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出什么聘礼？”阿锦终于开口。
“你开口便是——”靳庭年笑了。
他的小阿锦，也是很要强很爱国的；如果能为中原做什么，她显然会愿意。
“我要回去想想。”阿锦道，“而且要防止你言而无信；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
“多说无益，你开条件便是。”
“如果，我想要你那新的材料方子呢？”阿锦缓缓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靳庭年。
靳庭年面色未变：“好。”
他身后的素心，脸上露出短暂的惊讶之色。
“这只是一个条件，剩下的，我要回去继续想。”
靳庭年给阿锦夹了一块鱼：“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想。”
等送走阿锦之后，靳庭年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素心：“你怎么想？”
“二公主，怕是在试探皇上的底线。她想看看您，到底愿意为她付出什么代价。”
“那你觉得，朕会不会满足她？”
“奴婢不知。”素心垂眸。
“朕会，谁让朕对她感兴趣呢！朕也不想再等了，得尽快回南华。朕这段时间，总觉得隐隐不安。”
“奴婢怕，没有那么顺利。二公主现在，还是权衡利弊更多，对您的感情……中原有句俗话，强扭的瓜不甜，您还是再等等……”
“我也没说自己喜欢吃甜的。甜不甜的，先扭下来再说。”靳庭年脸上露出志在必得之色。
素心不说话了。
“如果她容不下你，朕就先让人送你回南华。”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谢皇上。”素心拜下，“但是皇上，但凡能有希望留下，奴婢都想陪在您身边。奴婢会和二公主求情的，我这般身体残缺的，怎么配有争宠之心？奴婢想，二公主即便容不下别人，也会容下奴婢的。否则您想，这么久了，她如果想处置奴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您对她，有求必应。”
“你倒是看得透彻。纸笔伺候，朕要给梵行写信。”
梵行正是他留在海边等着接应的心腹，他对靳庭年忠心耿耿，不是外人可以收服的人，所以他现在，多半已经死在了仲灵手下。
这封信送出去，没有回信，靳庭年就会开始怀疑……他从来都是一个多疑的人。
第2097章 靳庭年的打算
素心不动声色地伺候笔墨。
靳庭年很快写完信，放下笔后道：“等墨迹干了之后装好，让信鸽带给梵行。”
“是。”
素心已经看到了信的内容，靳庭年说，让梵行准备好接应，他最晚两个月后就会抵达。
也就是说，靳庭年最多只打算再在京城待一个半月。
虽然素心不知道仲灵回南华做什么了，但是她隐约觉得，这两个月的时间，不一定够。
庆幸的是，靳庭年并没有让梵行回信，所以这件事情，应该还能再遮掩一段时间。
但是可能，需要给仲灵争取更多的时间。
素心让信鸽把信带走。
——虽然这信，现在已经收不到了。
不仅因为梵行出事，也因为，所有的信鸽，都在鹰隼的掌控之下；而那些鹰隼为谁所用，一目了然。
“你说，英雄救美对她，效果会如何？”靳庭年玩味地看着素心道，“当初朕就是这样把你提拔起来的，所以你才会对朕如此忠心耿耿，是不是？”
“是。”素心道。
现在只要能拖延时间，靳庭年说什么她都赞成。
靳庭年却自己否定了这个主意：“不行，这是在中原，很容易被查出来；如果被查出来，恐怕她再也不能理我。那个小丫头，脾气大着呢！”
素心垂眸道：“皇上既然没有想好对策，也不想放弃，为什么着急回去？奴婢觉得，二公主已经有所松动。只是她不像奴婢那般缺爱缺依靠……奴婢觉得，您若是想彻底得到二公主的心，这件事情怕还是有的磨。”
“朕没有那么多时间。”靳庭年道，“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先把她带走，回了南华之后再慢慢培养感情。也说不定，在培养出感情之前，朕已经厌倦了。”
他还从来没有强迫过女人，他的所有女人都如素心这般柔顺。
说不定，强迫别有滋味，尤其是阿锦那般的女子。
总而言之，靳庭年等得不耐烦了，他决定强硬一些，无论如何都把阿锦带回去。
素心道：“皇上既然主意已定，奴婢就尽量配合您。”
“哦？你怎么打算怎么配合朕？”靳庭年意味深长地道。
“奴婢再去找一次二公主，说不定能有新的进展；上一次，您不是知道了，二公主对您不是全然没动心的吗？”素心不动声色地道，“奴婢这次去，打算告诉她，您准备回南华了，再告诉她，您在南华没有妃子，她若是去了，就是唯一。”
靳庭年哈哈大笑：“你这是要朕骗她？”
“骗她的，不是皇上，是奴婢，奴婢愿意受罚。”
