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该往哪一个方向走,想到以前看过的恐怖片,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地被放大。
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下撇了撇,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正害怕伤心之际,她望见左手边方向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一道高高的城墙。
“不管了,往左边走吧。”
肖亦宁害怕自己一个人露宿荒野并遇到危险,所以急切想要回到人群中。
“万一往左边走其实也没有城镇怎么办?那城墙说不定是看花了眼!有的!有的!一定有的!”
她一边给自己疯狂地打气洗脑,一边朝着自己看到城墙的方向跑去。
恐惧使她的速度提高到了自身极限,身后扬起一阵阵烟尘。
不知跑了多久,精疲力尽的肖亦宁看到越来越近的城门不由得心花怒放。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第二章 密信
巨云城将军府。
“启禀殿下,外面有人说有要事求见,他说是陈御史派他来的。”那人说罢,双手便恭敬地将一物奉上,“这是他的令牌。”
座上的那位男子接过令牌,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
姚烈火急火燎的在将军府外等候。
他是一个急性子。在接到御史大人派给他的任务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到边关。匆匆忙忙中自己的包袱什么时候掉的也不知道。
幸好重要物件都是随身携带着。
他摸了一下胸口,怀中之物的存在让他备受煎熬的内心稍稍平复了一些。心想这次之后一定要改掉这个丢三落四的臭毛病。
不长的等待时间令姚烈急得来回踱步,伸长脖子望向将军府的大门,在他感觉头都要望掉了的时候,一个小厮快步走了出来。
“大人,请跟我来。”小厮微微弯腰,右手伸出做着请的手势说道。
“好,快,快。”
他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小厮带着姚烈在将军府中快速穿行。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后,小厮停在了一间厢房外,双手拱起对着里面恭敬道:“殿下!”
“莫言,让他进来吧!”
正站在小厮身后的姚烈耳朵里听到一句清朗的男声。
“大人,请!”
小厮对着姚烈拱了一下手,便退到一旁。
“殿下,卑职姚烈奉陈御史之命前来有要事禀报。”姚烈进入厢房后,对着座上的男子单膝跪拜朗声说道。
“姚大人,请起来说话。”
司空礼文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了姚烈。
“是。”
姚烈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走上前,微躬下腰双手将之递给了司空礼文。
司空礼文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密函跟一沓厚厚的账本。
他随即拿起密函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又抽出其中一沓账本拿起来细细地翻阅。
过了一会儿,司空礼文放下手中的账本,说道:“姚大人,除了这密函,陈御史还说了什么?”
“回殿下,陈大人说他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密函所提之事的真实性。不过这件事情相关重大,所以还想请六殿下定夺。”
“嗯,知道了。”
“莫言,带姚大人下去休息。”
姚烈走后,司空礼文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脸上虽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整个人却陷入了沉思。
...
这陈御史——陈书贤的同年徐正是晋州通齐县的一知县,两人当初于赶考路上相遇。
这俩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好比伯牙子期。
徐正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是以为官十九载仍只是通齐县的一小小县令。
此次整个晋州灾荒,而通齐县就是隶属于晋州管辖之下灾荒比较严重的其中之一。
本来朝廷委派四皇子司空礼干前往晋州赈灾,奈何司空礼干一到晋州根本不理会百姓的死活,不仅不开仓放粮,还结党营私,伙同手下的官员偷偷将灾银给分了个干净。
饥荒使灾民产生了暴动,胆大包天的甚至拉帮结派到处抢掠。最令人胆寒的是有的地方竟然还出现了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普通老百姓叫苦不堪。
徐正在听到朝廷将要救济灾民的消息后,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救济物资的到来,本想着可以缓一缓燃眉之急。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结果空欢喜一场。
一急之下便直接跑到了晋州城,希望找到四皇子司空礼干,让他把物资交给自己,然后自己立即回通齐县再发放给灾民。
等他千辛万苦地找到司空礼干暂住的行馆,却连行馆都进不去,更别说面见司空礼干了。
一连在行馆外头等了数日,行馆人来人往,大鱼大肉,一派歌舞升平,盛世繁华的景象。
想到外面饿殍满地,这里到是人欢马叫,徐正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出来。
连日的奔波劳累与忧心百姓疾苦的急切心情令他对司空礼干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于是便决定偷偷留在晋州城里私下调查这赈灾一事。
也是司空礼干自大,认为山高皇帝远,反对他的这些山野村夫根本不足为虑,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把这些反对的声音处理掉,并且不留后患。
因此所行之事虽不是大张旗鼓却也并不遮掩太深。
徐正这一查便查出了司空礼干及其党羽中饱私囊的事,并且还拿到了证据。
由于司空礼干是皇子,徐正拿到证据也不敢声张,只得偷偷派人到京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证据全都交给了陈书贤。
陈书贤虽是御史,并且暗中支持的是六皇子司空礼文,可这一次也不能明着搅入四皇子司空礼干私吞灾银的案件中,但是此事也不能置之不理,不顾。
于是便让心腹姚烈带着所有的证物来到巨云城,将之交给早些日子已经到达巨云城的司空礼文。
于此同时,担心徐正发生意外的陈书贤,也已经偷偷派人前去通齐县把徐正保护起来。
...
