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鄜,再叫给我听吧。”崔辰安这般说着,那双昳丽的眼眸里像是承载着漫天星河,好像能够摄人心魂一般。
池珞贝齿咬着唇,藏在鸦发之间的耳朵小巧玲珑,显得她脆弱得紧。
谁能来救救她?可怜的瑞鹿想。
*
与此同时,玉衡峰。
沧海仙尊秦为霜坐于主座,座下是几名嫡系弟子以及其余玉衡峰弟子。
场面一时间凝重不已。还是另一边的开阳峰峰主将茶盏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好样的,你玉衡峰弟子崔辰安叛出千山缥缈峰,还下手掳走了瑞鹿,当真是好样的。”开阳峰峰主冷笑一声。
玉衡峰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却都未曾作声。
“邪魔乱世,崔家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勾搭奸佞的孽种?这个孽种居然还敢凭借着崔家遗孤的身份在我千山缥缈峰拜师学艺。简直是耻辱,奇耻大辱!”
开阳峰峰主一甩袖子,还想接着说些什么,秦为霜抬起手来,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温似旻在此时也恰好上前一步来,双手捧着自己的通讯水镜,对着秦为霜道:
“师尊,这是阿珞传递过来的地址,我们猜测这应当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从查阅的资料来看,阿珞应当是被小师…崔辰安困在了一个上古秘境之中,那秘境名为春深台,有屏障阵法保护,易守难攻。”
秦为霜微微颔首。
听了这话,底下玉衡峰弟子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被掳走的是池珞师姐,她可是罕见的白色瑞鹿。听说瑞鹿世家与崔家有宿怨在身,她这一遭被虏恐怕是凶多吉少。”
“也不好说是凶多吉少。”另一个弟子搭话道,“我听说,这崔辰安与池珞师姐在执行南阳折柳曲任务时的关系极好。他这般高调地掳走大师姐……听说是因着心怀爱慕。”
“池珞师姐可是难得的美人,若是落入了这般的魔爪之中,那岂不是难得安然?”
一些窃窃私语的话传在耳中,温似旻不由得抿直了唇线,都怪他太过大意了,没有注意到崔辰安隐藏起来的狼子野心。
他的手指放在通讯水镜边缘的力道逐渐加重。温似旻实在是不敢想象,崔辰安平日里装成乖乖小师弟缠着小师妹的时候,究竟是怀揣着什么肮脏龌龊的想法。
亏得小师妹这般相信崔辰安,结果这金子般的信任竟是被他这般辜负。
温似旻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秦为霜请命道:“师尊,就由弟子前去春深台,将阿珞师妹带回千山缥缈峰吧。弟子定然不辱使命!”
作者有话说:
? 48、破罐子破摔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而在春深台这边, 池珞正被绑在床柱上,白皙的手腕与崔辰安发带上的乌墨色交相辉映,腕间的肌肤都被这发带勒紧了几分。
崔辰安低头俯身,手上轻柔地抚摸着池珞鬓边的碎发。池珞能够顺着少年的脖颈, 清晰地看见他锁骨上那一点嫣红的朱砂痣来。
雪白雪白之间的一点红玉, 嫣红得诱人, 令得池珞的牙齿好像又开始有着难捱的痒意,大抵是要咬上些什么才好。
于是她又继续道:“温师兄会来救我的。”
崔辰安抚摸着她的手指一停, 而后手上一转, 开始掐在了池珞的下巴之上。这般一掐来后,池珞的唇色变得愈发娇艳嫣红。
“鄜鄜心里还在想着别人?”崔辰安的声线发冷,眼眸之中的情绪暗藏汹涌。
“如何不能?”池珞冷哼一声, 倏地使劲儿试图挣开崔辰安钳制住自己的手。
她的手腕也开始猛然试图挣断捆绑自己的发带,剧烈的挣扎使得铃铛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好, 好,好,姐姐你可真是好样的。”
崔辰安气笑了,他一只手掐着池珞的腰, 将她摁得往床榻之中更深了几分, 铃铛被他桎梏得也一同陷落在了被褥间。
“好呀,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另一只手则是从自己的袖中抽出来了通讯水镜, 找到了温似旻, 便当着池珞的面拨了过去。
这样突然的动作令得池珞动作显而易见地一僵,她的鸦色长发正散落在床榻之上, 像是墙角枝头绽开的花朵。
等意识到崔辰安在做什么之后, 池珞忍不住急促而颤抖地喊道:“你疯了?你疯了!?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做些什么吗?”
“知道。”崔辰安点了点头, “我在做绑匪才做的事情, 现在大概是在索要赎金吧?”
