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将姐姐永远地锁在这里。我会替姐姐带回来姐姐想要的所有灵草灵药,也会给姐姐每日都带回来一些漂亮华美的衣裳……”
崔辰安那双天生下敛而流长的眼尾显得他是那样的无辜,声线也是那样清澈柔软。
“所以姐姐,一直纠缠着我,不死不休,好不好?”动用了太多次傀儡丝线,崔辰安的唇角开始不自觉地渗出来了鲜红的血。
他只是舌尖舔了舔唇角,将那渗出来的血渍舔舐了干净。而后再对池珞扬起一个纯良璀璨的笑容。
“其实姐姐不用做别的什么事情,只需要乖乖地留在我身边,被我锁住一辈子就好啦!我自然是会替姐姐留下那些瑞鹿们一命。看,多简单呀姐姐。”
池珞低垂下睫羽,那张干净白皙的脸庞令得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圣洁无瑕,而此时的她的下巴却是在傀儡丝线的缠绕之中。
“好呀,衔月。”她的唇齿,她的舌尖,她的下颚,她的嗓子,都被崔辰安彻底操控了来,“我爱你。”
声音是池珞的声音,听起来却显得是那样的陌生。
那句“我爱你”与其说是池珞说的,倒不如说是小师弟借师姐的口而倾诉的。
霸道的傀儡丝线裹挟着池珞的肢体,使得她对着崔辰安忽而伸出来了双臂,像是想要小师弟的一个抱抱那样。
鸦色的长发顺着她瘦削的肩膀散下,衬托得她那张玉白的小脸是那样娇弱漂亮。
可怜的瑞鹿,她本该是玉衡峰风光无限的大师姐,此时却只能是在小师弟的控制之下,做出违背自己想法的举动。
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眸之中几乎是要被自己这般举动气得落下泪来了。池珞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乖巧可爱的小师弟居然有一天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崔辰安俯下身来,顺着池珞的腰,紧紧搂住了她,像是恨不得将她紧紧搂死搂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将她揉成自己骨肉骨血的一部分来。
“姐姐,就是这样子做。这样子就是乖乖的姐姐。”崔辰安的下巴蹭在池珞毛茸茸的脑袋上,鼻尖贪婪地嗅着池珞身上的气息。
小师弟现在的神情就像是一只乖狗狗一般,乌墨色的长发上,金色的丝线流曳着流光。
小师弟精致的眉骨间,秾丽的眼眸间,幽幽缓缓浮动上了病态的餍足,就像是浮动着的毒香,缠绵在师姐的身周。
亲昵又缱绻。
“姐姐……多爱爱我,好吗?”崔辰安的声线轻柔无辜。
但是当他察觉到自己的怀中,师姐正在不自觉地簌簌颤抖之时,他又凑到了姐姐的耳边。
“姐姐倘若是不愿意配合我的话,我也许会忍不住剥光了姐姐来,吻遍姐姐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加重了“剥光”二字。
他故意这么说着,声线语调捎带上了崔家那地特有的腔调,听起来满是切齿的恶意。
可怜的瑞鹿师姐,那花骨朵儿似的耳尖都给吓得苍白,像是在苍白的月光下绽放那般。她的身体紧跟着被吓得不自主地发抖。
只是他的唇角却始终在缓缓地渗出血来,晶莹剔透的傀儡丝线上,也在贪婪地从少年指腹中吸食着微凉的鲜血。
灵力也从他的身上缓缓流逝。
……
崔辰安将池珞彻底困在了床榻之上,甚至身上的傀儡丝线根本就不允许她离开榻上半分。
有了傀儡丝线的牵扯控制,姐姐可以像崔辰安想象中的那样,做任何崔辰安希望姐姐能够做的事情。
可是姐姐的抗拒又是那样的明显,即使是有着瑞鹿族人的威胁,以及傀儡丝线的操纵,姐姐依旧是对他分外抵触。
在每一次发现崔辰安接近她的时候,她的身体都会是下意识地紧绷起来,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眸都始终虚虚地望着远处的飘渺虚无。
没有由来的,崔辰安便觉得,她定然是在惦念着远在千山缥缈峰的心上人。她那个好师兄、好夫君。
这样的念头一起,便是难以压下。崔辰安安安静静地望着床榻之上的池珞,鸦色睫羽压下自己眼眸之中汹涌着的暗光。
榻上的池珞毫不知情,被锁久了的她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一双漂亮的眼眸里也是毫无光彩,哪怕身着着的是精致华美的衣袍,也只是衬托得她的身躯是那般的纤细病弱。
当真是一个无法逃脱牢笼的可怜小鹿。
而另一边的崔辰安牵动着自己的唇角,正无声地笑着。流长的眼尾上,那一道疤痕也变得更加明显了来。每日动用邪术,使得他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
崔辰安的手指指腹触碰到了自己的袖中,他的袖口中正躺着一朵小红花和一轮明月。
那都是姐姐送给他的。
无论是奖赏给他的,还是用于警示他的,都蕴含着姐姐对他的在乎。
“谁?”榻上的师姐忽而警惕地寻声偏过头来,雾蒙蒙的眼眸之中虚虚地望着他的方向,“崔辰安?!”
