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着。
无人回应。
“秦凌枭,我们搬家吧。”
冯丽珍一回头就看见秦凌枭自顾自的用针头将药物注she进自己体内。
她冲了过来,一把抢走秦凌枭手里的注she器,“这到底是什么?秦凌枭,你这段时间拿着我的钱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会求那个男人?你是秦凌枭啊,你忘了吗?”
秦凌枭的眼睛浑浊而毫无色彩。
他的飞蛾蝶快犯了。
他根本听不见冯丽珍在说什么。
他伸出手,如同厉鬼一样看着她,“给我。”
“不,你必须告诉我你拿我们的钱干什么了,否则我不会给你。”
“贱人!”
他暴怒,他暴躁。
他一巴掌抽冯丽珍脸上,直接抢走了注she器,然后一针打入体内。
冯丽珍捂着脸。
这段时间,他们日子过得苦。
她每次一发工资,秦凌枭就把钱拿走,拿走后也不告诉她去干什么了,每次拿回家的都只有一点点别人不要的臭鱼烂虾。
但至少,她心里觉得有盼头。
可是现在,她觉得秦凌枭变了,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就像是淤泥里的臭虫。
像他带回来的烂鱼臭虾。
冯丽珍失望的看着他,“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秦凌枭吸收了药物,脑子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看着冯丽珍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垃圾,“你还有脸问我?冯丽珍,要不是你和林诺合谋,再给我注she青霉素的时候给我下毒,我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什、么?
冯丽珍呆了,傻了。
“我没有,我没有给你下毒!绝对不可能!”
她大声的反驳。
“除了你还能有谁?”
秦凌枭凶神恶煞的看着她,“你阿妹不是你找来的吗?我是突然受伤,你才去找她的,如果不是你提前和她勾兑好了,她会早就准备好了毒药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定时定点的给我注she青霉素吗?”
越想起过去,秦凌枭就越恨。
都是这个贱女人。
是她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
要不是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现在就打死她。
冯丽珍委屈至极,“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柔弱落泪道:“秦凌枭,我们去找阿妹吧,就算阿妹不肯救你,这世界上那么多奇人异士,肯定有人能救你,你是秦凌枭,你那么厉害,你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王,你可以活下去,可以浴火重生的。”
她说:“秦凌枭,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根本不知道阿妹给我的药有问题。我爱你,爱你啊,你想一想,我如果和阿妹是一伙的,我怎么可能被赶出十方堂。”
“那是因为你坏了我的种,哈哈哈哈。”
秦凌枭癫狂的笑着,“害人终害己,冯丽珍,你也有今天。”
“我没有,真的没有。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冯丽珍跪在地上,绝望的流泪。
当初在十方堂,她说她会忏悔,会将腹中的孩子过继给阿耀,让他姓林,说她是去报仇的,不是故意爱上秦凌枭。
没有人信她。
如今她怀着秦凌枭的孩子,赚了钱一分不少的都给了他东山再起,一个孕妇,每天省吃俭用还要洗衣服做饭照顾他。
他也不信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都说是她的错。
“秦凌枭,你太让我失望了。”
冯丽珍站起来,擦干净眼泪,“我那么爱你,就算你失去一切,落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还是对你不离不弃,我以为我的付出你会记在心上,你会更加的爱我宠我疼我,结果呢?我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怨恨和仇视。”
冯丽珍露出一丝不忍的表情,“秦凌枭,既然你恨我,那我们就分手。至于这个孩子,他是我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分手?
秦凌枭笑了。
把他害得这么惨,发现他没有利用价值了,无法东山再起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想得美。
秦凌枭很冷静,非常冷静的一步一步走到冯丽珍面前,“你是不是以为你我之间还有你选择的余地?”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永远别想跑。”
秦凌枭一把抓住冯丽珍,“孩子没安全生出来,没长大之前,你别想跑。”
他凶狠的冯丽珍往窗户那里拉,然后拿出一根麻绳绑在冯丽珍的脖子上,拴在窗户那里。
“秦凌枭,你混蛋!你放开我!”
