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规规呛了呛,“你可真世间少有的自以为是,万一哪天我的身份曝光,你爸妈还会答应我们继续交往?”
“你且放一亿个心,就算你是掏粪坑的屎壳郎,只要我认定了,他们照样点头同意。”梅制信心满满。
骆规规狠拧他腰侧一把,“怎么说话的?谁屎壳郎呀?”
“哎呦喂!”
作者有话要说:规兔的故事是我从我老妈朋友身上照搬的 她老公在外面勾搭了个小三儿 然后小三儿怀上了 然后打电话给我妈朋友要求他们离婚 然后我妈朋友真就答应了 然后离了╮(╯_╰)╭ 有时候现实比小说更狗血 果然没有最狗血只要更狗血…
39
重新赶回医院,进入住院部的贵宾病房,结束接骨手术的梅楷躺在病床上,大概是施打了镇定剂,这会儿已沉沉睡去,床边孔岫紧紧握着他的手,微微红肿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丈夫憔悴灰败的脸庞,梅楷这次出事儿,可想而知她有多担心害怕。
骆规规见了忍不住低下头去,偷偷吸吸鼻子,梅制放下旅行袋,走过去轻轻坐到老妈身边,手掌覆住父母的手,“妈,爸没事儿的。”
“小制……”孔岫哽咽着靠向儿子,“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爸,他当时就在我身边,我眼睁睁看着他摔下楼梯……”
“嘘,老妈,别说了,这不是你的错。”梅制抱住老妈的肩膀,柔声安抚。
孔岫单手摁摁眼窝,她是与丈夫最亲密的人,却对他极度不适新药的情况全然不知,怎叫她不自责?
“好了,就算你现在悔得想去撞墙,老爸也不可能马上恢复健康。”
“也对,总之哭也哭了,骂也骂过他了,跟这死家伙置气真的只有气死自己的份儿。”孔岫脸色一改,女王气势乍现,抽出手来还气不过的掐了熟睡中的人一把,直把梅制看得翻白眼。
梅制说:“你去梳洗一下吧,我让规规给你收拾了几件衣服。”
“规规?”孔岫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往后一看,发现骆规规活像小媳妇儿似的站在门边,她噌的站起来,即使泪水让她脸上的妆惨不忍睹,仍然裂开嘴笑得特开心的说:“规规,你终于收了我家小妖啦?”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窦蔻听见她的话好奇的一连串问道:“什么龟?什么妖?动物世界呀?”
骆规规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呃,阿姨您好。”
窦蔻一边瞄着眼前陌生的小姑娘,一边将拧好的毛巾递给孔岫,“谁呀这是?”
孔岫得意的回答道:“我儿媳妇。”
窦寇“哎呀”低叫一声,“小制,你都有女朋友啦?”
“你说的像话么?你儿子还都结婚了呢,我们小制算发育成熟得晚的了。”
“也是,也是。”窦寇呵呵笑,不禁上上下下打量骆规规,“小姑娘挺俊,吃饭了吗?没吃我打电话让老孔多买一份宵夜。”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不饿。”一下子面对这么多的长辈,骆规规很是不自在。
孔岫在旁边啧了一下,“傻孩子,谁谁你都叫阿姨,随小制叫舅妈。”
啊?!骆规规一阵头晕,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求助的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看戏的梅制,梅制佯咳两声,正儿八经道:“听妈妈的话。”
原来不靠谱也是家传的。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病房门开了,拎了两袋食物的孔先走进来,“你们安静点,刚才值班护士可警告我了。”
窦蔻才不管这么多,赶紧过来拽着老公兴奋的说:“老孔,快看,小制女朋友。”
孔先好整以暇道:“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哪儿念书?”
窦蔻老实巴交的摇摇头,孔先说:“她叫骆规规,小制的学妹,法医系二年级的学生。”
窦蔻诧异道:“你,你怎么知道?”
“昨天老天爷托梦告诉我的。”
骆规规震惊了,这是怎样神奇的一家人呀!
梅制憋着笑拉她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动自发打开食物包装,“吃点东西。”
孔岫大喊:“鸡腿给我留下!”
“还有我的鸭爪!”窦寇不甘示弱也急忙喊道。
孔先拧眉,“喂,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们安静点?““她们不会理你的……哎……”床上不幸被吵醒的某人非常无奈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翻动身子却弄痛了伤处。
“爸!”
“老公!”
“老梅!”
三个人异口同声高呼,纷纷往病床扑去,剩下孔先原地扶额,无奈道:“安静,安静,不懂么?”
“老公,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孔岫虽问得急切,扶起梅楷的动作却小心翼翼。
梅制帮着掖被角,“爸,你还好吧?”
