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提醒我什么呢?你与温师兄的大婚?”崔辰安的唇从池珞的颈间离开,如竹如玉般的指骨攥上了她的下颌。
他像是品尝着什么清酒佳酿一般,舔吻了一下师姐娇嫩的唇来。
他的动作隐含着薄怒。只是他到底是崔家长大的世家子弟,这般的举止让他做起来,却是色而不淫。
起码他的外表依旧是这般有欺骗性,如同朗朗明月、清风白昼来,漂亮的眉眼间是那般的光风霁月。
只是他说出的话可没有打算放过池珞的意思:“姐姐是在提醒我,我不该喊姐姐,而是该喊……嫂嫂吗?”
小师弟隐忍着的怒气几乎是要翻到了明面之上,声线像是附着在脖颈间的毒蛇一般:“姐姐如果想要与温师兄继续大婚,也是可以的,我也不会介意。”
崔辰安虽是这么绿茶兮兮地说着,一双天生下敛而流长的眼尾看起来也极具信服力,池珞却是不敢相信。
果然他忽而一笑,方才还满是戾气的语调倏地温软如落花:“只要待会儿我边喊姐姐‘嫂嫂’,边亲姐姐的时候,姐姐能够受的住便好。”
“没想到,姐姐原先是喜欢这般,在自己与师兄的大婚之日,与自己的小师弟唇齿相依……姐姐该不会是喜欢这般的刺激吧?”
崔辰安骤然抬起眼眸来,要仄人的昳丽璀璨便这么撞进了池珞的眼眸里。
“继续嫁呀,姐姐,我不拦你。”少年声音轻快清甜。
而这变故惊得池珞鸦发之间的雪白耳尖细微地颤颤,绣鞋中的脚趾也像是含羞的花苞,想要将自己彻底地藏身起来。
作者有话说:
? 54、傀儡丝线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池珞抬手去推崔辰安, “我才做不出来这般不要脸的无耻之事!”
少年黑白两色的皂靴骤然向前,膝盖到皂靴都抵在了桌案边缘,力道撞得桌案都跟着摇晃了起来,少年的长腿抵在了那两只悬着晃晃悠悠的绣鞋之间。
池珞原先是被崔辰安抱到了桌案上, 现在却被他伸手猛地一拽, 失去了平衡的身体便被往前一带, 使得她从坐在桌案上变成坐在了崔辰安抵在桌旁的腿上。
这突然的一下子,惊得她下意识伸手攥住崔辰安的前襟, 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与衣襟的褶子纠缠在一起, 她大半个身体都倚靠在了崔辰安身上,就连双腿也都紧密地贴在小师弟下垂的衣摆边缘两侧。
池珞那双清澈的眼眸微微散发着幽光,埋在崔辰安怀中的脸上, 也悄然弯弯起一个变态的笑容来。
她假装是不习惯自己与小师弟这般的体态,故而自己那双小巧精致的绣鞋“无意识”地捣腾了那么一两下, 令得她脚尖上簪着的华美珠玉簌簌轻摇,而身上的衣料也摩挲过少年的腿上,显得是既亲昵又柔情。
就像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毫无防备地做着勾引的事情。
池珞下意识看了一眼崔辰安的神色,果不其然地看见小师弟眸中乌墨浓郁, 像是在酝酿压抑着什么。
“姐姐, 这可由不得你, 不是吗?”崔辰安的手指指尖的灵力跃动着, 而这些灵力化成了无数条细细的丝线, 就像是牵拉着傀儡的丝线那般。
他那如玉般的手指一牵拉,带着薄茧的指腹上被牵拉出一丝勒痕, 而随着他的动作, 两人身周的无数个铜镜也被灵力丝线牵拉着, 围绕着两人疯狂转动了起来。
铜镜之中倒影着的光斑斑驳驳, 被牵动得转起来之后,这些斑斑驳驳的光便旋转连成了一片,光影交错交织在一起,看起来颇为光怪陆离。
这转动着的光在池珞眼前晃了又晃,令得她脑中有些浑浑噩噩地发胀发晕。
旋转着的波光令得池珞微妙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崔辰安的手上却始终没有放开那灵力化作的丝线,反而是手指娴熟地律动着,像是操纵着傀儡的傀儡师那般,从生涩到熟练地掌握着身周铜镜旋转的快慢缓急。
也像是在通过牵拉铜镜,在提前练习着操纵着什么。
崔辰安的指尖倏地扯了扯,灵力丝线便忽而一松,转了个位置。疯狂旋转着的铜镜至此悠悠地停了下来,镜中的反光像是打光一样照在池珞的脸上。
而池珞白皙纤细的手腕上边,却悄然搭着缠绕上来了一条细细的灵力丝线。
那条丝线细到几乎不引人注意,缠绕在手腕上的时候也只是会捎带来一丝细微的痒意,温柔的像是毫无攻击力的菟丝子。
注意到这些的池珞却是瞳孔一缩,脸色也跟着一白,嫣红娇嫩的嘴唇颤抖地质问着崔辰安:“你又要做些什么东西?这可曾是邪术,傀儡术?”
