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平静的生活中流走,云浅月已经好几日刻意的避开,只要感觉到灵魂的拉扯,她都会强制自己醒来。
若是在原来她是做不到的,现如今她已经能自如的进入或者离开异界,却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屹而不愿意再去。
云浅月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但是老天爷不开眼,总是要跟她开个玩笑。
突然造访的父母再次在她平静生活的湖面上,重重的投下了一颗石子。
云盛坐在沙发上看着玩具堆里玩的正欢的两个孩子,抬头问了一句,“这孩子真不是你生的?”
云浅月在自家老父亲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翻了个白眼,只要第一次见到云珑的人,都会问上一句。
她已经无力吐槽,甚至懒得解释了,都想过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了得了,但是好在理智控制她没有这么做。
“真不是,这孩子就是忽然出现的,也没个去处,我捡了他,相处的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所以领养了他,现在是我的养子!”
云浅月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对着父亲重复了一遍。
云盛听到她说领养的时候直接变了脸色,抬眼看着云浅月,用着质问的语气说了一句,“为什么不与我商量。”
“这是我的事情!我能自己做决定。”云浅月端着茶碗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话说完,才将手里的茶碗轻轻的放在云盛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盛的手拍在茶几上,上面岁月侵袭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青筋凸起,说话的声音越加的大了起来。
“什么是你的事情,我看就是从小惯得你,如今越加的放肆了,当初你无名无分的跟着一个孤儿在一起我就不同意。
未婚生子,让我在邻里之间抬不起头,现在你又弄回一个孤儿当养子,你知道外面怎么传的么?”
“他们说这是你的私生子,你老公就是因为你不检点,才和你离婚,一走了之的。
你还不嫌丢人么?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将这个野孩子扔到福利院去。给苏屹打电话好好认个错,小两口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一定要分居两地。”
云浅月一言不发的看着父亲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脸颊,怒瞪着的眼睛,说话时喷出的唾沫漫天飞舞。
这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她得父亲此刻的面目有多狰狞,让人生厌,都在她眼中放大了数十倍不止。
云盛气急之下打翻了茶碗,滚烫的茶水溅在云浅月素白骨感的人手指上,瞬间就泛了红。
灼热后的刺痛感袭来,云浅月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从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掉手上的茶水。
将打湿的纸巾团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她眼眸微抬,直视云盛的眼睛,又扫向旁边从始至终就一言不发的李翠芬,“你也是这样想的?”
“你就听你爸的吧,把那孩子送走,对大家都好!”云浅月见李翠芬又端出这幅苦口婆心的样子,目光挪回云盛脸上,不再看她。
“您说完了?”云浅月食指搭在另一只手泛红的皮肤上,轻抚着用来缓解疼痛。
云盛站了起来,指着云浅月的脸,声音又拔高的几层,“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
盛夏见到这剑拔弩张的两人,就想着把两个孩子领走,避开这让人尴尬的场面。
云浅月抬手阻止了她,起身漫步往冰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既然您说完了,那该我说了!”
她打开冰箱门,取出一个雪糕,放在被烫红的手背上。
淡淡开口,“您在怕什么呢?怕我将钱都给了外人,还是怕苏屹真的跟我离了婚,您没有了收入来源呢?”
云浅月见他张嘴要说话,直接打断,“你也别急着否认,结婚这两年,您以各种理由从苏屹手中借的钱,少说也有20万了吧!母亲,您知道么?”
李翠芬惊愕的看着云浅月用平淡至极的语气说出石破天惊的秘密。
又扭头看向云盛,见他表情不太自然,生活多年,再了解不过,顿时也明白云浅月说的定是真的。
可那些钱,她连个毛都没见到,急着就要开口质问。
云浅月又开口打断了她,“你们的事情,回家去解决,我不乐意听,也不想知道。”
说话间,云浅月已经走回茶几边上,眼睛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晴朗无云的天空。
“我从不曾因为你们薄待我而亏待你们,若是因为钱的事情,就大可不必再提。
我们已经给你们的够多了,不要再贪得无厌了,该赡养你们的那一份,我不会少。
但是苏屹那里钱,你们也是一份都不要再打主意了,我不会让他再偷偷的给你们钱。”
云浅月转过身,手上冰过的皮肤已经不再疼痛,却因为冰的太久而有些麻木。
她指着云珑,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为什么办不了婚礼,为什么如今和苏屹闹成这样,您最清楚了!
