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我在清宫躺平失败的日子 完结+番外 (甜梨入酒)
倒是在一旁坐着的小姐妹几个听懂了保成的话,面露渴望。
和婉与和敏胆子大些,牵着和雅就走到乌希哈腿边,示意她弯腰想要和保成说话,一旁的马佳氏拦都拦不及。
乌希哈抱着保成蹲下身,询问她们可是有什么事情。
几个人还有些不好意思,和婉捏了捏衣角才鼓起勇气看着保成。
“太子弟弟,我也想听孙悟空的故事,他是哪一个玩偶呀。”
和敏也跟着叽叽喳喳,“对啊对啊,我们今天看到好多玩偶,都有故事嘛?太子弟弟,我也想听故事。”
和雅在两个姐姐身后,也探出头来,露出两个羞涩的小梨涡,“太子哥哥,和雅也想听故事。”
保成从没有被那么多同龄人央求过讲故事,心里有些紧张,耳朵后面都在微微发红。
乌希哈就听到保成磕磕绊绊地回应着,“嘟…嘟都答应给胖弟弟讲故事了,你们就一起听嘛。”
然后几个人就开始小声嘀咕商量着什么时候是讲故事的时间。
就听见保成这边否定了上午的时间,那边就说下午要上课。
几张小脸皱巴着,苦恼找不出合适的时间。
最后,保成一咬牙,“嘟去找阿玛,都是阿玛给保成上那么多的课。”
乌希哈在一旁为康熙默哀,看他这个鸡娃第一选手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坐在窗边的马佳氏看着女儿围着太子,心中憋闷却也不能当众阻止,只能静静看着。
见太子与姐妹们一派友好的样子,也只是心里想着赫舍里生的儿子倒不像她。
几个孩子约好了下次见面讲故事时间,就被长辈们叫回了餐桌,抓紧用了晚点。
众人都心知肚明皇上一会儿就该来永寿宫了,她们都不是没脸没皮,会不择手段争宠的人,掐着时间点纷纷向乌希哈告别。
众人走后,乌希哈揽着保成坐在东次间的罗汉床上,将曾经看过无数遍的齐天大圣降妖除魔的故事娓娓道来,手里还带着他摆弄着床上的玩偶。
当讲到唐僧又一次给孙悟空念了紧箍咒的时候,保成嘟着脸很不高兴。
“齐天大圣那么厉害,他可以打天上的那么多神仙,为什么一定要保护唐僧?保成不喜欢齐天大圣变成唐僧的徒弟,我想他在花果山做齐天大圣美猴王,本来猴子就是生活在山里的,他跟唐僧取经的时候一点都不开心。”
听着保成稚嫩愤怒的话语,乌希哈神情恍惚,这个问题她曾经也问过吧。
大圣离开了花果山学着做一个人,紧箍磨平了他的桀骜,驯服了他的野性。
她是不是也在被所谓规矩礼仪、所谓阶级尊卑死死压抑着,学着安静、学着谨慎、学着接受……
来这里十多年了吧,她好像很久没有尖叫奔跑过,也很久没有坚定过自己的意愿。
在家里下意识地乖巧顺从做一个乖女儿,讨家人欢心。
亲情是真,规矩分明的大家长高于一切也是真。
接受命运进宫后面对不同的人也得仔细思量周全。她知道康熙和太皇太后是因为她阿玛兄长得用,又要制衡佟佳氏,才选她进宫。
佟佳氏心仪康熙嫉妒她,昭妃也忌惮她得康熙重视看顾保成,对她隐有敌意。
几个庶妃,有的无宠是想与她结一份善缘,有的有女是想求一份照拂。
毕竟想交时间那么短,只是倚仗着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之争,算不得交心,倒是也能一起吃茶闲聊。
她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一个后宫妃嫔,还不断地用自己只是知情识趣,只是想要躺平安稳,来粉饰不能肆意欢笑的生活。
曾经自由热烈的灵魂被她一点一点用这个时代的生存准则蒙上尘埃,游离于世界之外,看着她将做戏变成生活。
她喜欢保成是因为看到他的时候,她还能记起曾经和朋友为看小说争执太/子/党和四爷/党的青葱岁月,还能记起看到那个二废二立的太子的生平时的那个口中唏嘘、心绪复杂的自己。
见到康熙时,她只觉得被他的权势压得喘不过气。可是见到保成时,她突然有了一种我正在经历历史的荒谬错乱感。
九龙夺嫡的成员才出生了两个,一个还说不清楚话,一个虎头虎脑还不认字。
和敏和长生、万黼这三个注定早夭,在史书上只有轻飘飄一行生卒年记载的孩子如今也还在稚嫩而快乐地生活着。
而紫禁城之外,三藩正乱,台湾省孤悬于外,倭寇寻衅沿海,沙俄蠢蠢欲动,蒙古心存歹意。
亚洲之外,欧洲正在资本主义革命,这片土地正处在从领先到落后的拐角点。
乌希哈怔怔的抚着自己眼角不知何时凝出的泪珠,叩问自己。
“苏星,你真的甘心这样浑浑噩噩,将自己视作过客,带着端庄贤淑的面具走进坟墓?”