可是现在……都没有了。
完全没有了。
小师弟长身玉立,面如薄雪,眼尾上捎带上了薄红,显得他当真像是被心上人忽视了的乖巧落寞的邻家少年。
崔辰安翕动着自己的唇,方习惯性地想说些什么威胁胁迫师姐的肮脏恶劣话。
那边的师姐面上的警惕却如同潮水般褪去,变成了一副圣洁安静的模样,仔细看上去还有些乖巧:“不对,你不是崔辰安。”
崔辰安一怔,碎发散落在他光洁白皙的额头上。
“你是……谁?”池珞仰起自己那张玉白的小脸,鸦色长发也随着她的肩散下,“你也是被崔辰安抓来的吗?”
她疑惑地问着。
声线听起来是那样的不谙世事。
崔辰安几乎要死掉的心忽然一跳,就像是漂亮的傀儡忽而鲜明鲜活了来。
作者有话说:
? 60、捧杀
池珞下意识想要从榻上下来, 她那纤细的脚踝还未曾落地,便被缠绕在上边的傀儡丝线扯住,令得她无法偏离开床榻半步。
傀儡丝线勒在了她的脚踝之中,将脚踝上的肉直直地勒出来了一条红痕。
她一愣, 一双雾蒙蒙的眼眸茫然地望向声源的方向。池珞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床半分, 便摇了摇头, 自嘲地笑了笑。
只是她到底是对眼前出现的人有些疑虑,纤美白皙的脚一只搭在床榻的边缘, 一只稍稍探出来些许。
池珞脚踝上的铃铛也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一声, 这看起来沉甸甸的铃铛坠在她纤细的脚踝上,简简单单地勾勒出来了一道及其漂亮的束缚感。
崔辰安站在距离池珞的稍远处,精致秾丽的眉眼间视线犹豫地落在池珞的脸上, 心绪起伏。
但是他只踌躇了一瞬,鸦羽便微微压下, 心中有了决断。
忽而相遇的两人互相“警惕”地对望着,似乎都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敌是友。
池珞的思虑最为显著,由于她现在无法视物,她只能微微侧着耳朵, 听着风抚过那人撩带起的细细的声响。
那人背着风向, 离池珞也有些距离, 所以池珞嗅不见他身上的气息, 这才失误认错了人来。
池珞边替自己解释着, 一只手边掩在了自己的唇边,遮盖住了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要勾起的笑意。
“你……你是?”男子陌生的嗓音响起。
与崔辰安的声线截然不同, 这一次的声线不会偶尔带出崔家那地的腔调, 也没有崔辰安惯用的腔调的清甜。
这一次的嗓音是偏冷的, 甚至于上边还裹上了一层怀疑和警觉。
池珞白皙的耳朵不由得一烫。
陌生的新东西就是新奇, 新奇到池珞一听,尾椎骨都有些发麻发酥了来。
嘻嘻。
“你是千山缥缈峰里的那白色瑞鹿?”
一时间不喊姐姐,崔辰安倒还有些不习惯来,翕动的唇角稍稍停顿了几息。
小师弟的手指微微转动,使得灵力逐渐包裹上了自己的身体,在细微之中,他身上的气息也在逐渐改变来。
“很明显吧?”池珞心念一动,鸦发间的鹿茸便如同初生竹笋般探出头来。
“那你又是谁呢?”池珞这般倏地问着,她刻意将自己的声线压低了来,希望这样子能显得自己看起来更凶狠,“你既然是知道了我是谁,总该将自己的名字一同报上来吧。”
崔辰安的反应倒是也快,小臂上一抖,袖中便顺着落下一个玉牌来,直直地落入少年的手中。
姐姐这一次认错来的突然。倘若他错过这一次机会,恐怕难以有一回。
崔辰安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池珞,眼眸里就像是跌进了星河。
如竹如玉的指骨捏在这玉牌之上,显得这玉牌在他的手中宛如雪白的落花,小巧柔软。
只是仔细一看,这玉牌之中的血迹还未曾被擦拭干净,鲜红的血尚且顺着小师弟的手指在往下滴落。而鲜血沾染着的玉牌之上,赫然写着一个“林”字单字。
这是他当初杀了林家的忘记了是谁,从那人手中随手夺来的玉牌。事发突然,他手中也没有别的足以用来证明身份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