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哥不喜欢你叫华仔,一定是你冒犯了他,他才让你跳舞的。”郝仁用可云找孩子的钻牛角尖劲反思自己和华奇珩刚才的所作所为,所做全是错。
“放屁!我就算不叫华仔,叫发仔,伟仔,龙仔他一样都不爽,他就是不想答应你罢了。”
还在认真的掏耳朵。
忽然停下手,好奇问郝仁,“你究竟要他帮你干什么?”
郝仁双眼空洞:“加入他们,以后能在舞厅免费吃喝,再也不用为下一顿吃什么犯愁。”充满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谋生方法?”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把迪厅当做养老院。
郝仁无力地摆摆手,“你懂什么?我不能卖一辈子磁带。”
更不能在迪厅吃一辈子。
“起码,你能搞到华仔的签名。我是说,那个华仔。”真是同昵称不同命,华奇珩的签名要是也能产生经济效益,谁还没事玩穿越。
郝仁更加丧气,“唉,你不懂。”
华奇珩:“我什么都懂。”
郝仁:“那名是我签的。”
华奇珩:“……”
你就不怕山猫把你剁成泥做榴莲千层?!
“我,敬你是条汉子。”把原本想说的“祝早日安息”吞了回去。
郝仁面无表情,“放心,他看不出来。”
华奇珩:“你这么肯定?”
郝仁从胸口摸出来一张照片:“我还会签山口百惠的。”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和服站在富士山下,嘴角挂着清冷又不失温柔的笑,整个人端庄娴静,是极其适合掳回家做老婆的人选。
照片右下角还有一串看起来像是密码的签名,是外国文字,它们和大街小巷以及迪厅里贴着的这个女人的照片上印着的签名都是一样的,难辨真假。
华奇珩把叉烧包含在嘴里,舌头来回玩味,果然还是要吃肉才有那个感觉呢。
“我还会签乾隆、康熙、朱元璋、唐太宗……”拉出一长条文房四宝渲染过的卷轴,没有一种字体是重复的。
华奇珩看到自己的名字时,包子皮差点毁了那“真迹”,“卧槽!这个你也会签?”
用毛刷子沾了水在水泥地上签了个大名,它和纸上的是竟然是同款!
“你就是靠卖假画假字养活自己的?”
跑进屋子的华奇珩: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郝仁。
郝仁:“什么假画假字?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打洞挖穴的倒斗人吗?”土生土长在小渔村难道不应该干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情咩?
郝仁站起来,满身丧气地走到屋外,凝聚出包租婆的露屁股房客专有情绪,忧桑地望着不远处那座中式建筑,好像下一秒就能创造出“包租婆,为什么没水了?”的经典。
“我每个月从罗泊口岸走海关排长队过去,到对面吃一碗最便宜的素面,然后在公园长椅上坐到下午,再从海关回来。”
华奇珩目光闪烁,要不是为钱,不是智障怕是做不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然后呢?”
郝仁又满身丧气地走回屋内,坐在床上叹了一声气,弯腰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纸壳箱子,“然后我就从这些磁带里挑出3-5盘来,卖给那些追星发烧友。”
华奇珩粗略盘点了一下纸箱子里装着的磁带存货,里面不仅有四大天王五大天后的新歌旧曲,还有许多日本爆款歌手的专辑和金曲,最劲爆的要数压在下方的几张录像带,它们是来自香港和日本的经典动作片,一个镜头就能够召唤直男们千千万万个子孙,以冲锋陷阵的气势去找妈妈。
“这特么的……都有签名?”
录像带上的影片宣传画比他以前偷看的春宫图要赏心悦目不少,彩色画面非常直观,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每盒录像带上也都有签名。
“那些卖50块一盒,这些就不一样了,它们能卖80。”郝仁拿起一盒录像带,掂了掂,分量感人。
华奇珩把他刚才说的价格对纸壳箱子做了个加法和乘法最后算出了总金额,这里2350元的巨款!
啊,原来郝缘说的“特殊技能”,是这个!
第46章 首富回到90年(七)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担心我的生计问题,我的生活完全没有问题。我是一个对钱没有兴趣的人,只要够吃管饱,娱乐生活美好就行。”充分表达了自己对“金钱是万恶之源”的认可。
华奇珩静静地看着他装逼,人类的纯粹和虚伪本质的区别的表现可能就只在于你是不是曾经拥有过。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明天在开放日上的表现,那里有很多奇怪的人,他们对妖艳贱货都有着深恶痛绝的同仇情绪。”郝仁说。
华奇珩实力自信,“怎么能够呢?”青年男女总是对石榴裙有拜倒倾向的。
郝仁悲观地摇着头:“能够的,她们都是一群对品行有着苛刻要求的……”
脑补画面迅速跟上,恐惧感包围着郝仁。
华奇珩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把自己的商务形象展现在了大深市的土地上,郝仁短小精悍的正统尺码上了他的身之后,居然能够蜕变成为修身的英伦效果。
除了衬衣需要被诟病以外。
“这种款式能比长袖长衣节省出一双皮鞋的钱来吗?”
