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下海,田宓已经算是熟门熟路,再加上有了趁手的道具辅助,今天收获颇丰。
她的目标很明确,不是捞大黄鱼,就是海蟹,越大个越好。
当然,为了不显得那么夸张,叫人家怀疑,渔网顺便带上来的杂鱼,她也给拎回了去卖钱。
蚊子再小也是肉,赚钱一点儿也不容易。
当田宓拎着最后一网鱼上来的时候,时间又已经走到4点多了。
“这是今天的钱,明天还来吗?”算好价钱,三根叔从船舱里拿出钱递给小姑娘,笑容憨厚问。
这两天,因为这姑娘,他们夫妻俩多赚了有三十来块,可赶上他们从前十几天的收入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本事,网上来的鱼一次比一次好,用他家老婆子的话来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羡慕不来。
田宓数着今天的52.4元钱,内心美滋滋,不枉她在海里泡了四个小时左右,
现在算来,除去用掉的,如今她身上已经有一百二十块了,还要继续努力啊,于是她点了点脑袋,笑回:“明天来的,不下雨就来。”
“明天没有雨。”打了几十年的鱼,王丽已经能凭借经验判断出第二天的天气。
她将鱼归并好后,指着小姑娘脚边的大海蟹:“那几个不卖吗?”
田宓摇头,弯腰将海蟹全部拾进蛇皮袋里:“带回去给家人尝尝鲜。”总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口粮。
“是要尝尝,这段时间是海蟹最肥美的季节,就是清蒸都能鲜掉人舌头。”想到那滋味,王丽一把年纪了,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决定晚上回家也蒸上一锅,当然,最大的那几只要卖了赚钱的。
的确如王丽婶子说的那般。
当晚上,翠兰婶子端着一大盘清蒸的海蟹上桌时,每个人都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陈家有四个房间,翠兰婶子给田宓安排了单独的一个房间,等田宓铺好床铺,脱了外套上床时。
翠兰婶子拿着几张照片寻了过来:“差点儿忘了,刚子让我把前年寄回来的照片拿给你看看。”
闻言,田宓扶在门框上的手下意识收紧,另一只手接过照片,不动声色笑道:“谢谢婶儿,照片明天给您成吗?”
“成,怎么不成,被子薄不薄?要不再添件军大衣?”
“不冷,被子很暖和了。”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跟婶子说...你早点睡。”
“好,我马上就睡了。”
“...”
屋内点了煤油灯,田宓捏着照片回到床上,微微歪着身子,倚靠在床柱上,就着微弱的灯光,翻看手上的几张照片。
其实很好认,看到第三张,站在后排,无论身高还是容貌都鹤立鸡群的男人时,田宓莫名笃定,这人就是大姐口中的老男人...
事实也的确如她猜的那样,在他的反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娄路回。
男人很高,哪怕站在后面一排,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大半个身子,依然能看出这人身材颀长,腰背挺拔。
再配上那张清俊的脸,可真是个活脱脱的...男菩萨。
田宓勾了勾唇,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也没说错嘛。
想到之前在电话中说秃噜嘴后,被她冲忙挂断的那通电话,她眉眼弯弯的将照片放在枕头下面,吹了灯,直挺挺躺在床上。
黑暗中,田宓毫无困意...
