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夫人根本没当真，只当小孩子玩闹。”
明九娘点点头：“你这样说，约莫她能想开一些。这孩子也是，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她再缓缓，等过了年之后，我找个机会同她说说。”
“到时候再看，”仲灵淡淡道，“她对叶北寒的喜欢，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他们两个，既没有长时间相处，也没有共同经历风雨。叶北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以为她知道，其实一无所知。”
这番话虽然犀利，但是也很有道理。
只是人生第一场暗恋，谁又是清醒的？这是青春期的悸动，还是年轻人的专利。
审时度势，权衡利弊，慎重考量，那都得多少阅历之后才能有的？
“仲灵，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叶北寒？”
“不喜欢。”仲灵斩钉截铁地道。
明九娘好奇：“为什么呢？虽然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忍不住对他有微词，但是之前我觉得他还可以，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仲灵道。
正说话间，桐月掀开帘子进来道：“夫人，蒋夫人来了。”
蒋纤纤？
自上次长宁侯夫人的事情之后，她再没来过，明九娘隐约猜测她是来道歉的。
果然，蒋纤纤进来后就为了那件事情连声道歉。
“……回去之后我和国公爷说了这件事情，他也很生气，嘱咐我来道歉，又说以后除了送节礼之外，不用和她来往。”蒋纤纤道，手放在小腹上，带着几分羞涩道，“我原本第二日就要来的，谁知道见了红，吓了我一大跳。”
明九娘惊喜：“有了？”
“嗯，临近年关忙的小日子没来也没放心上，结果是有了。”蒋纤纤道，“已经两个月了。”
“那见了红，你还不好好在家里躺着？”明九娘道。
没到三个月一般不会往外说，只是因为蒋纤纤和她亲近，所以没有隐瞒。
“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下，已经躺了几日，大夫说没事了。”蒋纤纤笑道，“其实原本国公爷也不让我动，可是昨天吧，北寒巴巴求到我眼前，我这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夫人了……”
叶北寒？
看着蒋纤纤笑得一脸暧、昧，明九娘就知道，她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可是叶北寒想做什么？
第1715章 上门提亲
明九娘现在听见叶北寒的名字并不是很愉快，然而看着一无所知的蒋纤纤，今日却一副要做媒的样子，她困惑了。
然后就听蒋纤纤道：“夫人是不是猜出来了我的来意？”
明九娘：“没有，真的猜不出来。”
仲灵面无表情，一脸生人勿近，手里把玩着明九娘挂在旁边的金香囊。
蒋纤纤笑道：“我和夫人这样熟悉就不绕圈子了，夫人对几个姑娘的婚事怎么想的？我们家这个傻小子呀，动了心。”
明九娘一愣，忍不住看向知情的仲灵。
先拒绝，现在又来提这件事，叶北寒这是想挨揍了吗？
如果他说要这样给猫猫惊喜，明九娘绝对把茶杯摔到他头上。
——那猫猫这些天的伤心欲绝，都是笑话了？
仲灵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骚操作。
明九娘面色微冷：“不行。”
蒋纤纤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九娘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叶北寒吗？她来之前其实觉得这件事情一提就是皆大欢喜，怎么也没想到，明九娘连客气一下都没有，如此直接地拒绝了。
“不是，夫人，您这是……这么多年，北寒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这么扭扭捏捏求我。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幺幺，所以才答应他，来帮他提一提。夫人如果有什么顾虑的话，可以跟我说……”
叶北寒唯一的劣势就是无法继承爵位，可是蒋纤纤知道，明九娘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再说，天下都是她们家的，嫌身份低，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明九娘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幺幺？叶北寒刚拒绝了猫猫，过了没几日，就又让家人上门帮他求幺幺？
“不可能！”明九娘气得脸色都变了，“叶北寒他简直，莫名其妙！”
