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奇珩皱眉:“唔……”
卓其拉鄙视他:“别嫉妒我,这些回忆你都不可能有,太子爷。”
第二天一早,华奇珩带着诗歌和卓其拉志在必得地去找华炎晏交作业,一见到老爹就发现胜利的果实已经被人截胡了。
白兰衮独穿得花里胡哨的,盛情邀请骆怀慈和他一起出门郊游。他说外面红的蓝的紫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的花儿争相斗艳,不应该把时光都浪费在逸王府发霉。
然后距离他两米之外,坐着脸色比霉菌还黑的逸王。
很显然这个外来的太子又一次惹毛了华奇珩闷骚的父皇,事态不妙。
“去郊游好哇,外面不冷不燥,正是谈(挥)天(霍)说(青)地(春)的好时机。”
华炎晏的目光水平射向他,威力堪比小李飞刀。
华奇珩赶紧补救:“殿下昨天晚上还特意来告诉我,让我今天陪着王妃驾车到郊外去转转,殿下说郊外有座巍峨峰,峰上有座皇家行宫,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华炎晏满头黑线:初夏?避暑?
“哈,对啦!我姨父就住在巍峨峰上面!”白兰衮独好生激动,手舞足蹈的似个泼猴,“我姨父,就是当今的太上皇!”
三个人连忙低声鄙视他:“知道了,就你皇亲国戚最多!”
华炎晏花了半小时命人布置好马车,一切准备就绪,两车四马,前后一驾,准备出发。
华奇珩紧紧挽住骆怀慈的手臂,连拖带拽地和她一起上了金色的那辆车。
衮独眼疾腿快,立马跟了过来,也准备上金色的马车。
可惜被一堵结实的肉墙给挡在了轮子下面。
“老三你什么意思?”
华炎晏凸起的两块胸肌很碍眼,它们阻碍了衮独和骆怀慈的近距离接触。
“后面还有一辆车,你去坐那个。”华炎晏用手指向后头,蓝绿色马车前的黑马喷个响鼻,向他招呼:傻逼你快上来呀!
白兰衮独觉得受到了侮辱,“凭什么我要坐后面的那辆?”
华炎晏冷笑,“凭我是逸王,她是逸王妃。”
迅速放下门帘,任凭衮独叫嚣:“臭不要脸的,你霸占沈玉音就算了,你还要霸占王妃,你,你还我母后!母后……后……”
叫嚣声渐行渐远,车里的人判断,这是白兰衮独被捂住了嘴,强行被拎上了后面的马车。
第113章 消失的皇后(十七)
“他会不会被闷死啊?”骆怀慈趴在后窗上观察,担忧地问道。
华炎晏朝外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闷死他?不可能的,他会在自己闷死之前把别人先吵死。”
骆怀慈思考片刻,放下帘子,“嗯,有道理。”
车夫鞭长及马背,一甩两下,发车。
车内很安静,华炎晏坐得像一尊兵马俑。
华奇珩安静地打量着自己年轻的父亲,他刚正,他不阿,他德能过人,他治国有方,可是这有什么卵用?他现在就是个不苟言笑不会讨好就快错失良机的棒槌。
要不是非得被他给生出来,华奇珩都懒得帮他!
他在心中长叹一口气,侧身对旁边的骆怀慈笑得像个担心她婚姻大事的姨母,“小慈,你千万不要听白兰衮独这个滚犊子瞎说,我们殿下和你,根本不存在什么霸占不霸占的。”
此言一出,骆怀慈十分识相地给他们腾出了自由拥抱的空间,两个人俱是被她的举动搞得糊涂。
“殿下和姑娘不用担心,我骆怀慈活到这个岁数,虽然是个不经夫妻之事的小白,但不该我惦记的东西我绝对不会瞎想,你们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不能坏了你们的好事。”
她还在耳边举手发誓,如果插足华炎晏和沈玉音之间当了小三,就天打五雷轰。
华奇珩:“……”
求生欲强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没什么自尊了。
华炎晏憋红了脸,半天不吭声,见她都用“不得好死”咒自己了,终于无法再忍。
“谁告诉你我和玉音打算越过你在一起的?”他的声音低沉,闭眼听一句,能让人联想到满天的乌云。
骆怀慈怯怯地瞧了沈玉音,半试探地问:“你们不打算越过我在一起?那就是纳你做妾咯?诶呀,早说嘛,吓得我刚才想跳车。”
华炎晏扭头:“跳车?”
骆怀慈:“呃,这个嘛,从种种迹象表明,我认为,虽然可能不太准确,你们,这个,想要……emmmmmmm,杀我灭口。”
华奇珩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额滴个亲娘啊!
