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峯已然习惯了处理政事时她在身侧,很多事也很喜欢问她的见解。
当然,避免不了的是,拓跋峯对某方面事情的执着。这人哪,上赶着找死,拦都拦不住。
沉寂了一个多月的珍贵人,脸上的伤已经养好,医女诊过脉后,并未怀有身孕。
太后并未解其禁足,珍贵人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皇后到她这里来,本以为皇后很想要个孩子,现在看来,仿佛也不是这样。
没法子,她只能自己想办法重新见到拓跋峯的面获得盛宠了。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褪去厚重的外衫,宫中妃嫔们都换上了轻薄显身形的春衣。
梁秋月晨起时,才听绿竹说,昨儿晚上,拓跋峯路过听雨轩时,被一阵极为美妙动听的琴声所吸引,情不自禁的进了听雨轩,进去后到现在还未出听雨轩的大门。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这是陛下听到那阵琴声的赞美,如今应当传遍了后宫。”绿竹撅着小嘴说道。
“主子,珍贵人又复宠了,对您会不会有影响?”
梁秋月摇摇头,珍贵人就算复宠了,最想报复的也是太后,况且她还帮过她一把,暂时她还不会把矛头对准她。
绿竹给她梳发间,小狐狸溜达着从外面回来了。
小狐狸的九条尾巴收了八条,只有一条留在外面,看起来和普通的狐狸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浑身的毛发更加雪白蓬松,一看就很干净。
绿竹尤其喜欢它,整日把它伺候的跟大爷一样。
梁秋月也给它找了个正规的出身,如今宫中人都知道顾皇后从御兽园中抱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昨晚战况激烈,等他们结束,我没忍住在房梁上睡着了。”小狐狸打了个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梁秋月:“……”
劳资就知道你又去观战了。
这只小狐狸就是个变态,只要拓跋峯有性生活,小狐狸就会出去溜达。
不过之前那些回,它回来的都很早,拓跋峯和其它妃嫔的房中事它看的意兴阑珊,点评起来还一副拓跋峯不太行的样子。
只有梦怜儿和拓跋峯,能让它从头看到尾。
小狐狸扫扫尾巴歪着头,眼中有不解,“那妞看起来怎么比以前更漂亮了。”
又到了十日妃嫔一请安的时候,这规矩是她新定的。
珍贵人告了假,后宫这些妃嫔们都知道了昨晚珍贵人侍了寝,又开始各种挑唆,眼里的羡慕嫉妒都藏不住了。
去了慈宁宫,太后对梁秋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仿佛她才是勾引了他儿子的小妖精。
这日,拓跋峯虽然起晚了,但倒底还是去上了早朝。
之后的半月,拓跋峯只要进后宫,就都去了听雨轩。
珍贵人也彻底成了后宫众妃嫔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珍贵人的禁足被拓跋峯解了,梁秋月在逛御花园时碰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媚色生香的珍婕妤。
尼玛,被滋润了这么多天,吸了几天的帝王之气,整个人看起来比狐狸精还狐狸精。她一张脸上晶莹剔透,什么疤痕都没有,容色看起来更胜往昔。
此刻,太液池旁的四角亭下,拓跋峯和拓跋州坐在石桌前对弈。
珍贵人这个大美人身穿桃粉色的齐胸襦裙,胸前露出若有似无的沟壑,看起来着实吸引人。
她正在抚琴,姿态优美,柔媚中带着典雅,抚琴时偶尔抬头看向拓跋州一眼,眸中含情,欲语还休。
没错,是看拓跋州,不是拓跋峯。然而拓跋州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一眼都没瞧她。
倒是拓跋峯偶尔会抬头看梦怜儿一眼,他精力似有不济,一盘下完,没打算开第二盘,和拓跋州说起了话来。
拓跋州看到那道身穿凤炮的女子慢慢走近,起身行礼,“见过皇后。”
梁秋月还是头一回见他在她面前如此知礼。
“免礼,镇南王见外了,本宫是你皇嫂,何须如此多礼。”
拓跋州心口中了一箭,心中气闷,面上不显,幽幽看了她一眼,放在膝上的手握紧。
“筠儿来了”
见梁秋月坐下,拓跋州看了眼珍贵人,状若说笑道:“娇妻美妾,皇上可真有福气。”
拓跋峯就算现在精神大不如前了,对拓跋州的警惕心还在。
拓跋州扫珍贵人那眼,他还以为拓跋州是看上了珍贵人呢。
而拓跋州不过是在茶言茶语而已,让某人快点幡然醒悟。
“你至今还未成婚,府中连个姬妾都没有,不若朕再给你赐一门婚?”
