的头发,让荀滢发出惨叫,果然瞧见了那张绝世容颜有了些许微动。
他一把甩开荀滢,笑道:“这贱人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了,反正我也玩腻了。”
容珏不悦地蹙着眉,肃然提醒道:“卫公子,休得胡言乱语,妇人的名节很重要的。毁其名节等于杀人。”
“好好好,听你的,我不毁她名节。”卫燕京随意地敷衍了一句。
他见容珏即便生气也谦和有礼,别有一番风情,不由得色眯眯地调侃道:“啧啧啧,容大人这绝色容颜真是天下无双,比女子更让人心痒痒,不如尝起来的滋味有多销魂呢?”
“放肆!”
容珏怒斥一声,觉得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岂知,卫燕京向来好色胆大,怎会被他这么轻易吓唬呢?
他深知像容珏这样的人物不可能被自己玩弄,但在口舌上意淫容珏也是非常爽的。
这事若传来出去,以他是卫国公独子的身份,最多被爹娘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骂几句,但是在猪朋狗友面前却成为一桩让人羡慕的风流韵事。
毕竟,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当众调戏、言语猥亵容珏的。
他有恃无恐地盯着容珏看,故意说出更加下流的话来:“你生气起来比那些勾栏院里的小官美艳多了,我真想将用在小官身上的花样玩到你身上,把冰清玉洁的你变成我身下的□□!”
容珏被恶心到不行,眉头深锁,紧握着拳头,欲想抬脚狠狠地教训这人一顿。
岂知。
“啪!”
有人替他狠狠甩了卫燕京一巴掌。
转头看去,竟然是怯弱被欺凌的荀滢。
即便满身伤痕,狼狈不堪,但荀滢的眼眸窜出的两团熊熊烈火,足以震慑旁人。
“不许你侮辱容大人!”
这话是绝对的维护。
容大人愕然,有些无法理解这位妇人的举动。
而卫燕京捂着发痛的脸,气得火冒三丈。成婚三年,这女人恪守妇道,唯唯诺诺,从来都不敢反抗他一下,任由他欺凌。
这是她打他的一巴掌,竟然是为了维护别的男人打的,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反了你!”
说着,他犹如凶残的野兽般,扑向荀滢,欲想将她撕碎,却被赵玄朗和岑三同时踢倒在地。
赵玄朗虽然腻烦容珏总是管他,但怎能容许旁人这么欺辱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大师兄呢?
卫燕京被踢倒在地,他坐到卫燕京的身上,狠狠地拳打他:“我看你才是反了,居然敢当众侮辱我大师兄,我不揍死你这混球!”
人群骚动,容珏不想赵玄朗卷入这些低端的纷争,一把将人抓过来,板着脸训斥他:“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官员之子,身为皇子,你这样成何体统,不许冲动行事!”
“可是——”
赵玄朗不服气。
被容珏怼回去:“没什么可是,记住你的身份,做符合你身份之事。”
此时,岑三已经盘查完毕,那五名少年也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他不想将事情闹大,向士兵下达命令,除了卫氏夫妇和五名少年,其余的人都放他们离开。
得到释放,众人不敢停留,也不敢凑热闹,匆匆忙忙地离去。驾车的驾车,骑马的骑马,行路的行路,反正不敢耽搁一刻。
等众人散去,岑三才命人将那两名抓住荀馥雅的少年抓起来,拔剑欲将他们的手臂砍掉,却被容珏阻止了。
“不要杀人!”
岑三向容珏行礼,解释道:“请容大人放心,将军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是吩咐小人小惩大诫。”
说着,他眸光一闪,利索地将两名少年的一只手臂砍下来。
刹那间,两名少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容珏面有难色,这就是小惩大诫?小惩大诫这个词语是这么用的吗?
“干什么你们?你们干什么?”
还没回过身来,就听到卫燕京嚣张的叫喊声。
容珏知道,以谢昀的个性,绝对不会轻饶这人的。他不想多管这人的闲事,在岑三一脚踢向卫燕京的后背时,他置若罔闻,拽着拍手叫好的赵玄朗离开。
荀滢瞧见容珏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心里很难受。
她倾慕的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救了她,感动了她,却从来没有认真地凝望她一眼。
岑三下手很不留情,狠狠地将卫燕京的后背踹了十脚,将人的脊梁骨硬生生地踹碎裂。当不可一世的卫燕京像一块破布瘫软在地上时,岑三命手下将他双腿狠狠地砸碎。
卫燕京一直在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从最开始的气焰嚣张,到痛苦求饶,最后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惨叫。
荀滢目睹这个一直欺凌自己的男人被活活变成了废人,并不惧怕着血腥残忍的场面,反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原来,将痛恨的人撕碎,是这般的快活!
完事后,岑三瞧见荀滢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心想着这女人真可怕!
刚才被派去去查找的几名士兵回来了,其中一人凑到岑三的耳边,汇报荀馥雅带来的人马全部惨死在暗巷里。
岑三脸色大变,心想着这事要赶紧汇报给将军,遂吩咐手下将这些人安全送回他们家,自己策马回将军府。
将军府内,人员骚动,颇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