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公鸡油光水滑,确实不错,司闻冷哼一声:“练剑之余,还有闲心养鸡,看来传闻天玄宗对弟子疏于管教是真的!”
“不是吧,大哥?”江天青不理解,“你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有没有空养鸡?”
“废话少说,速速拔剑!”司闻不想和她在“养不养鸡”这件事上继续纠缠,想直奔主题,两人火速开打。
“拔就拔,你当我怕你?”江天青火气也上来了,不屑道。
剑拔弩张之时,两道剑光自天外飞来,徐徐落下,一白一红,将两人生生分开。
只见两剑修御剑飞来,一位众人很眼熟,是天玄宗那位飞剑李长老,另一位,红衣金剑,衣袍袖口俱绣着繁复金线,行走之间流光溢彩,颇为吸引人眼球。
是个陌生面孔。
那陌生剑修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开口冷声道:“听说你连天玄宗的剑修都打不过,司闻,许久不见,你竟是成了一个废物,可真叫人失望啊!”
天玄宗众人:???
等等,大哥你讲话这么欠揍,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天玄宗剑修的感受,你真的不担心被我们套麻袋胖揍一顿吗?
有人一开口如春风一般和煦,而有人一开口,像是大晴天平白无故下刀子。
而这个人,无异于是后者。
江天青本以为以司闻的性子,十有八九会发作,可谁知,他只是垂下头,说道:“抱歉,让月师兄失望了。”
那红衣金剑的剑修闻言,面色缓和了些许,“你自己知道就好,下回若是再输,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毕竟,我这人,对废物,可是深恶痛绝!”
“修真界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回技不如人输了,下回赢回来不就得了,至于这么生离死别的架势吗?”江天青小声道,“又不是输一场就一辈子不如别人!”
“没错。”聂雨歇也点头道,他也很不理解这种行为。
不过,方才司闻一句月师兄,也让众人明晰了这红衣剑修的身份,便是扶摇宫圣子——月非音。
第99章
月非音话音落下,随后便用嫌弃自己的眼神看了江天青几人一眼,眼神仿佛在无差别扫视些什么垃圾。
半晌,只听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冷哼一声:“我当是什么呢,哈,你们天玄宗这一代还算有些本事。!”
江天青传音给聂雨歇和习远:“我奉劝这位大兄弟别说话了,我怕他再说下去,我忍不住拎着剑上去削他!”
见过讨人厌的,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
“确实。”习远也面露赞同之色,“我听说扶摇宫师门上下都以实力至上等级划分界限分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聂雨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面露惊恐:“不瞒你们说,我爹先前看我不顺眼,嫌我天天逗狗不务正业,还想托人把我送去扶摇宫深造一二,去镀镀金。”
“看扶摇宫这架势,幸亏我离家出走跑的快,要不然我十有八九要上演一出逃学威龙!”
“对了。”江天青猛然想起,“这人这么狂妄不可一世,那年九洲大比他是第一吗?”
“当然不是。”聂雨歇不假思索道,“若我没记错,那次九洲大比第一是昆仑首徒,练“苦海”剑那位,月非音当时在他手底下连五十回合都没走下去就败北了。”
“啊这……”
月非音或许是听到了只言片语,投来了要杀人的眼神。
正当众人相看两生厌谁都不服谁之时,飞剑李长老出来打了一个圆场,“此为天玄宗驻地,烦请诸位谨言慎行,不宜擅动干戈。”
月非音一听这话,冷笑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圈诸如“手下败将,不值一提”之类的词语,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李长老又道:“这次域外天魔现世,仙宗上下颇为重视,掌门特命我带你们三人立即返回宗门,免得横生枝节!”
“秘境开启再即,你们两人这一战无论如何也是避无可避,此次诛杀天魔侍从损耗甚多,不如养精蓄锐来日再战!”
李长老看向司闻和江天青二人,温声道。
江天青也不是什么好斗狂魔,打不打架也无所谓,于是点了头,“我没意见,什么时候打都行!”
她刚说完,司闻也急不可耐道:“我也没意见,在秘境之中我们再一分高下,看一看谁究竟是谁的手下败将!”
李长老见二人如此,面露欣慰之色。
此时,天上飞舟刚好过来,众人便御剑上飞舟。
分别之时,身后突然冷不丁有人叫江天青的名字,江天青下意识回头,正正好听见司闻的一句:“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这话说的声音响亮,飞舟上下全部探头来看,让江天青恨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天青:???请问您是有什么社交牛逼症吗,众目睽睽之下对人如此喊话?