她读过许多年的书,也游玩过很多秀丽河山,了解过华夏历史的辉煌灿烂,也感受过祖国落后挨打的的悲愤耻辱。
你真的不想改变嘛?也许…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
保成抬头,疑惑地看着久久没有回答自己的乌希哈,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担忧的看着她。
“灰娘娘,你好难过呀,不要哭了好不好,保成给你亲亲。”说着抬手擦了擦乌希哈的眼睛,将脸凑到她的唇边。
乌希哈回过神狠狠地亲了保成一口,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嘴里喃喃念叨着,“那就从你开始好不好。”
保成不解,但是看着灰娘娘眼眶红红的样子默默咽下了疑惑,只乖巧地把脸蛋贴在乌希哈心口,手绕在乌希哈的背后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戌时初,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殿里燃起了蜡烛,院子里也挂起了灯笼。
康熙带着梁九功匆匆赶来,一手抱起保成便朝屋里走去,嘴里还解释着自己姗姗来迟的原因。
“南边战况胶着,今儿你哥哥和戴梓的信才送到,所以在前面耽误了一会儿。”
原本不必跟后宫解释自己的行踪,但康熙想着送信的也有眼前人的哥哥,而且听海金说漏嘴的话,他这个永寿宫妃也是正经读过四书五经的,并不是无知的后宅妇人。
乌希哈果然很感兴趣,“是三藩要打赢了吗?那南边的将士岂不是能早些回家了。早些平叛了,南边的百姓日子也能好过些,不必成日里饱受战乱之苦。”
康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容易打赢,只是有了转机。”
想起后宫不能干政,康熙也不多言,只是话头一转,“对了,你哥哥年底要和戴梓一块回京述职,到时候你们也能见一面。”
乌希哈惊喜地站起身给康熙行了礼,“多谢皇上恩典,臣妾铭感五内。”
自己的心意被接受感激的康熙内心还是十分高兴的,叫起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坐在康熙腿上被两人忽略的保成两手环胸,气鼓鼓地叫了一声“阿玛、灰娘娘”,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被打断,康熙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莫名感到心虚的保成故作镇定,结结巴巴地把今天答应给姐姐和弟弟妹妹讲故事但没有合适时间的事情复述给康熙。
乌希哈在一旁果然看到康熙的眉毛慢慢皱起,一脸反对的样子。
眼看着康熙就要开口,乌希哈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转述起保成见到万黼前后的反应和对万黼说的话。
见他的脸色慢慢变得犹豫,又提起了上次景山之后,保清和保成的关系突飞猛进。
康熙知道舒穆禄氏是为了提醒自己保成需要多和兄弟手足相处,但到底保成是太子,他对保成的要求和其他儿女不一样,学业岂能拉下这样落下。
乌希哈见康熙的表情又渐渐坚定,不得不下一剂猛药。
“臣妾见四格格和五格格与太子年纪仿佛,说话却已经十分清楚流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姐妹两人同居一宫,常常说话才如此。”
康熙一愣,他没养过孩子,所以其实对保成说话不够清楚流利是没有什么认知的,只觉得这孩子最近小半个月说话的句子长了不少,也流畅许多。
原来,保成说话是慢的嘛?他记得五格格是在赫舍里去世后生的,比保成还小几天。
康熙面色凝重,紧紧盯着乌希哈,“保成这么大的孩子说话应该更清楚吗?”
乌希哈也慎重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对。主要是保成聪明,他会说很多话,但可能是因为平时在乾清宫皇上比较忙,宫人也不敢和他聊天的原因,很多话他会说但是说不清楚,这个是需要多说话练一练的。”
看康熙还是担心的是不是低头看看保成,乌希哈笑了笑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不过皇上不用担心,保成如今说话比第一次刚来臣妾永寿宫的时候好许多了。皇上难道没觉得如今保成时常在您耳朵边一直叽叽喳喳的说话嘛?”
康熙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每天晚上睡觉前,保成能自己一个人在他耳朵边吧嗒吧嗒大半个时辰。
涉及到保成的身体,康熙犹豫了,“可是保成上午得学满语和蒙语,下午得学说汉文,这两个都不能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