当初你们不让我生下云溪,我没有听,现在更不会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谣言,而送走云珑,我即认了他是我的儿子,他就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厚此薄彼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云浅月咬着牙说出来的。
云珑被这句话感动,眼中有泪光闪过,他挪着小小的身子,走到云浅月身边。
小手握上她赤红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呼着气,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云珑会永远爱着妈妈和妹妹!”
第45章 亲手将母亲送进拘留所
云珑的举动无疑是打在云盛脸上的一巴掌,明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却因为一点怜惜而对云浅月发自内心的爱。
那个身为亲生父亲的人,在行动上伤害了女儿不自知,又在言语上狠狠的将云浅月贬低的一无是处。
站在一边的盛夏心里也是为云浅月伤心不已,她是见过云盛对云浅月有多宠爱的,可是自从云浅月母亲生下男孩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此时宁愿云浅月从未得到过云盛的万千宠爱,这样云浅月就不会一次次还有希望,又一次次被伤害。
因为小时候的那点子怜惜,云浅月记了一辈子,所以才会屡次因为他们露出一点点的爱意,而一次次妥协,然后被伤害。
能反驳么?不能,因为那是生养她的父母。
云浅月闭了闭眼睛,忍下心中的涩意,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不送!”
云盛自然是摔门而去,李翠芬走到云浅月身边刚要开口,便被她一句话搪塞了过去,“您自己去问吧!我不知道!”
然后门再次被关的哐当一声,力气之大,她都要以为他俩是来拆门的了。
云浅月此时还有心思感叹一下,邻居的好脾气,也觉得自己越发的心大了!
“你爸你妈怎么消息这么灵…”盛夏在一边嘟囔,可这一句真叫云浅月听进了心里去。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每次有点什么事,他们像是在家里按了监控一样,知道的特别快。
监控!
云浅月被这一念头惊住,心跳也快了几分,心下觉得不会,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找,一定会找到什么东西。
“盛夏…”盛夏被云浅月这一声变了调的呼喊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扶住云浅月微晃的身子。
问到,“怎么了?那不舒服?还是哪疼?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就要拖着云浅月往门外走。
“盛夏,屋子里可能有监控或者录音类的东西,你帮我找找…”云浅月此时的表情算不上好。
她甚至不敢多想,要是真的找到怎么办,紧紧的抓着盛夏的手,像是抓着一只救命的浮萍。
盛夏将云浅月扶着坐在她常坐的单人沙发上,开始四处翻找,云浅月从不会无的放矢,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她这么做。
云浅月坐在沙发里四下打量,就觉得屋子里哪哪都是眼睛,心里犯恶心,有一种被人扒光了,毫无隐私的放在太阳下烤似的。
盛夏几乎将整个房间都翻了个遍,卧室、厨房、卫生间,所有的地方都乱成一团。
“你确定么?”盛夏累的像条狗一样,瘫坐在地上,抬眼看着坐在沙发里眼睛像是扫描仪一样,四下打量的云浅月。
云浅月食指挠了挠下巴,站起身,缓缓旋转着身子,一点一点看向她觉得可疑的地方。
直到一只不起眼的小兔子映入眼帘,她快步走过去,从女儿玩具箱里将那只兔子揪了出来,直视兔子的眼睛。
这只兔子是女儿周岁时母亲送的生日礼物,云溪不怎么喜欢毛绒玩具,所以就一直扔在不常玩的玩具箱里落灰。
云浅月将兔子举起来,迎着光看过去,两只兔子的眼睛没什么区别,看不出端倪。
可是她心中却总有一丝不安感,作为一个编剧来说,这种在玩偶里面放监控器的桥段都快要写烂了。
她手上用力,直接将兔子的眼睛扯下来一只,琥珀色的假眼珠子落在她手心里,云浅月仔细观察一番,确定就是个装饰眼珠子。
她不死心的去拽另一个,这一下,却是眼珠子连着一小截电线被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