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也是不言语,但心中的感慨一点不少:别说女子,这世上,若谁家能有这样一个儿郎,怕也是家族兴盛的好兆头。
一行几人消失在这片绿荫休憩之地,袁长河却一点儿没注意他们,而是早就把视线落在自家女儿身上。
心里只关心闺女胖没胖?瘦没瘦?气色怎样……
嗯,没胖,看起来倒像是瘦了些。
但个子好像高了那么一点点……气色嘛……
袁长河不得不感叹,人家说的女大十八变,果然就是没错了。
看他家闺女,这才几个月没见,看那脸色,再看那眉眼,变化着实明显。
看起来更舒展,更好看,真的像个大姑娘了。
这一瞬间,袁长河分明感觉到,自己久别重逢的喜悦中,还带了些微微的酸楚。
女儿大了,没有他在身边,闺女也能把自己照顾的挺好。
而且他瞬间就想到,自家闺女长大了,很快就要离开他,嫁给顾天成那个臭小子。
袁冬初乘坐的船刚靠近码头,她便看到岸边停泊了三艘一模一样的大船。
她眼睛好使,记性也好,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家货船。
而且船上船下忙碌的人,依稀间她还认出几个,是牧良镇顾天成的兄弟。
等到她下了船,三艘货船上能走开的兄弟,立即就围了过来。
这帮兄弟当然知道二当家亲自押船来庆州,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来看他家女儿。
等到了地头,发现闺女没在。别说袁长河失望,就是这帮诚运兄弟,都替他闹心。
这下好了,袁姑娘回来了。
父女相见,多好。
众兄弟围上来就是一通说,袁冬初立即知道,自家老爸来庆州看她,落脚在投递行后院,这个时辰,应该正在曾家做客。
这些事,诚运兄弟们都知道,你一嘴我一嘴的争相告知袁冬初。
所以,袁冬初有心理准备啊,走进曾家外院的小园子,她一眼便看到凉亭里坐着的袁长河。
她可不是增茹和卓静兰,心中有见到老爸的雀跃,她立即就加快了脚步。
袁长河也是看见自家闺女,立即就站起身来。碍于身边还有曾盛庭,他也只是站起微笑,看着女儿走近。
袁冬初倒也没忘了规矩,虽快步上前,却记得先给曾盛庭行礼:“冬初见过大老爷,大老爷安好。”
人家曾盛庭算是长辈,又是曾家家主,面对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子,当然不可能激动的站起。
当下笑着伸手,做了个虚扶的手势:“路上很辛苦吧?起来吧,先去见过你父亲。”
袁冬初这才转身,眼睛都笑弯了:“爹,冬初给您行礼了。”
袁长河连忙踏前一步,扶住女儿,上下打量着,很是心疼的说道:“看看,出门在外的,也不懂照顾自己。瞧这,就是瘦了吧?”
袁冬初笑着:“我这是长高了好不好?爹你没看出来啊?”
她是很关心自己身高的,她这几日穿的夏季衣裙,本来绰绰有余的尺寸,现在却是将将好,再过段时间,估计就要显小了。
袁长河听到女儿的问话,连忙点头:“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是高了点。”
他哪敢说看不出来?若那样,岂不是说他不关心女儿,对女儿之前的样子都心里没数吗?
