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鲜血狂喷,邓扬名的中指竟是从中而断,两节指头之间只有一点肌肉和皮还黏着。
手拿弹弓、拿磨尖的小石子当子弹的叶棠撇了撇嘴。
她穿过来的时日还短,原主又营养不良了很多年,她的力气实在不够大。
要是她力气再打一些,别说邓扬名的手指她能给他打断,邓扬名就是把木窗放下,她也能打穿木板。
“……首长、首长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疼到意识都有些模糊的邓扬名哀声乞求,他哭哭啼啼的,连口水都从嘴角溢了出来。
“我知道我不该对首长的千金下手!是我错了!是我不要脸!是我、是我癞蛤□□想吃天鹅肉!”
跪在地上的邓扬名说着还拿自己还完好着的左手甩了自己几个耳光。
有枪,还能带着枪出门,枪上还装了消音器。这绝对不是一般人。
邓扬名前世只知秋秀玲家境很好,爷爷似乎是哪里的军官,其他的并未深入了解。这世邓扬名试图打听秋秀玲的家境,却在县领导哪里碰了壁。
他怕自己再问下去,县领导会发现他别有用心,便专心攻略秋秀玲,不再问秋秀玲家世如何。横竖等他和秋秀玲生米煮成熟饭,他问秋秀玲什么,秋秀玲岂有不回答他的道理?
现在邓扬名怕了。他意识到自己的阴谋诡计或许打从一开始就被人看在眼里。
假如、假如秋秀玲的爷爷不止是普普通通的军官,而是首都的哪位领导、哪位开国将领……要知道大领导们可都是带着警备员的。警备员不光可以配枪,还能为了保护领导而开枪。
要是秋秀玲果然是大领导的女儿,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她来大山支教、大领导让自己的警备员来贴身保护她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直接让警备员跟着秋秀玲可能会让人说秋秀玲搞特殊,所以为了不让秋秀玲被人说嘴,警备员很可能是在暗中保护她!
他之前没对秋秀玲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警备员也就没把他当盘菜。可他刚才跨越了雷池,所以——
“饶命!首长饶命!!”
脑海里出现自己被以“流氓罪”逮捕,最后被枪决的画面,邓扬名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又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把自己的脸都打麻木了。
叶棠没从大树上下来。她无声地清清嗓子,利用前世当有声书主播时学到的演播技巧,把自己的声音弄得不男不女、不老不少,仿佛一个太监。
“你先从屋子里出来,离我们秀玲女士远点。”
一听有声音回应自己,邓扬名的心脏先是落地,后又提起。
他心脏落地是因为他的猜想得到了认可。他心脏提起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大麻烦了。
“是、是……!!”
举手做投降状,邓扬名果然战战兢兢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首长,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我一次、就饶我这一次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鼻涕眼泪糊了邓扬名一脸,他感觉自己快被疼死了。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那你说说你错了什么呀。”
“我不该觊觎首长的千金!求首长原谅!饶我一命!”
“哦……真有意思。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你是从哪个渠道知道我们秀玲女士是首长千金的?”
“——”
邓扬名话音一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该说自己有前世的记忆,他前世是在支教结束三十几年后、看到电视新闻纪念过世的秋秀玲时才得知曾经与自己一起支教的女老师有个当军官的爷爷吗?
还是说他该说自己是未卜先知,因为预见了秋秀玲家境非同一般,未来会作为伟大的人民教师被人铭记,所以自己也想在她光明璀璨的未来里分一杯羹?
“我、我是偶然……”
子不语怪力乱神。邓扬名不敢说出实话,被人当成满脑子封建迷信的精神病,只能忍着身上的剧痛赔笑。
“偶然?呵呵,偶然这话是不假。不过秀玲女士一直在我的照看下,周围没人敢透露她的身份。你这偶然,只怕不是到了独龙村以后才得知的偶然吧?”
“你是谁派来接近我们秀玲女士的?”