靳庭年露出满意的神色，摆摆手道：“去吧，现在就去。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知道，这是要让阿锦紧迫起来，逼她做抉择。
跟他走，或者再也不相见。
如果阿锦愿意和他走是最好的，不愿意，那他就强行把人带走。
只要他想，稍作计划和准备，不难带走阿锦。
素心去求见了阿锦。
“二公主，皇上要走，所以为了留住他，需要您……”
第2098章 劝她献身
“需要我做什么，你直说便是。”阿锦从账册之中抬起头来淡淡道，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水润唇。
“献身！”素心紧紧盯着阿锦，大概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目的，轻轻吐出两个字。
阿锦慢慢把水咽下，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嘲讽：“不管你到底是想帮谁的，你现在的目的，都是想要说服我，让靳庭年如愿以偿，对不对？”
“是。”素心没有否认，“现在必须让他如愿以偿，让他尝到甜头，才能把他留下。否则，最多一个多月后，他就要启程，最多两个月，就会发现异常。而我猜，两个月的时间，是不够的，是不是，二公主？”
阿锦淡淡地吐出四个字：“痴人说梦。”
“二公主，这是为了中原！”素心情绪有些激动，目光咄咄逼人，“您身为公主，连这点牺牲都不肯做吗？不需要背井离乡，不需要您做许多，只要暂时拖住他就行！”
靳庭年喜欢阿锦，新鲜劲不会那么快就过去。
等给仲灵留出足够的时间之后，阿锦也只需要和靳庭年说，不想跟他走，到时候靳庭年的热情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估计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对阿锦来说，并没有多少损失。
“二公主，既然能用一己之身挽救中原于水火，您为什么不肯呢？”
阿锦看着素心：“中原并没有处于水深火热，也不需要我为中原而献身；如果这件事情要我卖身解决，这会是我父兄洗刷不掉的耻辱。在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多少，我鞠躬尽瘁；但是超越了我能力范围的事情，我不会勉强自己，更不会出卖自己。”
“二公主，您这是自私！”素心语气激动，“您是公主，贞洁与否有谁会在意？即使您现在跟了靳庭年，日后一拍两散，难道你还会为寻驸马而愁吗？”
“我是父皇的女儿，不愁嫁，但是我嫌靳庭年脏。”
素心脸色涨红：“您一点儿都不担心太子殿下吗？如果靳庭年真的被激怒，发动兵力对上中原，是不是又要太子殿下扑火？二公主，您太自私了！”
她情绪异常激动，身子在发抖，看起来恨不得扑过来打醒“执迷不悟”的阿锦。
阿锦：“我和我大哥的事情，与你何干？”
“我一个外人，都可以为了太子殿下忍辱负重，您，您……”
“我大哥，不需要你为他忍辱负重。”阿锦道，“素心，你所有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不要自我感动。”
素心死死咬住嘴唇，半晌后才道：“是，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不要任何人负责。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您这般自私，最后害了太子殿下，害了中原，您于心何忍？”
“我还是那句话，献身是不可能献身的，靳庭年太脏了。”阿锦道，“但是我并没有说我会置身事外。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自有主意。”
女人遇到事情，不要先打自己身体的主意，这是底线。
像男人一样去谋划，去算计，去争取，这才是真正该有的态度。
第2099章 姝婳
素心冷静了些许，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低头和阿锦道歉，又道：“那二公主您的意思是……奴婢听您的，配合您。”
对太子殿下的爱恋，是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
可是她控制不住的时候，那些念头就会爆炸一般往外冲。
被人发现了秘密，现在她很不舒服，虽然是她失态自己爆出来的。
阿锦道：“我还在想，你先回去。你那么聪明，需要配合我的时候，我想你会知道的，我也会让你知道。”
“……是！”素心咬牙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