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继续朝前走,尾巴向天屁股一扭一扭。
“雪球,雪球!雪球你看看我,你要是被他们控制了你就眨眨眼!”郇王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雪球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目中无人地继续朝前迈步。
“雪球,你怎么了?!”郇王捉急。
“别叫了,它不会听的,它现在走的是六亲不认步伐,谁来也不理。”卓其拉淡淡地告诉他。
华奇珩的世界被完全颠覆,他需要时间来平复现在复杂的心情。
“给猫穿琉璃鞋,是你的主意?”他不敢想象,卓其拉是在怎样丧心病狂的情况下想出来这招的。
“也不完全是,主要是你太爷爷给力。”简单一句话,深藏功与名。
华奇珩不信。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一只猫两眼颜色不同,一会儿蓝色一会儿灰色一会儿白色一会儿黑色一会儿花色的变换猫皮,在梦中把他揍了个半死,而且还穿走了他的鞋,扬言要让他无鞋可穿。”
华奇珩:“穿别人的鞋,让别人无鞋可穿。”
卓其拉:“领悟性极高。你太爷爷梦醒了被气个半死,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去见某位马姓的
哲学精神领袖。等他缓过来,他就下了道命令,必须找到那只猫。”
华奇珩:“我太爷爷穿的琉璃鞋?”
卓其拉:“那倒不是,只不过我看了他的鞋,花花绿绿的很时尚,他说追猫的时候被自己的鞋子闪了眼,那鞋穿在猫的脚上,就变小了。然后我们就按照他的描述,让工匠做了双琉璃鞋,穿得上的猫,才是偷他鞋的猫。”
华奇珩再也听不下去了,“猫的脚哪有什么区别?”
卓其拉:“当然有,6码—9码不等,你太爷爷说的。”
华奇珩:“你居然又见了我太爷爷?”
卓其拉:“你爸带我去的,她说我是你妈被绑架的人证。”
华奇珩捶胸:“你们这么欺骗一位脑子时而玄幻时而清醒的老人,良心不会痛吗?”
太上皇的面容在他眼前浮现,那么慈祥那么和蔼。
一切美好被卓其拉打破:“你太爷爷是全天下最清醒最聪明的人,不信我们走着瞧。”
罪猫被带离刑侦审讯室,光荣地被关押进了单猫监狱,一众刑犬对它狂吠,它依旧仰起高贵的头颅,鄙视身下的低等犬类。
“你们要把它带到哪里去?”郇王追着雪球的囚车不肯离去。
刑部侍郎回眸一笑:“当然是带它去面圣。”
骆怀慈的目光随囚车远去,轻轻倚着华炎晏久久不能平静:“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的猫。”
那猫步,放在平凡猫中简直是一骑绝尘。
华炎晏嘴角有一抹浅浅的阴笑:“我也是,小慈,为了我父皇和太上皇的安全,我进宫一趟,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随即对人群打个响指:“张闭。”
张闭朝他的方向看来,许久不动。
“张闭!”
张闭不动。
“你,过来!”华炎晏不耐烦了。
张闭一路小跑来到主子身边,“殿下,您叫我?”
华炎晏:“我叫了你两句,你现在才来?”他都怀疑自己府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下人。
张闭:“回殿下,刚才奴才一直以为你在叫张闭,后来才发现张闭没来。”
华炎晏:“……你不是张闭?”明明就是一样的脸。
张闭:“回殿下,小的是张开,张闭是我弟弟,我们是张妈妈的孪生儿子。”
华炎晏:“……”
“送王妃回去!”
“是!”
出门上马,和白兰衮独一路“驾驾驾”地进宫了。
傍晚时分,华炎晏和白兰衮独终于“驾驾驾”地回了府,不过相较于今天进宫的急迫,这时的他们显然是放松的。
“太上皇的鞋找到了?”骆怀慈第一时间吃瓜。
华炎晏:“没有。”
“那雪球放出来了?”她又问。
华炎晏微微皱眉:“没有。”
骆怀慈不解,谁能真的跟只猫过不去。
“雪球被杀了?”不排除有心理扭曲的人就要为难一只猫。
“也没有。”
华炎晏面露难色,剧情走向不太好描述。
“郇王府被封了。”想了好半天,他陈述了一个事实。
华奇珩眼珠转到了卓其拉那头:“郇王被抓了?因为一只猫?”
