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对不起他妈对他的信任。
加上等放了学还得带着他爸去攻略他不开窍的亲妈。
所以这一整天还真被他完完整整地撑了下来。
等放学的时候，外面正下着一场瓢泼大雨。
不过宋柯乐不怕，他书包里有一把宋女士早上亲手放进去充满爱意的雨伞。
就跟早上过来的时候一样，雨声哗啦里，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门。
宋柯乐生怕这大雨影响老爸的行动力，口罩下他预备一板一眼地解释。
“爸，下雨是好事，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柯缘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对这小子的包容正慢慢扩大。
雨伞下，他冷静配合：“……什么。”
宋柯乐高兴了：“这意味着一旦你跟我妈走过有大小店面的街，你们就是在逛街，一旦路过没有店面空荡荡的小巷子，那你们就是在雨中漫步，一场雨，双倍的快乐，划算不？”
柯缘：……
这小子一张嘴就胡咧咧，但莫名其妙的还真能被他扯出一通歪理。
宋柯乐继续叨叨：“到时候呢，我肯定跟着黄毛叔叔沙皮叔叔一块发宣传册子，你跟我妈就溜达呗。”
进度属于飞速往上跨，这就很让小月老快乐。
说不定今天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是里程碑式的一天呢。
他越想越高兴，眼看着已经走出学校这条路，他也懒得装了。
撑着宋女士的伞，脚下晃荡晃荡地淌着水坑往前走，他一点都不怕脏，一跳一个水坑，玩得不亦乐乎。
时不时还得转悠一把宋女士的伞。
孩子不怕脏，孩子爸天性注定看得碍眼，忍不住皱了眉：
“好好走路！”
瞬间把他本能地吓得一个激灵。
宋柯乐这会儿也听话，说让好好走路就好好走路。
回头朝人嘿嘿一笑，步子停了停，等亲爸跟上来。
两秒后年轻父子俩并排走着，顺利走到了街尾拐角。
街尾直接就是一堵高墙，得穿过右侧一条小巷才走到另一条街道。
高墙堵着，这就意味着有一处视线死角。
小巷子窄，只能通过一个人，柯缘示意他往前走，瞥到他淋湿了一大半的衣服，伸手拍了把小混蛋这晃荡的手。
“好好撑伞！”
宋柯乐笑嘻嘻，连忙把伞竖得笔直，晃晃荡荡往前跨了一步，正准备拐进小巷子………
“文化街审批过了就过了呗，能做起来还不一定呢。”
小顺风耳当即步子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一滞。
墙外另一道男声响起：“上回老二带了十来个人，愣是没打过，这回得多带几个。”
宋柯乐抬了抬伞，缓缓看向身边脸色冰冷的少年，眼里冒出一丝凶狠：“爸，你听到了没？”
柯缘“嗯”了一声。
“你妈………”
顿了顿：“她那身份本来就容易被人盯上，现在又组织做了文化街活动，看不过眼的肯定大有人在。”
宋柯乐怒了，居然敢给东街大哥大的老妈下绊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光头一个动作就预备翻墙过去！
直接被柯缘拽住了胳膊。
柯缘皱眉：“对面有多少人还不知道，做事别这么莽撞。”
小光头被拽得一动不动，可不妨碍他气得挠墙。
“其实她这边难下手，大不了就找那些商贩呗，她要给这帮人谋福利，咱们就赶着找点事儿，东一出西一出地闹，看她忙不忙得过来。”
“老二十来个人动不了她，那就再翻个倍，趁她落单的时候再搞一波。”
这话一落，小光头眼里的凶狠直接涨了一个度，就地一跺脚！
“爸！这还能忍？！”
柯缘冷冷看着前方，手拽着小光头的力度松了松。
“………嗯，不能忍。”
下一秒，宋柯乐顶着气哄哄的一张脸，自觉把书包放下来，脱掉校服外套叠得整整齐齐，连带假发一块儿放进书包。
再把雨伞往书包上一撑！
……
雨越下越大，东街七大巷八大街里，八十弟兄在黄毛跟沙皮的带领下分发宣传册。
黄毛兴奋得要命，撑着伞朝树下跑来：“宋姐，街坊们都挺感兴趣的，街道项目审批也递上去了，咱承办的文化节一办，这事儿就算正式开了个头了。”
宋郁华扫过这一圈干净古朴的街道，点了点头：“总不能真让这条老街没落下去。”
说着把计划书往黄毛手里一放：“发完宣传册再确认一遍商贩名单，确认完我们再找个时间安排具体位置。”
这条街在二十年后是人流爆棚的商业区，新路老路交错，各式建筑林立。
