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约她到这里来,难道是邀请她一起研究烹饪和美味佳肴的?
不可能不可能,谁家的妃子切磋厨艺能从杀鸡宰牛聊起?靠流量吃饭的视频号也不敢这么干好吗!
“哼,怎么,你以为你摇几下头,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太子妃终于说话了,她捕捉到了骆怀慈摇头臆想时的种种表现,直接拿她摇头晃脑的动作开刀。
骆怀慈被问秒哽:“我和你有什么恩什么怨?该不会是我丈夫勾引了你丈夫吧?”
传闻太子好色,太子妃小气,身边貌美的女人必须斩尽杀绝,所以最近有了新的传闻,太子开始对男人下手了。
细思极恐后,骆怀慈感觉很不好,他不相信华炎晏是这样的人,他们明明是死对头,是同父异母的手足,不可能成为好基友。
“啪!”
太子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一只小山鸡落了地。
“你是不是以为风光一早上之后就能爬到我头上耀武扬威了?你不过就是攒了几只野鸡野鸭野山猪当炖肉,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他们都是会说话走路出谋划策的谋士吗?你以为逸王为
你打来了这些你就能在前朝抬起头来吗?别做梦了,你爹就是个县令,你到死都是个县令的女儿,别不识好歹耍手段出风头!”
太子妃瞪眼张鼻孔的,看起来是气急了。
骆怀慈不想辩解,她现在很尿急,冷漠地“哦”了一声,转头出门找茅厕。
“娘娘几时说了你能走?”
走是暂时走不掉的,她被几个凶恶的小姑娘拦在了门下,这几个人同样瞪眼珠张鼻孔,和太子妃的表情一毛一样。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骆怀慈决定不硬碰。
她皮笑肉不笑地问小姑娘:“娘娘几时说了我不能走?”
小姑娘一怔,“我问你呢,你干嘛反过来问我?你这个回答不对。”
骆怀慈:“那我应该怎么回答?”
另一个小姑娘听得着急,“你应该说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嘛,然后我们才能告诉你下面做什么。”
骆怀慈:“可是我不想让娘娘吩咐我,我什么也不想做,所以我不会这么问。”
“诶你这个人好奇怪,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就是,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问话的都得问上老半天的时间。”
双方争执不下。
“够了!”太子妃实在不耐烦。
“把她带过来,这么磨叽干什么!”老姑娘深得太子妃心,下人和敌人一样,不严格管教出不了成效。
骆怀慈被推着向前走,来到太子妃跟前,俯视她。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太子妃趾高气扬。
骆怀慈:“没有,咦,我发现你好矮哦,比上次看你的时候矮了一截。”用目光量了下对方的身高,除了俯视别无他法啊。
一个小姑娘警告她不要偏题:“我们太子妃上次穿的内增高,这次是平底长靴,你不要转移话题。”
骆怀慈:“怪不得我说现在怎么这么矮。”
小姑娘:“是吧,她不能脱鞋。”
“哇呀呀呀——”太子妃很气愤,骆怀慈很好奇,她原来还想唱一曲啊?
“把她给我拿下!”
一个娘家无权无势的妃子是很容易被拿下的,但是骆怀慈除外。即便是宫女们一起拥上,她依旧奋力挣扎。
“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看!”骆怀慈像只母狮子发出了低吼。
姑娘们不以为然:“动你就动你!”
各个伸出手指头在她身上戳戳戳,虽然不疼,但是跟苍蝇似的进攻特别恼人,骆怀慈本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原则也伸出十根手指戳回去,她十分娴熟地运用了葵花点穴手,戳的都是姑娘们的肚脐眼,杀伤力不小。
老姑娘这下忍无可忍,上去就揪住骆怀慈的头发,把正在奋勇顽强抵抗的她揪了出来,打算把她在地上狠狠摩擦,给她点颜色看看。
骆怀慈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她和老姑娘死磕,也揪住对方的头发,转啊转啊转圈圈。
双方僵持不下,几个回合下来仍然不分胜负,这下激起了老姑娘的好胜心,她凭借自己力气过人的优势,最后一发功,拎着骆怀慈的头甩了出去。
骆怀慈被地心引力牵绊住脚,被自转速度控制住身体,像个冲出银河轨道的小行星,即将在浩瀚宇宙中来一场大爆炸。
及时赶到的华奇珩和卓其拉被吓得目瞪口呆,他们怀疑此时的骆怀慈已经飞转出了满眼星星。
“啊——”
“啊呀——”
骆怀慈就这么着发出两声痛苦的尖叫,她的肚子撞到上了屠宰猎物的桌子角,衣服上满是血迹,踉跄两下又跌倒在地,坐在一头才被开膛破肚的大野猪肠子上。
“我勒个去……”卓其拉惊呆了。
场面过于血腥,华奇珩吓得捂住了眼睛。
一时间好多宫人宫女涌进帐篷,把太子妃和骆怀慈等人围的水泄不通。
“天呐,她,她她她流血了!”