卓起立小声吧唧嘴:“可能,不完全因为一只猫吧。”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太曲折离奇了!”白兰衮独加入讨论,“一只猫让郇王府全府被禁,江湖话本子都不敢这么编,啧啧,啧啧啧啧啧。”
“太上皇在宫里审猫时,说雪球后腿上的一对琉璃鞋是自己的,还有一双一定在雪球的窝里,于是让刑部和大理寺进了郇王府,结果搜出来一件五爪龙长袍和数封与卢士宝的秘密书信。”
华奇珩:“我勒个苍天啊。”
骆怀慈:“……”
事出突然,无法接受。
“我想弱弱的问一句,谋逆这种罪行,要是株连九族的话,是不是也得算上我们?”
骆怀慈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她害怕地拉住了华炎晏的手,抛给他一个难解之谜。
华炎晏:“……”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兰衮独,直接笑出了宇宙王者的风范。
第126章 消失的皇后(三十)
不出半个月,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审案,把郇王钉在了叛国谋逆的罪名簿上,太上皇和皇帝考虑到皇家尊严,只把他圈禁起来,削了兵权和王权,做个高等囚犯。
又不出半个月,骆怀慈又呕又吐,她怀疑自己吃了卤大肠食物中毒,连夜叫了太医,半个时辰之后,太医起身道贺:“恭喜殿下,王妃有喜了。”
华炎晏开心上了天,三伏中暑的天,他给骆怀慈准备了棉被和汤婆子,倾全府之力照顾骆怀慈,顺便还给阿黛也安排了两个丫鬟伺候着,生怕她在秋天复发冻疮惹得骆怀慈伤心弄出意外。
比华炎晏还开心的,是华奇珩,刚得知骆怀慈怀孕的当晚,他就异常激动的为大家献上了一曲钢管舞,围着大圆柱麻利地转了一圈,然后和卓其拉翩翩起舞,贡献了一曲王府华尔兹。
佛祖普度众生,苍天终于开眼,他就要降生于人世了!
“所有人里面,就数你最开心。”卓其拉语气反酸。
“我要出生了我能不开心?我父皇也开心的。”华奇珩躺在床上都能笑到口水顺着脸颊流。
卓其拉懒懒地换个姿势,“他是挺开心的,一箭双雕的大好事,连锅端掉了郇王,又稳住了太上皇,骆怀慈也和他感情和睦坐等当爹娘,真是内外兼修的楷模典范。”
话说得不太好听,华奇珩知道她指的还是把骆怀慈送出去做诱饵的不耻行为,直到今日他都不相信他爸是这种人。
“不过,看他刚才真的开心和紧张样,我认为他当时是不知道你妈怀孕了的,不然不会让你妈自己上路,算他还有良心。”
随后她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安心睡下。
华奇珩第二天起床时,自带一身香薰效果。最近蚊虫突然增多,为避免被叮咬,卓其拉每晚都在东西南北四个角上为点上香慢慢烧,让华奇珩整夜沉浸在烟雾缭绕之中,一个礼拜下来,差点没患上肺气肿。
他在迷迷蒙蒙的一顿烟雾中起来,环顾四周没找到卓其拉。
“拉拉,拉拉?”半天无人应答。
突然拉拉破梦而入,“快出来接圣旨!”
大清早的鸟儿叫,圣旨入门8点到,比上班打卡还准时。
来传旨的是永德皇帝最信任的太监,陪同他一块儿来传旨的是太上皇身边最亲近的太监。两个人带着大部队进了府,为的就是给骆怀慈颁奖,奖励她为皇家优生优育,顺便来秀个宠爱。
“逸王妃骆氏,宽仁慈孝贤良淑德甚悦朕心,特赐丝绸五千匹玉镯二对……钦此。永德十二年六月初六。”
“乖乖,这大约是送来了一个城池吧。”
卓其拉对钱无感,她只粗粗估算了一下,永德皇帝送给儿媳妇儿的东西加起来最少也能抵上一个县城,从吃到穿再到用无微不至,最后他还送出了两匹伊犁小马驹,一公一母,工作时供骆
怀慈骑上有氧运动,不工作时就养在马鹏里培养感情方便日后下崽,两件本职工作全都不离传宗接代,一眼便知皇室重视人口国策。
华奇珩呆呆坐在地上,完全感受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就连卓其拉叫他,他也没有反应。
“刚才公公宣旨时,说今年是哪年?”他问卓其拉。
“永德年间。”
“永德几年?”
“十……二年?十二年。”
卓其拉心里“咯噔”一惊,现在是永德十二年,但华奇珩生于永德十四年,这么一算,骆怀慈肚子里的小世子根本不是华奇珩!
可真是大事不妙。华奇珩掐了自己一下,生疼。从他回来的第一天起,他一直以为现在是永德十三年,对某些事情清晰的记忆被穿越后的混乱冲散,在家丁告诉他现在是永德十三年后,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