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见不得人,是我见不得人,OK?”骆规规扫了四周一眼,“你该回去了,免得其他人好奇跟过来。”
“跟过来就跟过来,WHO怕WHO?”
“梅大少爷,当初咱俩可都说好了的,不在学校公开见面,做人要以诚信为本。”见他无动于衷,骆规规把脸皱成他最爱的包子状,可怜兮兮的说:“拜托啦,求求你。”
梅制恨声,“至少亲我一下。”
骆规规立刻遵命,垫高脚尖亲了他一口,“乖,回去吧回去吧,晚上出来我请客,祝贺你测验过关。”
“哼!”梅制剜她一眼,甩头走回操场。
他一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内,魏昊天就兴高采烈的迎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老梅,有如神助啊,今年体育终于不用被当了,恭喜恭喜。”
喜什么喜,喜从何来?梅制臭着脸不吱声。
魏昊天又说:“刚刚陪你跑了一段弯道的姑娘是谁啊?”
“乌龟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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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制忘了一点,魏昊天等人好打发,可那票自助拉拉队的娘子军不好唬弄,虽然没人敢当面质问梅制陪跑的女生是谁,但这个消息以野火燎原之势散播了出去,联系上一回那个尚未拆穿真面目的神秘女人,整个校园立马刮起一股“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全民大猜想旋风。
猜想一: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吗?
猜想二:她到底隐藏在哪儿?
猜想三:她和梅学长究竟进展到哪个地步了?
甚有好事者将远距离拍到的模糊影像列印出来,张贴在布告栏上,并配了一个巨型鲜红的问号以及两个开裂的“悬赏”黑色大字,俨然就是张通缉令嘛。
骆规规推了推头上的毛线帽,好险,幸亏当天够机警,稍微乔装改扮了一下,这么远远的一张照片跟真实的她完全不相像,要不然她哪能如此优哉游哉混在一堆八卦人士中间围观自己的“通缉令”?
所以说,谈恋爱累,跟美人儿谈恋爱累,跟出了名的美人儿谈恋爱更是累!
如果梅软肉长得跟一癞蛤蟆似的,他要和谁在一起哪有人愿意知道呀?
拿出震动不已的手机,骆规规看眼来显然后缓缓退出人潮,摁下通话键压低声音道:“啥事儿?”
“你在哪儿呢?”梅制听见吵杂的背景音又补问一句,“怎么这么吵?”
骆规规冷笑道:“我在看悬赏缉拿我的通缉令。”
“悬赏缉拿?哎呦,你能值几个钱?”
“可赶巧了,‘赏金’正好是ZOO乐团的演唱会门票。”骆规规由衷赞叹这个世界真奇妙。
梅制在那边哈哈大笑,但笑着笑着又感觉不对,连忙问说:“你要开演唱会?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你练跑步练弱智了吧?我不早说过有场新年演唱会,这是ZOO一直维持的传统。”他还把她的排练给搅黄了呢,结果紧接着备考和梅老爸住院一拖再拖,她都没能回去找小狼好好聊一聊,也不知道他气消了没有。
梅制颇感不解道:“我以为杨明朗已经跟你翻脸了,那还办什么演唱会呀?”
“我和小狼再怎么闹也不会翻脸,这点你尽管放心。”
呸,他能放心才有鬼!
“他那么欺负你,你就不介意?”梅制意指那天杨明朗离开前撂下的那句狠话,不但严重的羞辱了骆规规连同骆规规的母亲也一起羞辱了,现在想来他还窝火呢。
骆规规说:“我习惯了他的有口无心,他就那样,粗人一个,气性上来不管不顾,若我跟他计较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八百年就跟他绝交了。”
青梅竹马的力量啊,它坚强你就脆弱,梅制立马觉得眼面前横了一条跨越不过去的鸿沟,你说我咋这么晚才认识她呢?要是打一出生他俩就在一块不知道该多好。
“那你这是等于原谅他了?”梅制没精打采的问。
“我压根没生他的气,何来原谅一说?”骆规规相当宽容,宽容得梅制肚子里咕咚咕咚冒酸水。
“你还有要说的没?我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了,顺便帮赵越致一起收拾,那丫头几乎都泡在横店了,考试都敢不来,胆儿养得够肥的,今年所有科目死当,她不办休学,学校都要劝退了,我担心万一你们公司不跟她签约,到时候两头不靠岸,今后她该怎么办?”
梅制咬牙切齿:“你关心别人比关心自个儿男朋友还起劲呢,明天我就要到公司报道了,你居然不闻不问!”
骆规规不明白他气什么气?去自家公司上班,一到任现成当领导要啥有啥,不用争又不用抢,简直是阿斗的江山白给的嘛,需要她操啥闲心?
不过为平息他莫名的怒气,她从善如流的关心道:“明天穿的衣服挑好了吗?车子油加满了吗?要不要我明天早上叫你起床?”