冯丽珍沙哑着嗓子叫着。
秦凌枭才不管她,又拿了根粗麻绳将她双手捆了起来。
“你、你疯了?”
冯丽珍终于察觉到了秦凌枭毫无人性的本质。
第一次,她怕了。
她终于意识到对秦凌枭而言,她就是一个物件,一只蚂蚁。
她浑身抖如筛糠。
她怕了。
真的怕了。
“秦、秦凌枭。”她话都说不匀称,“你你你,你放开我,我不走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
秦凌枭拿了一瓶酒,灌了几口,躺会了床上。
“我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
冯丽珍拼命讨好秦凌枭,“秦凌枭,我怀着孕,我还要照顾孩子,绑着对孩子不好,我还要工作,给你钱啊,呜呜呜……你先放开我。”
没有用。
秦凌枭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他喝了酒倒头就睡。
实在是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吵烦了,就随手拿起酒瓶子砸过来。
玻璃酒瓶有时候砸窗户上,有时候砸墙上。
他是闭着眼砸的,完全没个准头。
那碎片割伤了冯丽珍的脸。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砸她脑袋上。
她不敢再哭了,也不敢再嚎了,只能咬着唇默默流泪。
几个小时后,秦凌枭睡醒了,他看着无边的黑暗,脑子跟浆糊一样。
飞蛾蝶彻底损害了他的神经,让他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处在一种糊里糊涂的状态里。
冯丽珍虚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秦凌枭,我饿了。”
人声让秦凌枭有种自己不是一个人并不孤独的错觉。
他起身去翻找了一下,找出了湿冷的饭菜,蹲坐在冯丽珍面前,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冯丽珍哀求着,“秦凌枭,你放了我吧,看在当初我们出生入死的份上。”
贱人!
她居然还想跑。
秦凌枭对着冯丽珍的脸就是几巴掌。
他不敢动她的肚子,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
往后十多天,秦凌枭每天早出晚归。
大部分回来的时候,他身上都带着伤。
冯丽珍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只知道自己很惨,手和脖子都被绑着,稍微挣扎一下就呼吸不过来。
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而她根本吃不到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刚开始她还能吃到一点臭鱼烂虾。
现在连这些都没有了,有时候一整天,她只能喝到一点点凉水。
那天,秦凌枭狼狈的回来,身上还带了血。
她害怕的蜷缩在角落。
过了一会儿,他d飞蛾蝶发了。
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拼命的抽搐。
那么可怕,那么骇人。
现在的他比疯狗都不如,就是一副骷髅架子,一具干尸。
冯丽珍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不敢。
他用指甲抓着地。
他用头撞墙。
就像中邪了一样。
他开始抠自己的肉,喊着有虫子在咬他。
这是冯丽珍第一次看到人飞蛾蝶发作。
她看着秦凌枭,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秦爷。
许久后,秦凌枭躺在地上就跟死了一样。
此时此刻,冯丽珍恨不得他是真死了。
如果他死了,她就可以对外呼救,她就能得救。
而现在,她就算呼救,一句他是她丈夫,她有病,大家就不好再说什么。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冯丽珍所愿,天微微亮的时候,秦凌枭动了动。
虽然他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已经精神失常的秦凌枭迟早会弄死她的。
冯丽珍拼命的磨着绳子。
她想跑。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一定要跑。
过了一会儿,秦凌枭又醒了,她假装乖巧的一动不动。
秦凌枭喂了她一点凉水,和不知道从哪捡来的肉,又出门了。
冯丽珍继续磨绳子。
只要他不在,她就拼命的磨绳子。
终于,绳子裂了。
她解开脖子上的绳子,拼命的往外跑。
然而,就那么巧,她刚转弯就撞到了秦凌枭。
“贱人!”
秦凌枭大骂,追了过来。
两个人一个逃一个追,冯丽珍感觉自己插翅难飞。
她拼命的跑,肚子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可是她顾不得。
她逃着。
可是所有的人都死命一般的往她相反的方向跑。
她直觉中间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