第16章
第二天天刚亮,隔壁屋子就传出了动静。
田宓立马睁开眼,在床上备懒的滚了一圈,便神清气爽起身。
其实来到这个社会也是有好处的,就比如,早睡早起这一点。
她快速打理好自己,又麻利的整理了床铺,才去厨房帮着翠兰婶子一起做早饭。
“今天还要出去吗?”饭桌上,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早饭,翠兰婶子给田宓装了碗厚厚的白米粥,又给拿了个咸鸭蛋,语气慈爱问。
陈家因为出了个军官儿子,这些年陆陆续续花了不少钱,也托了许多人情,将家里的孩子们都安排做了工人,最差的也是个临时工,所以日子过的很是不差。
但是天天白米白面咸鸭蛋类似的好伙食,一个月也没几回,这还是亲戚上门的原因。
当然,也不是哪个亲戚都有这样的待遇。
主要宓丫头年纪虽轻,却是个讲究的姑娘,住在家里两天,每天不是小点心,就是肥美的海鲜,吃的孩子们的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人家大方,他们陈家也不是那小气的,干脆把这两天的伙食也调了档次。
田宓正在敲腌鸭蛋,这年代的咸鸭蛋跟后世的还不一样,鸭蛋是翠兰婶子自家鸭子下的,婶子有秘方,腌制出来的每一个鸭蛋黄都是红心流油的,那滋味,简直绝了。
她格外喜欢将蛋黄全部拨到粥碗里和着粥吃,闻言点了点脑袋:“今天也要出去。”如果处理的好,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这事还不确定,她就没说。
饭后,田宓背着小挎包,坐上公交车,一摇三晃的去了镇上。
今天,是刘疏跟外面姘头幽会的日子。
原书中,只要没有特殊情况,这人每次都选星期二。
盖因女方有家庭,只能在星期二这天方便来县城。
女方的情况田宓不清楚,但...刘疏外面有人这事,在刘家是过了明路的。
刘向东的母亲,也就是刘疏的妻子,早已习以为常,她被打习惯了,也被丈夫那一套‘有本事的男人,哪个没有几个女人’荒谬的理论给钉的死死的。
她不会怪别的女人,也不会怨怪丈夫,只怪自己哄不住男人的心,然后极尽卑微的,努力做到更好。
甚至自己这样卑微还不够,待原身嫁进门后,愣是将人也洗脑成了另一个她。
想到这里。田宓心里就恼恨,她一点也不同情刘向东的妈,但原身是无辜的,所以对于今天要做的事情,她一定要成功!
“到车站了,都下车!”售票员的大嗓门惊醒了田宓,她立马站起身,顺着挤挤挨挨的人群下了车。
浑身上下充满干劲的往目的地冲,连这次没有晕车都没注意到。
不想才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一群人往镇上主街那边涌去,嘴里还喊着“...搞破鞋什么的。”
田宓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也抬脚跟了上去,她到不是对别人的风流韵事感兴趣,而是去刘家也是这个方向。
头一回做这种事情,哪怕田宓这两天已经反复推敲,仔细斟酌,临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哪方面做不好。
她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事是她撬出来的。
否则以刘向东锱铢必较的性子,自己绝了他们父子的政坛路,定然是要报复的...
“碰!”就在田宓想的入神时,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一边捂住肩膀,一边恼怒探头寻找撞了自己的人。
也在这会儿,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顺着人流来到了喊打喊杀,□□破鞋的场面。
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退出,外界吵吵嚷嚷的喧闹声,毫无征兆的全部涌进田宓的脑中。
太吵了,她下意识蹙眉,抬腿欲要离开。
却在这时,耳朵从喧杂的声音中,提炼到了几句叫她茫然的话语。
“哎呀..刘所长平日里多体面的一个人啊,居然还搞破鞋...”
“呸!还什么刘所长?都不要脸的搞破鞋了,他就是□□,等着劳改吧。”
“我看呐,刘家铁定会倒台,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刘家算是完了,我记得他家还有个儿子在供销社做采购吧?”
“嘿,估计也做不了几天了。”
这话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该懂的都懂,一旦刘疏被彻底盖上帽子,那么他们家就会被划分进黑五类。
除非刘向东登报跟刘疏断绝关系,否则他的工作是肯定会被撸掉。
杂乱的话语,仿似有了自我的意识不断往脑子里钻,田宓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再细听了会儿才确定,真的是她知道的那个刘疏。
许是过于吃惊,也不知哪里生出的一股力量,她很快就挤开人群,不顾旁人的抱怨声,站到了最前方。
当看清楚跪在人群中间,衣衫不整,低垂着脑袋,脖子上挂着牌子的人时,田宓藏在三角巾下面的眼睛瞪的溜圆。
怎么可能?
真的是刘疏?!
原身记忆中,曾经跟父母来粮站交粮时,见过刘疏几次。
只是这会儿的他,看着完全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可见这事对他的打击之大。
虽然不清楚是哪位菩萨做了善事,但不妨碍田宓跟着大家伙儿幸灾乐祸。
当然,她也没有得意忘形,看戏的同时,还不忘掩进人群中,寻找刘向东的身影。
无奈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人。
田宓不敢留太久,一是担心反被刘向东找到,另一个则是惦记着黄金的事情。
刘疏提前出事,就算为了自己的将来,刘向东也极有可能会动用那箱黄金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