上一分钟还颐指气使的老宫女面色煞白,骆怀慈的一贯红色裤腿吓得她几乎失了魂魄。
“慌什么?又不是我,我们推她的!”
关键时刻太子妃出来镇场,这个逸王妃明明是自己转啊转,转到桌子角上去的。
“信口雌黄!”
一股极盛的阳气从门口直逼帐内,众人回头一看,妈呀,居然是太上皇。
太上皇来疾步向前查看情况,看见野猪肠子上坐着的骆怀慈,震怒之余满心心疼。
“还不快叫太医来!这都流血了!”
“谁怠慢了我的小曾孙我就砍谁的脑袋!”
“你们以为我老了就不会杀人了?我要把你们这群狗东西全都拉下去剁了!”
卓其拉暗暗叫好:对,把她们全都剁成狗肉包狗不理包子!
负责抬人的小太监吓得全身发抖,把抬着的骆怀慈当成过滤筛,筛下来一地淋漓的血迹,华奇珩看着那血,心道:这产绝对流定了。
第129章 消失的皇后(三十三)
华炎晏在树林里听到消息时,正和一头公狼较量,原本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局面,被噩耗震得落马,差点反成为公狼的猎物,那张逼近的血盆大口和锋利的獠牙他一辈子忘不了,正如同他现在的心情,叫他永生难忘一样。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儿,他甚至都还没感受过他的拳打脚踢,他就要没了。
太医从帐篷里出来,满头大汗,外衣脱下来能养鱼,当他看见逸王的脸时,就跟见了厉鬼一样。
“老臣惭愧。”弯腰低头,没勇气面对。
逸王沉默半晌,最后冷冷命令道:“如实说。”
“王妃这胎,没能保住。”太医打算跪了,谁知逸王并未震怒,他看似平静,无波无澜。
“臣上一次到王府为王妃把脉时,就觉卖相虚弱,所以特意交待了下人,连续三月来一定要小心照顾,按配方服药,方可母子均安。但是,这一撞,唉……”太医觉得好可惜。
“王妃身子确实弱,近日暑气又大,她常抱怨吃不好睡不好的。”华奇珩煽风点火之后,看向了阿黛。
阿黛急忙禀告:“是,常常听到王妃深夜未眠叹气,怎么睡都怕对胎儿不好,身体越来越虚了。”
华奇珩太感动了,自从上次王妃失踪事件时候,阿黛和他们统一战线,坚定不移地对抗外部势力,成果颇为显著。
华奇珩咬住牙根,没理他们任何一人,径直走入屋内。
太医目光追随他而去,又转回来看着阿黛和卓其拉:老臣是不是不用死了?
“周太医,太上皇召见。”后头急急而来的小太监,打断了他的思路。
太医苦笑:老臣还是太天真了。
袖子一甩,慷慨赴死去。
卓其拉别有用意的向华奇珩投去一个眼神:太上皇不是好糊弄的主,万一对骆怀慈流产的事情彻查,查出来她本来就没有怀孕,那怎么办?
华奇珩皱眉,这确实是一个隐患。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与卓其拉十指紧扣小声道:“如果诊断失误,也是要挨板子的,说不定还得丢官,所以没事,撒了一个谎,总得用另一个谎圆的。”
“你们感情为什么这么好?”乱入的阿黛见状,问出了一个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卓其拉怔了一下,低头含蓄道:“我家小姐心善,把我一直当姐妹。”
欧——
阿黛:“我家小姐心也善,也把我一直当姐妹,但是我们不同住,更不会这样手拉手。”
她指向了十指紧扣的那两只手,刚刚还看见沈玉音的那只在爱抚安卓的另一只手,动作亲昵得胜似亲姐妹。阿黛很迷惑。
“害,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是并肩经历过生死的主仆,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华奇珩说。
阿黛瞬间明白,哇,这大概就是死亦新生的意思吧。然后她探头去瞧里屋的情况,床上躺着的人一直睡着,床边坐着的人一直看着,估计后脑勺是圆的还是椭圆的都已经用肉眼衡量的差不多了,但就是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