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仇恨不是什么宏观的概念,它是命,一个又一个人你我身边人的命。
国是一个又一个的家组成的,家是一个又一个的人组成的。
爱国,爱的是这片土地和它上面的人。
“洪少爷。”
林诺心念一动叫住洪学识,“听说您太太怀孕了,恭喜恭喜。”
“谢谢。”洪学识虽然不认识林诺,但人家说恭喜,总是一种祝福。
林诺淡淡一笑,“我是来给您父亲看病的林医生。洪少爷,怀孕中的女子因为激素水平的变化,一般会多愁忧思,相对于平常会更脆弱一些,若是可以,您多陪陪少夫人,寸步不离是最好的。”
洪学识礼貌的笑道:“知道了,大名鼎鼎的林医生说的话,我一定听。”
“您谬赞了。”
说完,林诺抬步离开。
洪学识来到洪仰天身边,笑道:“这位林医生真是医者仁心。”
洪仰天也笑了,对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满意的,自小聪明又懂事,出国留学也不像某些二世祖吃喝嫖赌,反而认真学习,带了不少西洋的技术回来。
虽然两个人在做生意的方面意见不同时常吵得面红耳赤,但是对这样有独立思想,敢想敢干的儿子,他骨子里是非常骄傲的。
“林医生是一位好医生。”他也说。
……
林诺通知了洪仰天,洪仰天立刻派人去追杀秦凌枭。
秦凌枭在换衣服的时候突然觉得骨头痒。
身体有种不得劲又十分难受的感觉。
好像有蚂蚁在血液里爬。
又有飞蛾在眼前飞。
冯丽珍拿着针和药过来了,“秦凌枭,最后一针了。”
“哦?不叫秦哥哥了?”
“你不要闹了。”
冯丽珍娇羞的嗔了他一眼,熟练的将药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药进入体内没多久,秦凌枭就感觉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了,整个人亢奋无比。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简直恨不得立刻将满身精力发泄到她的身上。
突然,门被踹开了。
一伙人冲了进来。
领头的光头男笑看着秦凌枭,“哟,秦爷,真的是你啊,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秦凌枭将冯丽珍拉到身后,“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
光头男哈哈大笑,举起了枪,“当然是请秦爷跟小的们回去,洪爷有点事想麻烦秦爷。”
哦。
想要他这些年攒下的行当。
秦凌枭笑了。
只要今日他不死,他就有翻身的机会。
“我可以跟你们回去。”
秦凌枭将枪给冯丽珍,“但是,男人的事跟女人无关,放她走。”
“我不走。”冯丽珍立时反驳。
“乖。”秦凌枭抱了抱冯丽珍在她耳边说了个地址暗号,让她去找梁雷。
光头男看了一眼冯丽珍,洪爷交代冯丽珍是卧底,尽可能保证她的安全。
看秦凌枭的模样好像还没发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秦凌枭对洪爷还有用,他们也不想起冲突,多死伤兄弟。
想到这些,光头男说道:“行,放冯小姐走。”
冯丽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光头男对秦凌枭做了个请的手势,秦凌枭在众人的包围中上了车。
秦凌枭被绑了起来,关在了洪仰天的私人地牢里。
这落他手里了,哪有轻的。
该招呼的都得往秦凌枭身上怼。
带倒钩的鞭子,抹了辣油的刀,烧红的烙铁。
一寸一寸剐掉身上的皮,加盐,加辣油。
不把秦凌枭剩下的那些属下全招出来,不把藏着的枪支弹药,金条,珠宝,地契,以及某些人的账本都交出来,就别想停。
到底是从刀山火海爬出来的厉鬼,秦凌枭很硬气,非常硬气。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咬牙撑了过去,他一遍又一遍的数着时间,希望冯丽珍能赶紧找到梁雷。
然而找个屁。
冯丽珍是真的想去找梁雷,结果怀孕身体不好,晕倒了,被人送到了十方堂。
林诺三言两语就套出了梁雷的位置,当下就报告给了洪仰天。
洪仰天很高兴,还送了一箱珍贵的药材给十方堂,用以感谢冯丽珍。
当然,这一切冯丽珍还不知道。
于是,秦凌枭和梁雷见面了。
梁雷更惨,双手双脚被砍断,就跟个蛆似的在地上爬。
周围的打手哈哈哈的大笑着。
秦凌枭仇恨的看着洪洋帮的人,洪仰天坐在,手里玩着两个文玩核桃,“看来,没人能救得了你了,招了吧,把该说的都说了,少受点罪,我也省点事。”
“呸!”