司空礼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微叹了一口气,轻轻地站起身来。
“幽云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吧?”
他走了出去。
...
叶幽云刚刚才从军营回到将军府,相比起昨日是晚了一些。
正准备坐下,就听得外面司空礼文在叫他。
司空礼文从刚进院子,脚没停嘴也没停过一路走一路叫着:“幽云,幽云。”
叶幽云走了出来,看见司空礼文这个样子突地觉得有些好笑,禁不住嘴角咧了咧,高声道:“司空礼文,你鬼上身了啊?”
“叶幽云,你才鬼上身,本公子是有急事,急事懂不懂?”
司空礼文给了他一个白眼。
叶幽云也不理他,就随便地“哦”了一声。
司空礼文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禁埋怨道:“叶幽云你真无趣。”
“我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为的是你的生辰,而且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司空礼文接着道:“自从你三年前离了京,驻守在这巨云城,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往年你的生辰我们都是一起过的。”
叶幽云有些感动地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叹道:“这边关一直是战事不断,如果你不来,都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了。”
司空礼文听了觉得有些伤感,赶紧做出气愤的样子,挥舞了一下拳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来的这几日,你总是早出晚归的,想找你比划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叶幽云自知理亏,便连忙道歉,“是哥哥我的不是,请小弟多多包涵。”
“喂,你没大我几天。”
司空礼文不服。
“大一天也是大!”叶幽云得意道。
...
小的时候他们两个只要一碰到谁比谁大这件事,便总是要争论不休,但每次都是以司空礼文的失败而告终。
叶幽云的父亲叶瑾义与司空礼文的母亲叶瑾澜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兄妹俩从小感情就特别好。
在叶幽云五岁的时候叶瑾义战死沙场,叶幽云的母亲接受不了丈夫离开人世的事实,便以身殉情,随其而去。
只有五岁的叶幽云只能跟着爷爷定国公叶昌一起生活。
虽然叶昌对这个懂事的孙子疼爱有加,但他一生征战沙场,杀敌无数,为大启王朝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身上的伤也如战功一样炳赫,晚年痛失爱子令他身心更是大受打击,身体大不如前。
叶瑾澜害怕年幼的侄子孤单可怜,便时常将叶幽云接入宫中照顾。
司空礼文对这个只大了几天的哥哥非常喜爱,叶幽云也非常喜欢和爱护这个弟弟。
是以只要叶幽云一来,两个小家伙就如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样,时时刻刻分都分不开。
后来只要司空礼文稍长一点时间没有见到叶幽云,就会吵着要出宫见他。
叶瑾澜见此,便常取笑他,“是不是幽云娶媳妇了你还要跟着啊?”
每回都把司空礼文闹了个大红脸。
...
“我跟你说正事。”
司空礼文把叶幽云拉进了屋子里坐下,然后拿出了那封密函跟账本。
“你先看一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