她干脆利落地给他回了一个中指。
这回轮到司闻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手势,莫非是什么诅咒?
——
飞舟一日千里,一路上,有李长老御剑为伴,因此一路顺风,一点点波澜都没有起。
到天玄宗之时,众人俱是深吸一口气,他们虽然只离开了小半个月,但这些日子可以说是刀光剑影水深火热,如今再回到宗门,只觉得恍若隔世,有种唏嘘之感。
回宗门,按例要去大殿之上给掌门汇报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经过。
这件事情李长老说只用去一个人就行,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麻烦,谁都不想去,最后决定用抽签的方法决胜负。
这种拼运气的事情,江天青都是那个果不其然的霉比。
于是,最后,天选之子又是她。
拿着三根签子里面最长的那一根,江天青有些欲哭无泪,“怎么又是我!”
但自己抽的签,哭着也要去,江天青含泪和二人说再见,一个人奔赴大殿。
大殿之上,掌门和诸位峰主长老严阵以待。
江天青一进大殿门,无数双眼睛就落在了她身上。
江天青行礼之后,便面色如常地讲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中间讲累了,她直接一撩衣摆,原地坐了下来,又从容地继续讲。
姜云间见她这样,冷声道:“大殿之上,这般做派真是不成体统!”
江天青:???我就坐一下,又没吃你家大米,至于这样吗?
她支着下巴,一脸迷茫道:“我就坐坐,这就不成体统了,姜峰主莫不是要我三拜九叩一句话一磕头给你讲,这才叫成体统?”
姜云间大怒:“你!”
他正欲原地发作,掌门连忙出来打圆场,才把他劝住,全程冷着一张脸在听。
江天青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言简意赅,废话非常少,不像某些弟子汇报一件事情,恨不得从太阳升起讲到月亮升起,听起来便叫人非常顺耳。
等把事情的全过程讲述完之后,江天青便告退了。
离开之时,路上碰见姜肃,和平日里见到她笑里藏刀阴阳怪气的惯例不同,姜肃这回见了她,竟然面带微笑地和她问好。
江天青:这家伙是被夺舍了吗?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想不明白!
江天青抱着她的鸡回到万剑峰,一群阔别多日的大白鹅凑上来,对她进行了一顿久别重逢的啄。
江天青头发凌乱地从大鹅堆里逃生出来之后,恰好遇见她师尊,正拎着一个钓竿,一脸萧索地在池塘边上钓鱼。
看见江天青,谢乘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不错,活着回来了!”
“嗨,您这话说的!”江天青摆摆手道:“我这人一向命大!”
“你生死边缘磨练一遭,也不能白去这么一回。”
谢乘月收了鱼竿,道:“今日我便教你万剑峰剑诀第二式——归去来。”
只见谢乘月平平摊手,轻声道:“剑来!”
一柄长剑自远处伴着猎猎风声破空飞来,落入他手中。
长剑落入手中一瞬间,谢乘月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了,若说之前他一身懒散随性,而此时则通身渊渟岳峙,叫人见了便难以掉以轻心,心生凛冽之感。
“看好了。”只听谢乘月轻声道,“这一剑,按照我们峰的惯例,历来只教一遍。”
话音落下,长剑应声出鞘,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线剑光。
剑光如电,见血封喉。
和第一式引鸿鹄不同,这一剑,明晃晃地便是一招杀人的剑法。
出鞘快,收剑更快,眨眼之间,谢乘月便收剑入鞘。
他收剑之后,江天青还沉浸在一剑破天的氛围之中没反应过来,蹲坐在原地,嘴里不时嘟囔着什么,手中也在不时比划。
谢乘月心下了然,于是收了鱼竿去另一处钓鱼,让江天青一个人在原地顿悟。
当天夜里,江天青做梦,梦中都是这一剑,一掀被子,好多剑光在爬。
但不知为何,总是差一点,明明这一剑的招式自己烂熟于心,但自己挥剑的时候有哪些地方不对。
江天青有一个好习惯,自己不懂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弄懂。
于是乎,这一段时间,江天青无时无刻都在想这一剑,走着在想,坐着在想,甚至于上修真界通识课上还在想,整个人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