窦蔻纯粹因为全程目睹梅楷接骨,残酷而原始的痛苦折磨让她直觉他一定饿坏了,“老梅,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梅楷虚弱的笑笑,耐心的逐一回答每个人的问题:“岫儿,我没哪儿不舒服而且不口渴,小制,我很好,嫂子,我不饿,谢谢了。”
骆规规暗暗叹服梅制老爸的淡定从容,一般正常人摔折了腿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是残疾人,不由得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论样貌梅制一多半遗传自他,可惜气质就差远了。
殊不知她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她,梅楷朝梅制勾勾手,“小制,她……你学妹还是你女朋友?”
梅制一懵,随即反应过来,特志得意满道:“媳妇儿了现在。”
梅楷马上招呼:“儿媳妇,过来过来。”
幸亏前头受了“洗礼”,骆规规面不改色的走到病床前,“叔叔好。”
梅楷闻言斜睨梅制,“听听,叫我‘叔叔’,还不是媳妇儿嘛。”
“哎,规……这个时候别露怯嘛。”梅制用手肘捅捅骆规规。
骆规规警告的狠呲梅制一眼,够了哦!
“呵呵,完蛋了,媳妇儿没过门,小制先成了‘妻管严’。”窦寇站得近,自然没错过骆规规堪称凌厉的小眼神,以及梅制立马收敛的乖巧表情。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会心笑开,而忍无可忍的值班护士终于破门而入,“安静点,这里是医院!”
……
折腾了大半夜,骆规规自然没回校,多亏贵宾病房各种设施一应俱全,除了陪护使用的小床,还有一套大沙发,她便和衣睡在沙发上,梅制则裹了床厚毛毯打地铺。
约莫快天亮的时候,尚在梦中的骆规规忽然感觉后背一沉,接着被带入一具温热的怀抱中,顿时吓得一激灵,人几乎蹦起来。
“别怕,是我。”梅制悄悄贴着她耳朵说。
“你,你干嘛啦?”
“地板太硬,膈得我难受,拜托借我睡一下。”梅制把她的头拨到手臂上,又往里挤了挤,手长脚长的他基本将骆规规包了起来。
骆规规小幅度挣扎,“那给你一人睡,我睡地板。”
“行了,地板是人睡的么?乖,别动了,就一会儿,啊。”梅制扣住她的腰,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吐口气。
骆规规手脚受制,急得额头冒冷汗而背上冒热汗,这厮简直太会见缝插针占便宜了,连找的借口都如此冠冕堂皇。
“喂,规啊,这是咱俩头一次‘同床共枕’哟。”
呸!
“嘘,当心吵醒我爸妈。”
坏蛋!
隔天一大早,趁着医生查房,骆规规跑出去买早饭,因为她实在不知怎么面对梅制的老爸老妈,早上醒来时,先醒过来的梅家两口子,笑得暧昧之极的瞅着抱作一团的他俩,梅制老妈甚至竖起大拇指夸奖儿子:“这么快懂得应地自宜了,不错,尽得乃父真传。”
骆规规买好了吃的,慢慢往回走,说真的梅制的家人都非常开明,而且开明得令人害怕,起初梅制老妈起码怀疑过自己跟梅制交往的用心,这是人之常情,她完全理解,但其他人无一不采取“放任”态度,单单问了姓名、年龄,学什么专业之后,就全盘接受了她,仿佛梅制是多么滞销的货物,有人要便偷笑了。
然而他们越是这样骆规规反而越是不安,担心自己不够好,不够好到值得他们这般“宽容”的对待,也担心将来他们得知她的身世会彻底的失望。
怀揣着纷乱的思绪和矛盾的心情,刚踏进病房便被一屋子探病的人惊得怔愣当场,只听得梅制老妈大嗓门的嚷嚷:“啊,我儿媳妇回来了!”
两个中年美大叔,一个略微富态的娇憨美大妈和一个气质截然相反的飒爽美妇人,四人四双眼哗啦齐齐粘到骆规规身上,骆规规喉头一紧,险些夺门而出。
然后美大妈笑眯眯的说:“接了蔻子的电话我还不信,小制行呀,女朋友好漂亮。”
梅制面上有光,走路带风,过来拉了骆规规,给她“指点迷津”,“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十六叔和十六婶,另外这两位是刀叔和刀婶。”
“叔叔好,婶婶好。”曾听梅制说过他的那些叔伯兄弟,当然也知道那些叔叔伯伯们皆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一下统统聚集在一起,好像首长开会,骆规规克制住逃跑的冲动,笑容僵硬的点头哈腰问安。
觉出她的异样,梅制也明白忽然之间让她认识如此之多的陌生人还是长辈,她一定吃不消,于是向大人们告辞:“老爸老妈,各位叔各位婶,下周就要考试了,我们得回学校去复习,晚上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