“骆规规!”当他是三岁小屁孩来哄啊?“你,对我也太不走心了!”
“对不起,我‘关’心了,走不了,现在没空跟你瞎磨叽,拜拜。”骆规规撇撇嘴,利落收线,真是得理不饶人,摸他顺毛得瑟的想上房揭瓦了还。
惨遭女友无情挂电话的梅制气得那个七窍生烟,哦,杨明朗跟你青梅竹马,你就会说“我压根没生他的气,何来原谅一说?”那请问你把我这个正牌男友搁在哪里?一句不合立马“没时间跟你瞎磨叽,拜拜。”拜什么拜?这辈子你都甭想跟我拜!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干等着她放假回家和杨明朗尽释前嫌,再整个大团圆结局,他得采取点行动。梅制原地转悠,抓耳挠腮,该采取什么行动呢?
他身后同样也在打包行李的谢兆志等人互相对望几眼,来了来了,多日不见的梅氏独家暴走舞又重现江湖了。
谢兆志得到魏昊天的眼神暗示,两人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寝室中央,突然抱在一起,俩爪子一抻,俩脑袋一甩,异口同声唱道:“趟克奏是趟啊趟着走,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招手,然后接着趟啊趟着走……”
梅制傻愣愣的瞪直了眼,这俩吃撑的没事儿抽什么风?
魏昊天冲他挤眉弄眼,“老梅,赶紧学起来,往后别再像条追着尾巴跑的小狗了,跳趟克吧,高雅艺术。”
梅制回过闷来,扭脸过去床头抓了他们的行李照他们身上扔,“滚蛋!”
魏昊天和谢兆志边躲闪“暗器”,边哈哈大笑,难得作弄一次万民敬仰的梅大才子,心情真是愉快啊,正应了学校那句口号:高高兴兴返乡过年,平平安安返校上课。
赶跑了两个二货,梅制郁卒的捡了几件衣裳,身为当地人他压根没有行李要收拾,可谓孑然一身上了那辆拉轰的悍马,不过名车深受糟践,车行速度慢到被无数两轮肉包铁的电动阻力车超越,既生瑜何生亮啊,哀哉。
可人家梅大少才不管车外面投来的冷眼白眼,兀自沉浸在那愁眉蹙损愁肠碎的情绪中,不断揣测青梅竹马与半路杀出的情投意合之间到底孰轻孰重?平平都是谈恋爱,为啥搁他这儿就这么难呢?莫非天将降大任,要他费尽心力拯救一无知的迷途少女?!
烦。伸手到处翻了翻,没想到居然连一张CD都找不着,真不知道刀婶平常怎么打发时间的,当然了,像她那样的大忙人应该没有时间享清闲……慢着,CD,唱片,新年演唱会,有了!
傍晚时分,倦鸟归巢,骆规规好不容易将自己和赵越致的东西收拾打包好,肩背手提一阵紧赶慢赶仍是没赶上进城的校车,看来只有破费打车回家了。
仿佛工蚁辛辛苦苦“爬”出校门,骆规规一边扯开厚实的围脖,一边左右张望有无路过的出租车,这时街对面守株待“龟”的梅制摁了摁喇叭,并闪了闪车头灯。
骆规规显然楞了一下,杵在街头没有马上跑过去,梅制瞬间来气,悍马呀悍马,瞎眼了么?除了他还有谁会“叭”她?
骆规规其实是以为他早走了,岂料竟在等她,这人也真是的,不知道事先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不过偶尔这样的小惊喜也不错,想着想着她露出笑脸,同时提醒自己该趁着没太引起旁人的注意赶紧过去,于是忙不迭冲过马路,拉开后车门把卸下的行李一丢,接着登上了副驾座。
“走,咱们去吃麻辣锅,我请客,你付钱。”
瞅见她红扑扑比春花更娇艳的笑容,梅制顿时火气一撒,对着她眉开眼笑的咧了一口白牙,言听计从的催车上路,“那有什么问题,说,上哪儿吃?”
骆规规眼球一转,“别浪费了你这好车,去远点的地儿。”
“成,你说啥就是啥。”梅制打方向灯,油门一轰拐上了高速公路。
骆规规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不由得发问:“喂,你今儿兴致咋那么高昂,发生嘛好事儿了?”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没不兴致高昂的。”梅制哼着小曲儿,之前的烦恼忧愁一扫而空。
骆规规嗔他一眼,“油嘴滑舌。”
来到紧邻城市边缘的小县城,找了一家远近驰名的火锅店,好家伙,店里早已座无虚席人声鼎沸,骆规规咋舌,果然民以食为天,无论地方多偏僻,天气多寒冷,也阻止不了人们满足口腹之欲。
“要换一家么?”梅制瞧她望而却步的样子,体贴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