拓跋州摇摇头,语气随意,把弄着桌上的茶杯,“还是算了,臣弟命中带煞,皇上给臣弟赐婚,就是害别人,又何必呢!”
“镇南王何必妄自菲薄,您不是命中带煞,不过是命格太过贵重,这天下很少有女子能配得上您罢了。”
珍贵人停下抚琴的手,声音比珠玉还动听,其中的讨好之意不要太浓。
第212章 篡权皇后(18)
拓跋峯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不甚清明的脑袋还是感觉到被冒犯到了。
他镇南王命格贵重,都是王爷了,还想怎么贵重?
看着拓跋峯眸中闪过幽冷的光,拓跋州直接告辞走人。
今日皇帝和他下一盘棋,走神无数次,他费尽心力才输给了他。
那贱婢一句话,又挑起了皇帝的警惕心。
皇帝以前还会掩饰对他的态度,刚才连掩饰都不曾掩饰。
“陛下,嫔妾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珍贵人状若无辜道。
“朕看你是说到他心里去了!”拓跋峯手抓桌上的棋子,随手一扔,看起来有些生气,怒气自不是对着珍贵人。
拓跋州走的淡定又从容,目中无人的告退惹怒了拓跋峯。
珍贵人唇角弯起了若有似无的弧度。那日献舞时她就注意到了镇南王拓跋州。
今日再见,怦然心动,比起弱鸡拓跋峯,她更想试试拓跋州这样一看就英武不凡气场桀骜不驯的男子。
镇南王对她不假辞色,倒是更让她起了一股子征服欲。她看上的男人,眼中就必须有她!
最主要的事,镇南王府有十万大军,哪怕他不想造反,她也得想方设法的让他造反。
她享受被男人争夺的快感。刚才那波试探,她很满意。
拓跋峯和拓跋州之间,看似君臣和乐,实则暗潮汹涌,谁也不信谁,如今也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罢了。
如此正好。
“陛下莫气,镇南王至今都是孤家寡人,镇南王府也没有其它主子,想要收拾他,有的是法子。”
狗皇帝精神不济,近日还暴躁易怒,喜怒不定,不知道是小狐狸仙气的后遗症还是梦怜儿搞的鬼。
拓跋峯很快被梁秋月安抚了下来,这让坐在一侧的珍贵人心中惊奇,皇后对拓跋峯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如果是这样,顾皇后就不能留了。
四月中旬,后宫发生了一件大事。
宫里办赏花宴时,太后晕倒了。
梁秋月忙命人去请太医。
她下意识去看珍贵人,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一闪而逝,虽然很短促。
梁秋月也笑了,她还挺上道。
太医查过脉后直接愣在了当场,他看了看皇后和守在旁边的其她妃嫔们。
赵嫔怒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太医还是不敢说,躬身对梁秋月行礼道:“皇后娘娘,微臣…”
“跟本宫来。”
梁秋月把人带到了隔间,赵嫔只能眼睛愤恨的看着。
“太医,母后如何了?”
太医小声道,吞吞吐吐道:“臣,诊出了喜脉。”
梁秋月就惊讶了一下。
小狐狸给她说过太后和那人的香艳床事,当时她大吃一惊。
后来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太后还未五十,有那方面的需求,实属正常。哪怕她贵为一国太后,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她将消息不露声色的传到了珍贵人耳中,等了几天,就发生了今日这事。
据她所查,太后与那人私通至少有三年了,之前一直没怀孕,如今突然就搞出了人命,没有珍贵人做手脚她都不信。
太医见皇后半天不说话额上起了一层汗。
今天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摊上这种皇室丑闻,十有八九会被灭口。
“娘娘救命啊,微臣家中还有七十老母,孙儿还小,微臣不想死啊!”
“本宫知你们在宫中当差不易,俞太医,这事本宫会想法子让你安然无恙。”
太医的心虽还没完全放下,但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拓跋峯也算是个孝子,听到自家母后晕倒的消息,赶忙从宫中马场回来。
“母后如何了?”
梁秋月小声在他耳边道:“是喜脉。”
拓跋峯怔在当场,神色中尽是不可置信。
“放屁!胡言乱语!”
他被惊的都骂起了粗鲁的脏话。
“诊脉的太医胡言乱语,已被我赐了毒药。”她没啥表情的说道,心里已经快笑翻了,他这副模样成功愉悦到了她。
拓跋峯神智回笼,都赐死太医了,显然皇后不会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