这时,卓静兰和曾茹也到了。
袁冬初看着老爸给她的示意,连忙侧开身,让这两位给曾盛庭和自家老爸见礼。
她一直站在老爸身边,卓静兰两人行礼时,她疑似还稍稍的沾了点光。
[466.第462章 回来的晚了]
给袁冬初的父亲行礼,卓静兰和曾茹当然是规规矩矩的。
礼毕抬眼,看到袁冬初所站位置,先是怔了怔,随即便用眼神狠狠地谴责了她。
袁冬初依然笑嘻嘻的,一点儿没把两人的神色当回事。
袁长河倒是看到两位小姐的神色了,也很当回事了,但架不住他好长时间没见闺女,舍不得说啊。
当下只能歉意的对卓静兰两位笑了笑。
卓静兰和曾茹能不加掩饰的谴责袁冬初,还是因为和她相熟,处得很好。
但仔细打量人家父女二人,心里却隐隐的泛酸。
看人家冬初,虽说出身贫寒之家,没有娘亲和兄弟姐妹的亲近。但人家过的一点不比她们这些大家闺秀差。
反正自从卓静兰和袁冬初认识,就没看到袁冬初有一点吃亏、有一点委屈自己的地方。恰恰相反,她周围的人都对她多有维护。
再看人家父女二人相见,来回说的几句话,丝毫不见寻常父亲的严肃,也没在袁冬初身上看到做女儿的恭谨和局促。
所见都是至亲久别相逢的喜悦和亲近。
最晃眼的是,袁长河对女儿的宠爱。
再加上袁冬初自身超乎寻常的聪慧,让卓静兰两人感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俩都不如袁冬初过的幸福滋润。
这么想着,谴责的神色中便夹杂了一些哀怨:冬初这死妮子,原来才是最命好的一个,绝对受上天眷顾了。
曾盛庭那边也是把一切看在眼里。
很难想象,哪个父亲会这么宠女儿的。
作为女儿的袁冬初,瞧那站在父亲身边笑盈盈的样子。好似只要站在父亲身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最美好的事情。
他之前认为,自己对女儿也是少见的好,女儿和他也亲近。但和袁长河父女相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更让曾盛庭感到遗憾的是,这样一个好性情、好样貌,更有好本事的女子,已经定了婆家。
他没见过顾天成,但只听传闻,就知道那是个有大本事、大出息的。
家里已经有个能耐惊天的,还娶这么有本事的媳妇做什么?这不浪费吗?
曾盛庭真心为这个事儿惆怅。把人家姑娘留给别家,也给其他人家一个光宗耀祖的机会不好吗?
比方说他们曾家,他就还有次子没成亲。
虽说曾家世代都是替衙门做钱粮事务的。但若是能分出一支,悄没声的做个大的实业,和本家相互辅助,轻松成就一番家业才是最好。
话说,谁家还不愿自家是豪门大族、世代门阀怎么着?
曾氏一族实在是没个出类拔萃、能封侯拜相的子弟,也没哪个,是一举就能把家业做的轰轰烈烈的奇才。这才不得已,只能韬光养晦,坐稳庆州这一隅之地。
不过现在不用想了,人家姑娘是有婆家的人。
三个姑娘都行礼见过,曾盛庭也是问了个场面话:“怎地回来晚了,可是遇到了难事?”
袁冬初几人离开时,都是订好了行程。按照计划,三天前就该回来了。
可她们早几日就捎了信,说有事耽搁,归期要晚些日子。
幸亏曾家在庆州算是地头蛇,武全县虽远一些,但也有族中子弟在衙门做事,那边并未传回不好的消息。
再有诚运有投递业务,传递消息很是方便,从码头来往的投递包裹来看,武全县投递分号的邮递业务运营正常。
否则,曾盛庭就得派人专程去一趟武全县,看看自家女儿是否安好。
原本只是简单一问,却得到了很大的信息量。
回答的是卓静兰:“武全县是庆州和津州的交界地,两个月前,从津州搬去一户人家,说是宫里得宠妃子的族人。”
“妃子?”曾盛庭皱眉,还是得宠的妃子。
那就是文静妃了吧?
文静妃的娘家的确在津州,文家族人忽然迁来庆州,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那家人和你们起了冲突?”曾盛庭还是问了最基础的问题。
若有冲突,此次出行为首的是卓静兰,文家面对的就是卓家。
虽然卓家为民,静妃算是官家之人。但卓远图不是寻常小民,自家女儿若是被人欺负,他若讨不回公道,怕是想踩他卓家的人就要蠢蠢欲动了。
袁长河也有担心,但看他神色,那份担心却很有限。这不三个女孩子回来了吗?这就是没事。
只要人没事,其它都好说。
他家还有未来女婿呢,论拳脚斗殴,顾天成会怕谁?
若论皇宫妃子和诚运当家谁更厉害……
呵呵,袁长河听刘启元给他分析过:将来有一天,若是诚运和哪个了不得的人起了冲突,顾天成完全可以把那些人当寻常码头势力对待,只管狠揍就是。
事后亮出身份,把事情推到顾大将军身上,这份冲突就是顾大将军和某某某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