因为猫猫和叶北寒已经不可能，所以明九娘不打算在蒋纤纤面前提起这一段。
蒋纤纤一脸茫然，不明白明九娘为什么突然发作。
半晌后，她讷讷地道：“夫人，您就不再考虑考虑吗？北寒之前和我说，如果您拒绝，就再求求你，问问幺幺自己的意见……”
眼外之意，幺幺会答应？
明九娘怒极反笑：“他的意思是，幺幺私下和他有来往了？”
“不是夫人，咱们两家，不是通家之好吗？孩子们走得近一些也是情理之中。您不同意不要紧，只是别生气，我，我这……”
明九娘深吸一口气：“纤纤，和你没关系。我只是生气叶北寒的莽撞，你回去告诉他，想都别想。幺幺心里有人，不可能喜欢他！”
谁给叶北寒的自信，让他觉得幺幺会答应这莫名其妙的亲事？
蒋纤纤咬着嘴唇，“夫人，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昨天叶北寒来找她的时候，虽然害羞，但是神情欣喜急迫，眼神中也有志在必得。
她便以为两个孩子已经说好，这件事情板上钉钉，所以哪怕本该卧床，也坚持来了，毕竟她知道，叶行之对这个侄子有很深的感情。
万万没想到，来了会是这样的局面。
第1716章 彻底的拒绝
“没什么误会。”明九娘道，“就是我的女儿们，都不会嫁给他。桐月，去把四姑娘喊来。”
有些话她不想说，就让幺幺来表态，让蒋纤纤熄了心思，也好回去告诉叶北寒死心。
一会儿，幺幺蹦蹦跳跳地进来，“娘，您找我？蒋姨母也在呀！”
明九娘直接把蒋纤纤的来意说了，道：“多余的话你不用说，你就在蒋姨母面前表个态，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幺幺都被弄愣了，跳起来道：“叶北寒他疯了是不是！这世上男人绝种了吗我要去喜欢他！”
别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没有，她失心疯要去和大姐抢男人？
多么下作，多么让人瞧不起！
她们萧家姐妹是嫁不出去了还是天下男人死绝了？
明九娘不让她多说，道：“你先回去吧，别和别人提起，等晚上娘和你解释。”
幺幺气红了脸，咬牙切齿地道：“这个不要脸的叶北寒，别让我见到，否则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说完后，她也不给蒋纤纤行礼，气呼呼地走了。
明九娘往迎枕上靠了靠，面上露出几分疲惫：“纤纤，今日的事情和你无关。你只管回去告诉叶北寒，我不答应。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做的是不是人事！”
叶北寒喜欢幺幺也不是罪过，可是他前脚刚拒绝猫猫，后脚立刻求娶妹妹，没有给任何人缓和的时间，他这么做，就不是人！
明九娘想起来，幺幺说在四海楼遇到了叶北寒，偷偷打量他却被发现，想来叶北寒就是根据这个，就膨胀到以为幺幺暗恋他，迫不及待地上门提亲，简直愚蠢又可笑。
蒋纤纤听出她话中有话，又羞又臊，道：“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隐情，否则也不会这般贸然上门。夫人……”
“和你没关系。”明九娘道，“你现在也是双身子，现在又雪多路滑，回去好好养着，不用为他操这些心了。”
“是。”蒋纤纤只能答应，心里却想着，回去无论如何要问清楚叶北寒，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把一向好说话的明九娘气成这样。
蒋纤纤回去，叶北寒正在她院子里等着，陪叶行之在树下说话。
见她回来，叶行之笑道：“还不过去问问你婶娘，是不是带回来了好消息？”
因为之前萧铁策和叶行之提过联姻之事，只是没说哪个女儿，所以叶行之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起什么波澜。
一双小儿女还彼此喜欢，简直锦上添花。
国公府的爵位只有一个，他得了叶北寒就没有了。
但是能尚主，也能保住叶北寒自己和儿孙的富贵，这是最好的局面。
蒋纤纤冷冷地道：“好消息没有，却是碰了一鼻子灰。我从来没有在夫人面前那般没脸过。北寒，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终究做过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叶北寒如遭雷击，脸上的笑容甚至来不及退去就已经坠入了冰窟。
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有和别人说起过……这件事情，幺幺自己是愿意的。婶娘，您问过幺幺了吗？”
第1717章 如遭雷击的叶北寒
蒋纤纤冷笑：“我完全听你的，叫来了幺幺当面问她，结果还是自取其辱。幺幺的那些话，你确定要听吗？”
她一字一顿地把幺幺的话复述了一遍。
叶北寒整个人都呆住了，面如土色。
事情怎么会这样？明明那日她偷偷打量着自己，被自己发现还用撒娇的口气娇嗔，难道那都是假的？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