华炎晏未成年就开始命令手下人杀人,但是也没听过这么荒唐的杀人理由,他彻底败了。
“你认为我会在这里,马车上,郊游途中,杀了你,我的妻?”他逼近骆怀慈。
骆怀慈后退,“……昂。”
华炎晏又近两寸:“在你心里我这么冷血?”
骆怀慈后退:“……昂。”声音打颤。
华奇珩看着就要亲上的两个人,心都揪起来了,他深知,此时时刻,他们不可能有法式舌吻,他们只可能会误会更深。
“哎呀,这都是误会,误会误会误会。”一连一串的误会,他坐过去隔开亲生父母。
他看华炎晏,太阳穴的青筋已经暴突,可能是真的很生气。
他又看骆怀慈,坐在老远转着眼珠,现在一定在想,到了血霉才会嫁给这个怪物。
又当儿子又当情敌又得当媒婆的华奇珩抬头望向车顶:这特么都是为什么啊!
片刻后他悄悄靠近骆怀慈:“小慈,殿下对你,真是有心的。”
骆怀慈鼻孔张大深吸一口气好似见了鬼:“往我的素菜粥里下猪肉,还是些馊了的猪头肉,是很有心啊。”
说完裹紧了外衣,初夏了,咋个还那么冷?
华奇珩音和华炎晏对视一眼,“这不可能,谁告诉你的?”
沈玉音的一个下人,每天都有燕窝送到房里,谁敢给王妃吃馊猪肉?
骆怀慈挺起腰杆:“当然是我自己吃到的!阿黛碗里的,还有半个猪眼睛呢!恶心得我们吐了一宿,都瘦了。”
越说越委屈,她不禁心疼起阿黛,和她那几天掉了的二两肉,又为国家省了一尺布料。
说完瞟了华炎晏一眼,这货看不出什么心思,就是脸色难看得很。
“啊呀,停车,我要下去,我在这儿坐的十分不自在,我要去坐后面的马车。”一股劲涌上心头,就要下车。
华炎晏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任她挣扎也不松开。
“后面的车,坐不了四个人。”他抬眼时,华奇珩隐约从那眼光里,看到了一丝丝祈求和愧疚。
华奇珩:啊,这才是朕的父皇啊!
“我信你的鬼!”骆怀慈没有读到那束光,她咬上了华炎晏的手,挣脱了。
十分钟之后,白兰衮独上来了。
华奇珩:“……”
华炎晏:“……”
白兰衮独:“……”
他满脸生无可恋:“我和两个丫鬟都已经聊到我父皇从中原娶回来我母后了,小慈居然来强迫我换马车?!”
华炎晏冷漠:“你完全可以不和她换。”
衮独暴跳:“不换?她能把马车折腾散了。对我拳打脚踢的,非说后面的车坐不下四个人。”露出手臂上的抓痕,向华炎晏控诉刚刚遭受的暴力。
华炎晏怔了片刻,突然嘴角以不被人察觉的角度上扬:“她信我。”
华炎晏呆了:斩男模式言情剧,正式开始。
马车行了一上午,从最初摇摇晃晃到最后极速奔腾,终于在正午时分来到了巍峨峰山脚下。
骆怀慈刚下车,首先来了一通洗胃式的乱吐。她到今天可算是明白了,她不但晕车晕船,还晕马——马这种动物,是她坐不起的神兽。
她吐得如一只晕了的小山鸡,被华炎晏揽在怀里蔫不拉几的,直到山上来的小宦官给了她一颗“晕马药”。
“啊,我这是升天了,见到了小仙童。”
巍峨峰还不属于皇家时,就有灵童下山接客的传统。他们都是些面容清秀的少年,年龄在八至十二岁之间,穿得仙气飘飘,周身纯白,就连头上扎的发带也是白色的,乍一看就像是画中走下的仙童。
华炎晏用下巴贴住骆怀慈的脑门儿,小声告诉她:“不是仙童,是下山来接我们的小宦官。”
骆怀慈强打精神站直了打量上山的“小仙童”,深感民族花儿遭到打压阉割的切肤之痛,连连摇头:“啧啧,啧啧啧,这么俊朗的小小少年你们居然忍心阉割他,万恶的封建社会……”
大部分时候,华炎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只要她说着,华炎晏一定仔细听。
骆怀慈躲开华炎晏,开始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爬山。她不是个爱运动的女子,更不喜欢爬山,因为爬上不仅费体力,而且还很危险。
尤其是跟一个想让你消失的人一路向上攀。
她回头看华炎晏,华炎晏竟然也在看她。这个眼神为她提供了源源动力,她嗖地一下就跑到了第一。
白兰衮独人虽然精瘦精瘦的,腿倒是很有劲,被骆怀慈超过之后保持在第二的位置,开始毫无下限地说土味情话,哦不,是土味友情话,把她从头发到脚趾都赞扬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