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儿霍然起身,勉强微笑道:“好,我等你。”
钱前前忽然喊住她:“等等。”
“怎么了?”苏甜儿以为钱前前要同意参加婚礼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还没祝你新婚快乐。”钱前前扬了扬手里的请柬,意味深长地加重了新婚快乐这四个字。
苏甜儿怎么会听不出钱前前的话外音,她神情复杂:“谢谢。”
钱前前知道陈家的婚礼去参加的人肯定都是非富即贵的。
这么好搞钱的婚礼,这么能不去呢。
怎么才能气到新娘苏甜儿呢,当然是在她的婚礼上抢走所有风头,让她这个新娘沦为配角,毁掉她最重要最重视的这一天。
算是提醒苏甜儿,以后别来沾边儿。
钱前前想到这个又幼稚又孬的主意,没忍住笑,她可真不是个好人啊。
钱前前去参加了苏甜儿的婚礼。
钱前前这天很不低调。
她穿了礼裙,选的是白色。
她搭车来到酒楼,望着陈家名下的豪华大酒楼,有些恍如隔世,当年她和陈序就是在这里举办的婚宴。
宴会厅厚重的印着瑰丽花纹的红棕色大门被缓缓推开,顶部璀璨的水晶吊灯映照出她的模样。
华灯之下。
她华光万丈,美不胜收。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宴会厅原本的私语声像是被按了消音键,没一会,连宴会厅内缓缓流动的钢琴声也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再没有半分余光能分给新娘。
苏甜儿在看到钱前前出场的那一瞬间,脸色就白了。
钱前前穿的是一款雪白的抹胸缎面长礼裙,微微带着喷银细闪,款式简单,没有多余的剪裁,却很衬她的身形。
让苏甜儿如鲠在喉的是,她们的裙子款式极为相似。
可钱前前优越的身形,将她的身材对比得平平无奇,对比之下,她两月前开始量身裁体的高定婚纱裙竟像是偷来的一样。
钱前前哪里是参加婚礼,分明是故意来砸场子。
原本应该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居然全部都转到了钱前前那,众人的目光,甚至她的新郎陈礼盛的目光居然全都被钱前前像磁铁一样紧紧吸住,完全忽略了她这个新娘。
苏甜儿不由有些咬牙切齿,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请钱前前参加婚礼,她以为钱前前参加婚礼最起码会刻意低调,不会抢自己这个新娘的风头。
可她竟然,她竟然……她太过分了。
钱前前这次把系统提示音都打开了,听着耳边接连想起的欲望值提示音,接连的入账让她心情越发美丽,笑容越发真实,短短几秒钟,就直接入账三千万了,而且余额还在飙升,还是这些有钱人的羊毛好薅。
她听着这些入账声悠然自在地迈步前行,迎着一众目光走到苏甜儿面前,两人站在一块,对比越发明显,苏甜儿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竟像是个丑小鸭。
钱前前很满意这个效果:“甜儿,你今天真漂亮。”
苏甜儿只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讽刺,但她不能失礼让人看笑话,她勉强微笑:“谢谢。”
她已经是陈礼盛的正牌夫人,陈家的豪门阔太了,钱前前再漂亮又怎么样,皮囊保质期也就剩那么几年,还不是没有她命好。
徐时归说的有多爱她,知道她也会来参加婚礼,不也还是没来,说明她对徐时归也没那么重要。
苏甜儿勉力收拾好心情。
陈礼盛盯着钱前前,收起了惊艳的神色,他往她身后看了会,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
陈礼盛明明是新郎,大喜之日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周身透着股难言的焦躁。
最近被陈礼盛寄予厚望的不惜搭上他全副身家的飞行器项目无缘无故就黄掉了,其中的一个投资方‘小钱投资’无故撤资,导致他损失惨重,资金链断裂,导致他公司的其他项目也开始吃紧,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得不到陈氏集团的助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自从好友许益失去继承人资格,陈礼盛就越发举步维艰,他想着让苏甜儿去和钱前前拉近关系,好搭上徐时归的这号船。
在婚礼前他想亲自去给徐时归送请柬,却连徐时归的面都见不到,他辗转找到徐时归的电话,深知要办事情,得先抛出对方心动的筹码,于是他没有先提项目的事情,而是以婚礼为由邀请,并且着重强调新娘的好友钱前前也会到场。
徐时归居然还是拒绝了他的婚礼邀请,并且挂了电话。