秦凌枭一口血唾沫吐过去,“你做梦。”
“不识抬举。”
洪仰天挥了挥手,继续上刑。
光头拿着烙铁往前走,刚走过去,还没碰到秦凌枭,秦凌枭突然像疯了一样的抽搐。
一万只蚂蚁在骨子里啃噬。
一万只飞蛾在脑海里飞舞。
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
所有的疼痛仿佛都感受不到了。
他只觉得好难受,好难受,好想撞墙。
“杀了我,杀了我……”
秦凌枭如厉鬼一样的叫着。
“洪爷。”光头男皱眉说道:“这人症状好像不对。”
洪仰天老谋深算的目光一沉,确实不对。
不像是正常的表现。
倒像是传说中的古代的毒药飞蛾蝶发作了。
秦凌枭中du?
洪仰天盘着核桃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有人比他们这种混社会的人更了解这些东西的危害。
所以有些人暗中手段高超的人,他们是万万不会去惹的。
他不相信秦凌枭这样的人会自寻死路。
洪仰天一抬手,让人将秦凌枭放了下来。
秦凌枭在地上疯狂的痉挛,口吐白沫,四只抽搐,他啊啊啊的尖叫着,疯了一般的以头抢地。
确实是毒药飞蛾蝶的症状。
洪仰天看着昔日高高在上,铁骨铮铮的秦凌枭像狂犬病一样的在地上挣扎,脊背一凉。
他妈的。
他洪家要是有谁敢碰这玩意,他砍了他的手。
洪仰天一动怒,心脏骤然开始疼,疼的快死了似的。
光头男见洪仰天不舒服,立刻让人端上十方堂送来的汤药。
洪仰天喝了药好了一些,秦凌枭瘫在地上,就像一只从污水里打捞出来的臭虫。
光头男踹了他一脚,“秦爷,毒药飞蛾蝶的滋味好受吗?”
毒药飞蛾蝶?
秦凌枭的脑子已经不会动了。
他嘴唇动了动,仿佛在说他没有中毒。
洪仰天让人送来了毒药飞蛾蝶,给秦凌枭吃进去。
毒药飞蛾蝶的解药以毒攻毒,内脏损伤会越来越大,根本不可能彻底解毒。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好多了。
浑身轻飘飘的,飘飘yu仙。
果然是毒药飞蛾蝶。
可是……怎么可能?
秦凌枭浑身都动不了,躺在地上,只有眼珠子在动。
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从动作上可以判断说他在说冯丽珍三个字。
“冯丽珍?你说跟着你的那个女人?呵呵呵……”
洪仰天笑了,“秦凌枭,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是为了给她的未婚夫报仇才跟在你身边,咱们洪洋帮为什么能知道你那么多讯息,还不是多亏了冯小姐,要不是她大智大勇,咱们洪洋帮也抓不住你啊。”
“哈哈哈。”
周围的人跟着洪爷一块儿笑了。
笑他可笑又可怜,被一个女人耍了。
笑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把最后的底牌梁雷都给了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不仅将消息透露给了洪洋帮,要致他于死地,还利用给他注射青霉素的机会让他中了毒,让他现在生不如死。
“不……不是……”
秦凌枭想否认这个真相,他痛苦的呜咽着。
然而并没有人在乎他。
再在秦凌枭身上动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反正,等过一会儿毒药飞蛾蝶再发作,就算秦凌枭是大罗金刚,天王老子,他也得求着他们把所有的底牌全都吐出来。
半夜,秦凌枭飞蛾蝶又发作了,洪洋帮的人就像看热闹一样的看着他挣扎痛苦哀嚎,凄厉的惨叫,然后哀求他们,施舍他一点,就一点。
第二天,洪仰天来了。
秦凌枭已经不成人形。
飞蛾蝶发作让他想死,只要有那么一点药,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就像一条狗一样的跪在地上哀求洪仰天。
就一点,给他一点。
他什么都交代。
洪仰天看着秦凌枭,丝毫笑不出来。
曾经多硬气的秦爷啊。
挨了他们那么多刑罚都没松口。
现在变成了一条狗,一条毫无尊严,只会祈求,为了那一点点飞蛾蝶疯狂摇尾乞怜的狗。
洪仰天冷着脸,让其他人将秦凌枭交代出来的东西全都记下来。
别院,金条,珠宝,汇票,记着不少官员黑料的账本。
等等,等等。
洪仰天拿着东西,心口又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