“姐姐认得?”崔辰安歪了歪脑袋,鸦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飘飘悠悠,“这个确实是傀儡术,不过姐姐不用担心,这傀儡线还没有彻底地植进姐姐的肌肤里呢。”
小师弟的声线是那般的清澈甜腻,他轻声安慰着池珞,手上却是毫不手软地一扯丝线。
灵力丝线在少年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勒出痕迹的同时,也牵拉在了池珞的手腕上,在她白皙如雪的腕间勒出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而与此同时,一条两条三条,越来越多的灵力丝线就像是嗅到了池珞身上的馨香一般,如饥似渴地盘绕上了池珞的身体。
它们交叉着缠绕在这可怜的瑞鹿雪白的脖颈间,它们束缚在她那大红色的精致嫁衣上,它们束缚在她纤细勾人的脚踝上……
“崔辰安,你在做什么?”这忽如其来的束缚令得池珞极其不安,这令得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操纵的傀儡,“你知不知道像傀儡术这样子的邪术,使用极其伤身?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倘若是打算用傀儡术控制我,便会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扭动了下自己的脚踝,试图从崔辰安的腿上下来。但是她的脚始终是落不在地上,反而只能是被迫在空中晃晃悠悠,像是海面天空上盘旋着的、无法降落的鸟雀。
池珞扭动着身体,绣鞋上的珠玉颠颠地颤抖着,而她略显凌乱的鸦色长发上,银簪簪尾垂落下的红玉流苏也是跟着她的胡乱挣扎,叮叮当当地响作一团。
而她身上大红色的嫁衣,垂落下来的衣摆上还绣着金线,摩挲过崔辰安的腿上。而她那略显宽大的衣袖,也悠悠地蹭着崔辰安身上穿着衣裳的衣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
“别乱动。”崔辰安的声线微哑,气息也乱了几分,那双漂亮的眼眸像是裹挟着水汽一般。
池珞自然是不可能听崔辰安的,她剧烈地挣扎着,令得清脆的叮当响声愈发急促了来。
“我这灵力丝线束缚着你,姐姐你若是再乱动,可难保这丝线会不会一不小心勒着伤着了你。”崔辰安紧张地厉声呵斥着。
池珞只当是崔辰安在胡说八道,她反而是挣扎得更厉害了。
像是琵琶曲由缓至急,嘈嘈切切如密集的雨点落下。
丝线的力道到底是会伤人的,它们缠绕在池珞那细腻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一道又一道的交错着的红痕。
只听衣帛清晰的一声撕裂,池珞身上的嫁衣终于是不堪重负,在她的挣扎之下,被灵力丝线勾划出一大道口子来。
这嫁衣上的一大道口子从她的肩上直直地裂开,而后蜿蜒至腰间,露出一道白腻的光景来。
如此巨大的口子一开,池珞感觉空气中的寒意都顺着这一道而来,冻得她下意识伸出手来护着敛着。
这个声音令得池珞和崔辰安两人都齐齐一愣。
崔辰安寻声看去,就见池珞那春葱般的纤指充作缝纫线一般,攥着嫁衣上那道衣料破损的裂口。
她的手指生得如雪如玉般干净,指尖上还泛着瑰丽的桃花粉色。
而如今这般青葱般的指尖就这样死死地攥着正红的嫁衣,指缝指尖尚且能够偶尔窥见晃眼的白,半遮半掩的反而颇有一番风情。
她一只手仓促地用来护着自己了,另一只手自然只得是攥在崔辰安前襟的衣裳上,用以来维持自身的平衡。
“小师弟,别看、别看我!”池珞的声线都给吓得窘迫地颤抖了来,那张玉白的小脸上,白色的鼻尖也泛着薄红,一双纯良无瑕的眼眸看起来都沾染上了水光。
姐姐看起来是这般可怜兮兮,甚至是下意识喊出了“小师弟”这三个字来。
崔辰安的视线下意识向别处偏移开来。
而倚靠在他的胸膛上的那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瑞鹿师姐,却是悄然勾起唇角,无声地翕动着唇,比划了“真乖”二字。
而后她身周猛然迸发出耀眼的灵力,与身上纠缠缠绕着的崔辰安的灵力丝线相互对抗。
只听“嘣”地一声,缠绕在池珞腿上的几根灵力丝线,一个紧跟着另一个崩断开来,池珞的绣鞋也是紧跟着安然落地,绣鞋上颤颤然的珠玉也跟着一停。
此时的池珞趁着崔辰安目光短暂的偏移之际,一只腿挣扎着落了地,另一只腿却是依旧搭在崔辰安的腿上,还没有来得及脱离。
绣鞋落地的声音猛然惊醒了崔辰安,他的手迅疾地攥住了池珞还落在自己腿上的小腿,指尖也跟着扯动起来,牵连着灵力丝线也都跟着被扯动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