没想到,纵然钱前前出现在自己的婚礼,徐时归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看来徐时归对钱前前也不过如此。
他了解男人。
喜新厌旧得快。
想到这,他越发焦躁,看着钱前前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有种说不出的轻视。
钱前前看他这倒霉样,对他这样焦躁的原因了如指掌,也没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她扫了眼下面,看到一张桌上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她慢步走近,正准备拉开椅子,有人快她一步,殷勤地帮她把椅子给拉开了,是绅士地请她坐下。
是陈礼寒,陈礼盛的亲弟弟。
钱前前习惯别人的殷勤,不太在意地轻轻颔首,算是道谢,提起轻盈的裙摆,并拢双腿,侧身坐下。
世事奇妙,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居然和陈家人再次一起同桌吃饭。
她一一扫过,除了陈序,陈家人都在,陈礼盛居然把她和这些人安排在一桌。
没一会就听到陈敏敏说话,陈敏敏似乎忍耐她很久了,说话又快又急:“钱前前,你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嫂子好心请你参加婚礼,你却故意来破坏她的婚礼。”
陈礼寒厉声制止:“陈敏敏,闭嘴。”
钱前前含着笑,不嫌事大似的抬高声音:“呀,被看出来了啊。”
陈敏敏没想到钱前前这样实诚,甚至毫不避讳自己的坏心眼,被钱前前气到了:“你你……你以为是你甩了徐时归,觉得很得意吧,你就没想过,没有徐时归你算什么,要是没有他,凭你的身份这个婚宴你根本没资格入场。”
桌上的陈佳也被气到:“钱前前,你也太不要脸了,亏我堂嫂把你当朋友,非要邀请你来,圈子里谁看得起你啊,一个靠男人的捞女而已,根本不配和我们坐在一个桌。”
周围有宾客看了过来,甚至不少好事的宾客拉近了椅子,只为听得更清楚,看着钱前前的眼神都是说不出的嘲讽轻视。
钱前前垂眼。
这几个人又开始了,前世陈礼盛这家人就一直和她不对付,一开始还维持着表面功夫,因为她的原因,陈序决定回归家族继承家业。
陈家的家业全是由陈序父母一手打拼出来的,当然是要留给自己的孩子,自然轮不到陈礼盛这一家子惦记。
陈礼盛继承家业的美梦彻底破碎,陈礼盛这一家子就总跟个长舌妇一样总在家族里瞎传她坏话,害她被陈家整个家族不喜,后来用肮脏手段各种对付她和陈序,巴不得他们家庭不睦,事业失和。
她在陈家过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就是因为陈礼盛这一家子整天来给她找事。
她被净身出户后,陈礼盛这一家子人还特意对她落井下石。
“哦?”钱前前翻了个白眼,更不以为然了,“那我走?”
钱前前这不以为然的态度让陈敏敏更为光火:“你最好说到做到,现在就给我离开这张桌子,这里不欢迎你。”
“哎呀,我的错,我的错。”钱前前满脸歉意,“我确实不该和你们一桌的。”
陈敏敏勾起嘴角:“算你有自知之明。”
钱前前脸色一变,话锋一转,提高了声线,“跟狗一桌都比跟你们一桌强,起码狗在吃饭的时候不会乱吠啊。”
陈敏敏拍桌而起:“钱前前!”
陈敏敏身边年长一些的女人喝道:“陈敏敏!”
“妈!”陈敏敏不满地跺了跺脚,嘟起嘴。
“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别给你哥哥婚礼添乱,也不看是什么场合。”说完这话,女人又像是看什么垃圾似的,扫了钱前前一眼,扯了扯脸颊,她脸颊的法令纹更明显,“别和这种人计较,没得失了身份。”
陈敏敏瞪了钱前前一眼,抱着胳膊气呼呼地把脸扭到一边不看她。
钱前前食指敲着红酒杯,语调慢慢悠悠的:“陈夫人,不妨仔细说说看,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林萃之出声后,陈礼寒皱了皱眉,到底没敢驳斥他母亲,只是有些抱歉地看了钱前前一眼。
陈家的一切都是陈序父亲打拼出来的,林萃之不过是沾光跟着喝点了汤,要不是看着陈序父母的面上,今天在场的宾客有一半都不可能愿意屈尊来陈礼盛的婚礼。
陈礼盛这家子的野心也早就被陈序父母得知,两家关系根本不复以往,就是这个婚礼也是因为两家人的亲戚关系怕外人闲言碎语,陈序父母抹不开面子才到场。
“钱小姐还需要我提醒吗?”林萃之扯了扯嘴角,高高在上道,“钱小姐对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不是应该很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