叶棠只是在诈邓扬名罢了。她想确定邓扬名是不是如她所想,是一个重生者。
邓扬名抖如筛糠。
“没、没有人派我来……”
“说谎。”
叶棠再次举起弹弓。
她为什么要去看自行车,当然是为了拿到制作这弹弓的材料。
这个年代,山里连最老式的皮筋都见不着。一般的皮筋又强度有限,多用力拉几次,不断也会失去弹性。
但这个时代是自行车的时代。自行车的车胎也是橡胶,早起车胎的橡胶比较薄也比较软。路上经常能看见有人的自行车轮胎被扎破,车胎漏气无法继续骑行的事情。
不说满大街都是修自行车的,至少有自行车的地方就有修车点。废弃车胎不会直接被处理掉,而是会被拿出来,避过破损处裁剪成一片片椭圆形的补丁,被胶水黏到其他破洞不严重的自行车车胎上。
好的地方都被剪成了补丁的车胎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叶棠很轻松就从修自行车的人手上要到了这样的车胎。回来把车胎上还剩的两圈边缘剪下,叶棠就用车胎和树枝做成了弹弓。
小石子山里到处能捡,她平时拿着石子在石面上做题写字,也顺便磨尖了不少小石子。
“邓扬名,你再不说实话,这次我可就照着你的头打了。”
“——!!”
邓扬名一惊,先是想拿手抱住头,跟着是想把脑袋贴地上避过枪击。
可是最后,想到子弹的速度与力度,他又哭着跪了下来。
“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的前世、前世我——”
倘若邓扬名没有仗着自己有前世的记忆就满脑子歪念头,叶棠不会对他动手。
倘若邓扬名没用烈酒把秋秀玲灌到人事不知,邓扬名第一次惨叫时秋秀玲就醒了过来,叶棠也不会再继续打断他的手指。
邓扬名今日所遭遇的种种,全系他自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叶棠对他毫无同情可言,也不相信他能够就此罢手。
“邓扬名,我可以不取你的性命。”
不辨男女的声音阴恻恻地传来,邓扬名往周围看去,却始终找不见人影。
“去山坡上,找个地方自己滚下来。砸断胳膊砸断腿都行,反正你要以此为由离开独龙村。”
“砸、砸断胳膊砸断腿!?”
脸上糊满眼泪鼻涕与鲜血的邓扬名惊愕,他明显是不想照叶棠的话去做。
于是叶棠微微一笑,弹弓对准了邓扬名。
既然邓扬名不想断胳膊断腿,那她来帮他断了子孙根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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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慧女移山17
被叶棠用弹弓打得抱头鼠窜, 完全没发现自己逃跑的路线被叶棠引向一处石坡,邓扬名在无光的黑夜里从石坡上摔了下去。
石坡上的嶙峋怪石划得邓扬名浑身是伤,石坡下头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树木倒是阻了一阻飞身而下的邓扬名, 然而这些树木的树枝也毫不客气地刮花了邓扬名的脸, 比叶棠更狠的在邓扬名的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这下,就是邓扬名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哪些是叶棠用“枪”打出来的,哪些是坚石树枝的杰作。
邓扬名这一摔不光摔断了一条手臂和一双腿,之前还连着一点皮肉的右手中指也完全折断, 断掉的那一截手指还不知掉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反正是找不回来了。
最让人唏嘘的莫属邓扬名的子孙根直接撞在了大石头上。邓扬名虽不至于“鸡飞蛋打”那么惨,但他那活儿估计在他后半生里是只能是没用的一个装饰品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是在县卫生院里的邓扬名哭了。他不是为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而哭, 也不是为医生尴尬地告诉他他那活儿或许以后都没法用了而哭。他是为了自己还活着而哭。
——至少,他被放过了性命。
深切地感觉到自己要是再动歪念,只怕这回自己连命都得被自己给赌没了。邓扬名坚称自己在大晚上,火把、油灯也不拿一个就去到石坡边,上半身还赤裸着没穿衣服……等等这些怪异的行为都是优于他喝醉了。
他是喝醉嫌热所以脱的衣服。也是因为喝醉所以一脚踩空, 这才从石坡上摔了下去。
叶棠早已料到邓扬名不会说实话。她倒也不在意邓扬名撒这种谎。
邓扬名摔下石坡时的动静还挺大的,当场就有山民听见了动静——山里偶有野猪、老虎之类的猛兽出没, 还有象群偶尔也会进行迁移。
猛兽就不用说了, 象群若是迁移时不慎闯入村落之中,轻则卷走田里的作物,把良田踏成烂泥, 重则损毁屋舍,造成屋舍垮塌以至砸埋屋中之人。山民们只要听到山中有大声的异动,必然会组织起人力去查探情况, 以求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