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团火光渐近,有人激动地道出声:“小世子,在那!”
*
明月楼雅间。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大气的女子笑声从房里传出。
“我说,陆韵儿呀!陆韵儿!原来你迟到这么久,敢情这是从哪免费洗了个澡啊!”
刘澜满眼吃惊地看着陆韵儿一身湿透的模样,跟个落汤鸡似得,正笑得合不拢嘴。
她越看越想笑,忍不住又笑出声来,“噗!哈哈哈!”
陆韵儿:“……”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刘澜,别打趣韵儿妹妹了。”韩苒之见状赶紧拿起一旁的外衣盖在陆韵儿身上,催促道:“快去叫人拿件干净的衣服来。”
刘澜这才反应过来,语气中的笑意不减,“得嘞!”
良久,陆韵儿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三人席坐在柔软丝滑的地毯上,面前金丝楠木的四角桌上,摆放着品茶的茶具。
她望着眼前的比她年长三岁的二位:一位兢兢业业刚刚成家的司业大人韩苒之,相貌清丽俊秀,为人正直。
虽出身寒门却凭真才实学考取功名,最终入仕为官,而所娶之人便是一直陪伴她的竹马,简直就是人生一大赢家。
另一位风流倜傥,恣意洒脱的美艳少将军刘澜,亦是出身将门之后,乃性情中人,不吐不茹,爱美酒,更爱美人。
现如今大元王朝如此安定多年,花北边境不受外敌侵扰,这刘氏将门可是功不可没,自然颇受陛下器重。
除此之外,这刘少将军着以风流美名在外。
因为她真的很风流,每次刘澜一出口,她便哑口无言。
至于如何相识……
起初,陆韵儿因为发生意外魂穿到女尊世界,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而这身体的原主是位忠门将士之后,父母已故,而原主乃是一位才德兼备的之人,女帝因念这陆氏护国有功,所以提拔原主任户部尚书一职。
恰巧那时陆韵儿刚刚魂穿过来,毕竟初入官场,朝政党政波诡云谲,暗流激荡,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而韩苒之为报原主母亲救她夫郎之恩,在一旁为她架梁铺桥,要不然她这只小白鼠只能溺死在深不见底的浑水中。
至于这刘澜少将军相识就较晚些,那时刚从花北回京,初见便对她颇有敌意,哪哪瞧不上眼。
然而一次马球大赛上,毕竟这陆韵儿出身将门有点底子,与刘澜对战连胜三局,刘澜还是不服。
要与她在规定的时间内,单挑射箭比中靶数,虽然结果刘澜赢了,却被陆韵儿超时的三箭齐发给彻底折服。
这相处下来,发现这人还真不错,除了风流成性。
这时,刘澜懒洋洋地斜躺在靠垫上,双手交错枕在后脑勺,嘴角挂着痞痞的笑意:“韵儿妹妹,快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因救人所致。”陆韵儿莞尔一笑道。
刘澜立马来了兴趣,起身凑到她面前,细眉上挑,语气带着浓浓的八卦意味:“救人?男的还是女的?”
“这……”
陆韵儿不知如何应答,回想到那精致的面容,还是不由地惊叹,就是单纯的赞美之意,别无其他的想法。
深知她喜欢聊风流韵事,更是喜爱看京城中的美男,若是让她知晓,那还不得……
这时,韩苒之出声,一边把泡好的茶放置陆韵儿的面前,“好了,刘澜你放过韵儿妹妹吧!既然是救人便是善意之举,何必在意是男是女?”
陆韵儿顺手接过捧在手里,一边吹着热气,一边索取着茶杯上的暖意,虽然已是三月,但是这流苏河冷若刺骨。
若不是这具身体有点功夫底子,她当时早就不能走道。
“作为她姐姐,我这不是担心我们韵儿妹妹的幸福嘛!若是男子的话,万一人家以身相许,这不,我们韵儿妹妹不就走桃花运了。苒之,不是我说你,你已成家自然是不愁,毕竟夜夜都有小夫郎入怀,芙蓉帐暖,夜夜温柔乡。可……我们韵儿妹妹至今可是孤家寡人一个,身边都没一个男儿暖个床,逗个乐解解乏闷什么的。”刘澜将八卦的视线转向韩苒之,继续道。
刘澜一席话倾进韩苒之耳中,她脸色微微一红:是呀!不说还好,一说便想起家里可爱的小夫郎,这嘴角下意识上扬。
刘澜瞧见韩苒之洋溢着一脸的幸福,显然被她一语中的,暗想:不过,这成家了的滋味就这么好?
