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上次给我的钱,三姐没要,都在我这里呢...爸已经给你写信了,他说打电话浪费钱,我想着你肯定记挂着家里,就自己跑到邮局给你打的电话,当时具体怎么谈判闹腾的,太复杂了,一时讲不清楚,我也写信给你了,刚才已经寄出去了...对了,二姐,三姐怎么样啊?是不是已经是军人了?你让她有空给家里写信,新的地址我寄去的信封上面就有...”
整个通话都是四妹在说,田宓几乎没能说上几句话。
等挂了电话后,她的心情还是复杂的。
田宓很清楚,父亲放弃升职,不要房子,甚至五十出头,还去了一个全新的环境,重新从底层做起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田宓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各种情绪,才冲着姐夫笑道:“咱们最近电话有些多,是不是不大好?”
陈刚该听到的也听到了,明白二妹此刻的心情,他没多问什么,只是配合的笑道:“放心吧,你姐夫我都记着时间呢,等发工资的时候扣。”
田宓也笑:“那我就回去了。”
“去吧,话挑着跟你姐说。”
“哎!我知道!”
回到家属区,田宓刚进屋,就见大姐黑着脸,拿着鸡毛掸子在沙发上掸灰尘。
她有些莫名:“怎么了这是?”
果果小人精,奶声奶气道:“妈妈去晦气。”
本来黑着脸的田雨一个没绷住,直接给逗笑了:“噗呲...你个小人家家的,还知道晦气?”
小果果抬了抬圆润的小下巴:“妈妈刚才说晦气了呀!”
田宓也被小丫头逗的发笑,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抛了抛。
小丫头就喜欢这个,顿时人来疯,又笑又叫的。
田宓也乐意宠她,反正她有力气,于是陪着小胖丫玩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放下,笑着问一旁笑看着她们的大姐:“谁惹你生气了?”
提到这个,田雨脸上的笑容一收,将鸡毛掸子搁在条桌上,抓起花生继续剥花生仁,嘴上嫌弃道:“能有谁?周大军那妈...就是你姐夫他们团三营副营长的妈。”
“她咋啦?”田宓坐到姐姐身边,也抓起花生剥皮。
这些都是要准备过年的零嘴儿,田宓之前提过,给孩子们换换口味,做个怪味花生啥的,所以这两天,姐妹俩有空就剥一些。
“咋了?做春秋大梦呢!不知道咋看上三妹了,想让三妹给她做儿媳妇,嘿...关键人还一副看上咱们三妹,是三妹天大的福气的模样,还嫌三妹身子瘦弱,怕是不能生儿子,所以不能要彩礼,得多给嫁妆...我X%$x...”越说越气,田雨恨恨拍了几下桌子,好一顿脏话输出。
田宓也皱眉:“我记得你说的那个周副营长不是结婚了吗?”
说到这个,田雨白眼几乎翻出了天际:“要不我能这么生气?给介绍的是周副营长的弟弟,去年来部队里探过亲,那就是个二流子...简直...不要脸!”
这下田宓也生气了,但还记得大姐怀孕的事情,先是安抚了几句,才挑拣着把父亲成功分家的事情说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田雨的面色果然好了不少:“分了好,那点子东西给他们也好,就当花钱消灾了,再过几年,四妹跟向阳大一些,咱们再使使劲儿,给他俩也谋个好去处...”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姐,我手上还有一个当兵的名额,要不要给大姐夫那边?”
田雨正在喝水,闻言不解问:“给你姐夫家干啥?”
跟亲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田宓便直接开口了:“还人情啊!不管怎么说,要不是大姐跟大姐夫帮忙,我也不可能会嫁给老娄,我对他很满意,而且大姐大姐夫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我一直记在心里呢。”
见大姐已经一脸不赞同的皱眉了,田宓立马笑道:“你是我亲姐姐,我可以厚着脸皮,但姐夫是姐夫嘛,就算他没想要我的报答,我也不能装傻充愣不是?现在当兵名额不好弄,我想着,大姐夫家里面,或者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亲戚朋友想要当兵的,好歹是一份人情嘛。”
这一次,田雨倒是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好笑道:“你不知道?妹夫已经给了谢媒礼了。”
田宓一脸懵:“什么时候的事?”
“还真没跟你说啊?”田雨好笑的将手里的花生仁放到簸箩里,又抓了一把带壳的才道:“去接你过来的第二天吧,就给你姐夫送了一块羊脂玉。”
“羊脂玉?”