“怎么,这难道不是鄜鄜想要的吗?鄜鄜不是一直想要逃吗?不是一直想要联系你的好哥哥吗?我现在正在给你这个机会呀?”
崔辰安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从下巴边缘向上。
他现在所说的所有话都是满怀恶意:“看,我替你联系你的好师兄了,姐姐你待会呀,便可以好好与你亲爱的师兄聊聊,多好呀。”
听了小师弟这话,池珞脸上的红霞从脸颊蔓延至脖颈。手腕间在挣扎之下,也留下来了斑斑驳驳的勒痕。
“一听到要和师兄说话,鄜鄜你便如此迫不及待了吗?”崔辰安冷着眼眸,精致秾丽的眉眼间有些昳丽得仄人,“原来正派第一宗,千山缥缈峰玉衡峰的大师姐,喜欢边和自己的小师弟一起,然后边给自己的师兄旁听呀?”
“你无耻,崔辰安!”
池珞瞳孔一缩,身子都被气得颤抖了起来,几乎是无法承受这些话,看起来脆弱不堪。
她愤恨地张嘴咬向崔辰安,尖锐的牙齿直直地咬死在崔辰安的手上,不肯松上半分。
崔辰安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是忽而弯起眼眸笑了起来,仔细看来,眼眸之中还有着病态的餍足。
他又将自己的手往前送了些许,随着姐姐肆意发挥。
而这个时候,崔辰安的通讯水镜也恰好一亮,屏幕正对着外边的天。
若是从温似旻的角度来看,那么恰好能够看见床幔在风中轻轻飘动,而那窗牖四四方方,像极了一个锁住金丝雀儿的牢笼。
通讯水镜之中分明什么都没有录着,水镜另一头的温似旻却是瞳孔一缩。
他没有想到崔辰安还胆敢来亲自联系他。单看眼前能够看到的这些,温似旻的心中便开始极度不安愤怒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温师兄。”这边传来崔辰安懒懒散散的声音,他甚至还空了一只手,在通讯水镜前晃了晃。
少年的手生得好看,骨节分明且又莹白如玉,瞧上去当真是个世家郎君的手,让人觉得这手的主人应当是谦谦君子,克己复礼。
只是这白到有些通透的手上,很清晰地有着一圈新鲜的牙痕。令人单单看着,便能想象出这其中的缱绻。
温似旻自然是看得清这牙痕。
“崔辰安,你个畜牲,你对阿珞做了什么?”如果不是隔着通讯水镜,温似旻身上的剑气大抵是要直接指到崔辰安身上。
“师兄何必动怒呢?我也没做些什么呢。”崔辰安的声线带着一如既往的无辜又恶劣,“不过是亲了亲,搂了搂,抱了抱……欸欸欸姐姐你别乱动呀,伤到自己可就不妙了。”
“姐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总是乱动,瞧瞧,这手腕上都留下伤痕了,要是留疤了可就不好看了。”
少年的声线有着悦耳好听的韵律,倘若是不仔细听他在说些什么,这声音还怪是清甜可人的。
然后小师弟他又压低了声线,凑到了池珞的耳边,悄悄道:“又或者万一姐姐挣扎时,我一时不察,让这连通着温师兄的通讯水镜对准了姐姐,那可就不美了。”
崔辰安天生下敛而流长的眼尾显得他是那样的无辜,就像是一个在很体贴地关心着师姐的小师弟。
池珞这下不敢再乱动弹了,就连方才叮叮作响的铃铛,此时也随着她忽然的停顿一同安静了下来。
只是她的眼眸之中颤颤着要掉不掉的泪,唇也微微翕动着“不要”的唇形。雪白的耳尖在鸦色长发之中显得是那样的娇弱可怜。
“畜牲。”温似旻几乎不敢想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池珞究竟是在遭受着怎么样非人的折辱。
他气得发抖,却也暂时无法隔着水镜拿崔辰安如何。
于是温似旻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令得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崔辰安道:“崔辰安,邪魔你也勾结了,瑞鹿也消亡得差不多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阿珞?”
“放过姐姐?”崔辰安弯起眉眼来,也跟着笑弯了腰,“温师兄您在做什么梦呢?我既然都做的出别的这些事情,您居然还寄希望于我是能够与您谈判的好人?”
而后他又将池珞转而抱在自己的膝上,搂在了怀中,像是怀抱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偶一般。
他低头凑在她的耳边,凑到她雪白馨香的颈边,笑道:“姐姐,听到了吗?温师兄想要来救你出去呢。我崔辰安呢,也不是什么坏人,姐姐要不要和你亲爱的师兄说道说道那么几句?”
听了崔辰安的话,池珞疯狂地摇起头来,鸦色长发也随着她的摇头轻轻晃着,眼眸里恨恨地盯着崔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