衬衣没有袖子,也包不住肚脐,只有一个挺阔的领子套在西装里头装装门面,简直是西服界死无全尸的存在。
“这样比较凉快。”郝仁专心摸头油,从全身镜的裂缝中窥视华奇珩一眼,卧槽,居然还挺帅。
华奇珩依旧嫌弃衣裳,“不穿岂不是更凉快?”
郝仁:“你怎么知道你不穿的时候最帅?我昨天给你拍了张半□□,等下就拿去洗出来。”
华奇珩:“……”
一起跳吧舞厅开放日每月1次,1次一天,设在每月的15号。
这一天,无论是你靓仔还是靓女,不管你对迪斯科有着怎样的狂热,只要你未满45岁,没有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大潮里划过水追过浪,那么不好意思,你都不能进入到一起跳吧和广大发烧友们一起跳吧,因为这一天,它只属于为深市建设贡献过青春的人们。
华奇珩前脚踏进舞厅,“啊——”叹出了前途未卜的苍凉。
舞池里成双成对结伴蹦迪的,全都是身材走样细纹横生的骨质疏松预备队员,以慢八拍的节奏在舞厅轻轻摇曳着并不轻盈的身姿。
后宫后台最硬娘家势力最大的妃子也不敢这么野蛮生长,要抱她们跳舞……华奇珩——不能!
“我饿了,我想出去吃个饭。”流黄包它根本不算事儿。
郝仁堵住路,“很难为情对不对?我也知道要和她们一起研究钢管舞是她们人生中的一道坎。为了让她们不要太嫌弃你,我还特意迫使你换上了全套西装。看到上帝的份儿上,进去好好跳吧!跳成功了我就能做舞厅巡场了。”
华奇珩用胸肌顶他,“上帝知道你是这么没种没追求的窝囊废吗?!”
怪不得郝仁对今天的局面绝口不提,他早就料到了华奇珩会逃跑。山猫是出了名的严苛,红袖套大妈也是出了名的严苛,而刀疤是出了名的爱看热闹。
舞厅大门一关,灯光再调弱几度,音乐换到了又缓又舒的《吻别》,这已经是大妈们能够接受的最劲爆乐曲了。
作为新晋红人的卓其拉当仁不让地加入擒拿队伍,扭住华奇珩的手贴着他耳背警告:“不能跑,手机里有任务。”
华奇珩恍然,我特么原来是来刷副本的。
“请问,我的项目是什么?”华奇珩要出逃时差点被夹在了门缝里,原来地狱是无门的。
狡猾的山猫立刻露出了狐狸尾巴,“嘿,样他们从哪儿来上哪儿去。”
华奇珩:?
刀疤哥的刀疤笑了,“啊哈哈,意思就是让有多远滚多远,最好能够滚到对面去。”
对面?对面难道不是一起跳吧的死对头,舞起来吧?
“红袖套大妈们势力庞大,权利延展性极强。他们虽然平常只管管随地吐痰乱扔果皮的小事,但总的来说是关乎到市容市貌的,她们经常在舞厅门前游荡,怀疑里头的年轻人除了跳舞还会做有伤风化的事情,所以三天一突击十天一大检,搞得人不厌其烦。”要是有块黑板,卓其拉搞不好能拿起粉笔上课。
华奇珩;“争做良好市民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郝仁:“拿着鸡毛当令箭,滥用职权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虽然不是争辩,两人的思想觉悟却立见高下。
卓其拉看一眼华奇珩:这就是你与大哥的的差距。
“为了稳住这群精力旺盛无处释放的大妈和大爷,刀疤哥干脆邀请他们定时巡场,从消防设施到人员配备通通接受检查,久而久之每月的15号就变成了闭厅日,只为他们开放。”
卓其拉的手指穿过珠帘,虚虚地在舞池中样画了个圈,歌声震天的那头,大妈们与大爷们正在纵情地抓住青春的尾巴。
“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该勇敢留下来……”
大妈抱着大妈,大爷拉着大爷,无法突破男女受授不亲的道德鸿沟。
华奇珩在珠帘后面思考两秒,“知道了,我让他们转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