“对,是妹夫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弄到的,你姐夫喜欢下围棋,一眼就瞧上那块玉了,想要用来做一副白子来着,哈哈...要了好几回,妹夫都没给他,为了这,你姐夫有一回还坏心眼的请人吃饭,灌人酒,想乘机将那玉骗过来,没想到妹夫喝醉直接睡了过去,白忙一场不说,还倒贴了一顿好酒,可给我笑的...”想起丈夫为了那一块羊脂白玉抓心挠肝的模样,田雨这会儿还觉得发笑。
“老娄都没跟我提过这事。”田宓也笑,更多的还是甜滋滋的,毕竟自家男人不是个小气的,却一直不肯割爱,定然是真喜欢那块羊脂白玉,最后却当成谢媒礼给送了出去。
嗯?不对啊...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姐,羊脂白玉很值钱吗?”
“咋不值钱?你姐夫说他得到的那一块得有四五斤重,值一百多咧。”
田宓表情扭曲了一瞬。
“咋啦?”
“没...”就是找到了发财之路。
后世她生活的那个年代,顶尖的羊脂玉论克卖,一克小两万那种,她这要是找几块好料子,晚年是不是就可以翘脚享受了?
这么一想,怎么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呐?
完了,完了,这是要发了呀!
“你想什么呢?怎么脸又红了?”田雨抬手探了探妹妹的脸颊,发现还真有些烫,不会是伤风了吧?
“想我家老娄呢。”得赶紧问问,家里还有多少玉石,没有也要想办法买,还有她的海底宝藏、帝王蟹。
嘶...这么一脑补,就更想回回了。
“噗...个死丫头,也不害臊。”
“......”
人大约都是不经念叨的。
这天夜里,田宓在炕上睡的香甜,正美滋滋的做了个怀抱着玉石,徜徉在金钱海洋中的美梦,就被外面的细微动静给惊醒了。
她其实还没彻底清醒,但人已经条件反射的一咕噜坐了起来。
刚好这时候,卧室的房门也被人轻轻推开。
黑暗中,隐隐绰绰的高大身影,叫田宓迷迷糊糊张口:“回回?”
男人低笑:“是我,吵醒你了?”
话音落下,娄路回已经拽了门边的电灯线。
亮光乍起,刺的田宓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等再次睁开时,娄路回已经大步的来到了床边,他弯下腰,长臂一伸,就连人带被的将小妻子抱住,满足的深吸一口气,才低喃:“甜甜,我想你了,时时刻刻都想,做梦也想。”
田宓还有些不真实感,跪坐在床上,下意识伸手回抱着爱撒娇的男人,怔怔嘀咕:“我做梦也梦到玉石了...?”
听得这话,娄路回身体一僵,然后轻轻松开怀抱,用几乎哀怨的眼神盯着一脸心虚的妻子,总觉得自己错付了。
田宓被盯的整个人都僵硬了,也彻底清醒了,不是...别用负心汉的眼神看着她呀,她真的是睡迷糊了,谁让一晚上脑袋里全都被玉石跟暴富填满了呢?
还有,她为啥会把梦境中的话给秃噜出来?
明明她想说的是,她也想回回了啊!!
这可咋整?
“那什么...”听我狡辩~
第47章
“你刚刚说...想谁?”娄路回虽然将人松开了少许, 但大手依旧搭在了妻子的腰上,眯起狭长的眼睛,凉飕飕的打量人。
看着明显不爽的男人, 田宓有些想笑,却又担心真笑出来,给人气狠了。
于是她没急着解释,而是挣扎了几下,将整个人从被窝里挣扎出来, 才主动扑到男人怀里, 对准他的俊脸就一阵乱亲,那双被她偏爱的凤眸,还格外多关照了几下, 嘴里还不忘讨好哄道:“回回,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撒娇嘛,她是最拿手的。
果然被她这么一通闹腾, 娄路回绷紧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 气息都乱了几分。
他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 伸手拿起炕尾暖着的小袄子给妻子穿上,嘴里还酸溜溜冷哼:“我怎么有玉石重要?你做梦都梦着呢...”
说着脸又黑了, 一边给妻子纽扣子,一边凶巴巴问:“这个玉石是谁?”
田宓...“噗呲...”
这个真不怪她,她也不想笑的,但这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吃醋的模样实在太好笑了。
之前田宓就发现了, 丈夫在外面跟在自己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在外面永远是可靠沉稳话不多,甚至有些冷淡的, 但在自己面前, 这人会生气, 会撒娇,会害羞,也会问一些幼稚的问题...很是鲜活,也很...可爱。
就像现在,他似乎以为玉石是个男人...
咦?怎么脸瞧着更黑了?
直觉不好的田宓刚要继续哄人,身体就是一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扛在了男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