二十年前的今天，年轻人外出，人才外流，没有八十兄弟巡街之前，整个街区乱得不行。
嘱咐完黄毛，宋郁华看了眼手表，看着看着忍不住皱了眉。
放学时间早过了。
宋郁华眼皮一跳，敲出【999】，平静道：是不是又惹事了？
【999】趴在光屏前，自觉排出一列药膏。
宋郁华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行，知道了。
说完转头往学校方向走。
黄毛连忙问：“姐，你去哪儿？”
宋郁华径直往前走，口罩下闷声道：“……接小光头。”
和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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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穿到我妈十八岁21
一道巷子檐下，一高一矮两个少年一个蹲一个站。
浑身淋得湿透，齐齐沉默看向前方。
蹲的这个疼得呲牙咧嘴，憋着眼红强忍着没抽抽嗒嗒，过了会儿，昂着脑袋眼巴巴看向站着的这个。
“爸，几点了啊？”
柯缘收回投向雨幕中的眼神，转过脸，露出一张眼角挂着一小块青色的脸，看神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六点。”
说完继续看向雨中，紧了紧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没被小傻子注意到的不安。
宋柯乐从亲爸眼角的伤看到胳膊上一道血痕，垂下眼心虚又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他爸本来可以不受伤的………
但哪怕爸爸护着他，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胳膊疼腿疼的小光头打架还知道护着脸，乍一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可也架不住浑身破破烂烂。
早上刚出门戴走的新蝴蝶结这会儿又扯出一堆丝线，往他脖子上缠了好几道。
穿到二十年前才三天，他就毁了亲妈两个蝴蝶结。
一个跟亲爸约架被亲爸扯的，一个带着亲爸打架被扯的。
宋柯乐就有点害怕，动了动蹲到发麻的脚，伸手扯了扯他爸的裤腿。
“……爸，你今天能不能带我回去见见爷爷啊？”
柯缘：…………
刚想拒绝这小傻逼，少年望着前方的眼眸却瞬间一紧。
等不到亲爸回复，宋柯乐没办法，只好转眼看向前方。
这一转头，吓得他立马又扒拉住他爸的裤腿。
满脸惊慌失措，伸手往前一指：“……爸……爸爸爸！你快看，那来的是不是我妈啊！”
柯缘眼神闪烁，伸手抹了一把眼角，刺痛下，巷口那道人影的轮廓更加清晰。
“嗯………是你妈。”
不远处撑着伞的人没露脸，可这对年轻的父子一眼就能认出。
大雨中，她踩着一双靴子，一踩一个水坑，但奇迹般的，无论是从伞下倾泻下来的水珠还是脚下迸裂的水花，没有一丝落到她身上。
几秒后雨伞微微往上倾，露出一张带着黑色口罩的脸。
只露出一双平静的双眼，精准投到檐下一蹲一站的两人。
宋柯乐眼巴巴看着雨幕中的这双眼，瑟瑟发抖：“……爸……爸，咋办啊，这咋办啊爸！”
慌归慌，可看着看着，他眼眶突然一阵酸涩。
………要死了，他怎么觉得看到宋女士后，身上的伤更加疼了呢。
手疼，腿疼，肚子疼，连没受伤的脸也觉得隐隐作痛。
小委屈精努力把往下瘪的嘴角拉回来，哪怕忍着疼再害怕，他也不忘对着巷子口稳步走来的宋女士脑补。
他咬着牙抹了把眼睛，这跟亲妈来接家里的聪明宝贝蛋放学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脑补完就有了力量，宋柯乐红着眼脑筋转得飞快，示意旁边的少年：“爸，一会儿听我指示。”
聪明宝贝蛋是不会闯祸的。
二十年后的宋女士不喜欢他打架，
他十二岁那年在学校把一个小胖墩揍得哭爹喊娘的，宋女士直接让黄毛叔叔过来赔钱领人一系列流程走完，她都没露面。
这么一想，二十年前的宋女士更不会喜欢连着扯坏她蝴蝶结的闯祸精。
眼看着宋女士越来越近，宋柯乐顶着惴惴不安的一张脸低头小声练习叨叨：
“衣服扯课桌钉子上了，裤子扯别人家课桌钉子上了，左腿撞东边的墙，右腿撞西边的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