随即,她将这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想法抛开,一手搭在陆韵儿肩上,一副吊儿郎当样。
“韵儿妹妹,你跟姐姐老实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点都不寂寞空虚嘛?有欲-望就要释放出来,不然会憋坏的。要不,改日带你去花楼逛逛,尝尝鲜如何?姐给你保证,绝对极品姿色,滋味销魂。”
陆韵儿此时脑门处挂着三条无形的黑杠:“……”
这是又开始了。
韩苒之一听要带韵儿妹妹逛花楼,连忙打断:“得了吧!别带坏韵儿妹妹,韵儿妹妹这叫洁身自好,可不像你刘少将军花花心思,今日惦记着这个小郎君,明日惦记那个小郎君,再说我们今日出来可是有要事商谈,不聊其他的。”
刘澜这才收敛,乖乖道:“好,听司业大人的。”
随后又躺下,回到最初惬意的姿势。
作者有话说:
[1]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出自《红楼梦》
第二章 开始搞事业
韩苒之一说到正事,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抬头望向陆韵儿:“韵儿妹妹,可有怨我?”
陆韵儿自然知道她话中含义,从户部尚书正二品,变成博士从八品,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犯事被降了职。
“不怨,我猜苒之姐姐所举,也有陛下之意。”陆韵儿笑了笑,像是看透了似得,继续道:“一为举贤任能,二为反腐倡廉。”
因为陆韵儿知道这当今的女帝,本是前朝的九皇女慕月,仅因她出身冷宫不受宠,每天受尽各种折辱,上有兄弟姐妹的欺凌,下至狗奴才的不敬。
她苟且偷生,蛰伏数年,经朝阳门之变,最后踏着至亲的血肉登上九五之尊之位。
帝王之争向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放眼历史,手刃至亲,谋朝篡位的帝王不在少数。
而这女帝之所以能称帝,自然少不了背后一位重要人物,现今仅有且唯一的异姓亲王,那就是云亲王苏白。
云亲王苏白是来自云南国的一位质女,这云南国国土虽小,但人杰地灵,物产丰富。
每年往这前朝女帝献供不少金银珠宝,其目的只求国泰民安,太平无事。
然而这前朝女帝嗜好奢靡之风,贪得无厌,欲海难填,她背信弃义,着手下令发兵,置云南国百姓水深火热,性命于不顾,将云南国强行霸占据为己有。
一个灭国之仇,一个忍辱负重,这也导致了苏白和慕月二人惺惺相惜,相互合作一起推翻这决疣溃痈的王朝。
不过,这女帝登基以后,大刀阔斧整顿朝野内外,集中人力、财力、兴修水利民生工程,颁布各种商业,教育政令等。
例如,允许交易市场自由买卖,男子可以上学等,每件事都是真真实实地在为百姓谋福祉。
确实是一位仁厚礼贤,勤政爱民的明君。
这也是陆韵儿任户部尚书以来,甘愿不辞劳苦,亲力亲为处理公事。
然而,毕竟前朝腐败之风严重,又有许多的掣肘之处,不可能连根拔起,就算连根拔起,也得有能者居之才行。
当下关键所在便是人才培养的问题,其次便是教育腐败的问题。
这国子监乃是最高学府和教育管理机构,必然首当其冲。
韩苒之微微一笑,由衷地称赞:“韵儿妹妹果然聪明!”
随后她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紧紧地握着茶杯,正色道:“你也知道,我出生寒门,这求学入仕的之路极为坎坷,更知道从有万丈豪情,独叹栖身无地的心酸。如今陛下所举亦是我心中所愿,但……必然会陷入一番困境,我知韵儿妹妹知书达理,柳絮才高,可否愿意…...”
“愿意,韵儿妹妹荣幸之至。”陆韵儿当然愿意,这种空有报国志千里,恨无长剑刺苍穹,可怜寒窗苦读十载,却无法榜上有名的壮志未酬,就应该得以重视。
听到回答后,韩苒之暖暖一笑,心底的嫣然韶光凝聚于明丽的眉间,举起茶杯,“来,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
这时,刘澜在一旁轻笑道:“得得得!果然三人的聚会,就我是多余的。不过,你俩放心,由本将军在国子监为你俩保驾护航,没人敢动你们分毫。”
后面半句话,她的语气变得几分轻狂,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不容小觑。
陆韵儿一愣,“澜姐姐,你也会去?”她怎么没听说呢?
韩苒之解释道:“刚刚你晚来那会儿,她临时起意的,也不知道这祭酒大人会不会……”
刘澜突然一笑,短暂而毫无征兆,语气中带着狂妄不羁之意,“凭我刘少将军的威名,这祭酒大人怎么也得给我个面子!”
接着她嘴角一勾,换成一张坏坏的笑脸,“再说了,这国子监不是有男院嘛?我怎么也得去瞧一瞧?不然这春天到了,百花盛开却无人欣赏,这些鲜花不得多伤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