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这么喜欢鹿清了吗?
要不然为何他的心会这样的疼?疼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原来你今日去了城门口啊。”
鹿清却突然轻笑了一声,红唇轻轻勾起。
她曲起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嗓音清润:“你这小脑袋瓜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齐然是漠城城主的儿子。他同他父亲一起来邺都省亲。只是恰好与我们同路罢了。我何时说要纳他为侧侍了?”
时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没想到自己会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时洺捂住自己被弹疼的额头,面颊忍不住微微泛红,尴尬的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鹿清忍不住笑出声来,嗓音清脆悦耳,又带了几分揶揄之意,“现在不气了?”
时洺:“……”
瞬间捂住自己爆红的脸蛋,声音羞涩又细弱:“妻主求你别说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都不出来。
鹿清到底还顾忌了下小儿郎的脸面,没有再继续逗弄下去。不过眉眼间的笑意久久未散。
时洺冷静了一会儿后,总算从掌中抬起了头来。只是杏眸忽闪忽闪着不敢与鹿清对视。
他忍着心中的别扭,干脆破罐子破摔,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虽然这次是个误会。但我还是想问问妻主,以后呢?”
时洺忍着羞意与她对视,薄唇轻抿了起来,“妻主以后会纳侧侍吗?”
鹿清回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中深邃一片,红唇轻启:“不会。”
神情间满是认真,“我不会纳什么侧侍。”
时洺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妻主这是真话?不是在哄骗我?”
“我为何要哄骗你?”
鹿清挑了下眉,有些疑惑,“这件事有什么可作假的。”
她本身对情爱之事就不热衷,娶了时洺都是个意外之举,更不要说主动去纳其他男子。
时洺心跳却越来越快,脸颊更是不自觉的红润了起来,杏眸中满是羞怯。
他张了张口,差一点朝鹿清问出口:妻主你喜欢我吗?
好在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又及时的收了回去。
反正鹿清都承诺他不纳其他男子了,想来她心里定是喜欢他的。
想到这里,他唇角的笑意再也压制不下来,彻底扬了起来。
鹿清看着他这几经变化的脸色,启唇正想问些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行芷的声音来,“主子,正君,东西送来了。”
“什么东西?”时洺立马被吸引开注意朝外望去。
鹿清闻言顿了下,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朝外吩咐了一句:“将箱子抬进来吧。”
她话音落地,屋门立马被推了开来。
行芷和行兰抬着一个沉香木做的箱子走了进来。
两人轻轻放下之后,朝鹿清和时洺拱了拱手,又立即关门退了出去。
时洺看着地上的木箱子,有些好奇的走向前去。
鹿清站在他的身边,朝他淡声说了一句:“打开看看,可否喜欢。”
“这是给我的东西?”
时洺立马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圆润的杏眸晶亮。
鹿清面容平静的嗯了一声,“送给你的。”
闻言,时洺杏眸中的光亮越来越盛。
他薄唇微抿了下,面上矜持的问了一句:“我可以现在打开看看吗?”
鹿清自然没什么意见,声音淡淡的回了一句:“你随意。”
听到她如此说后,时洺立马半蹲下身子将木箱打了开来。
咔哒一声闷响,箱子里装的东西瞬间显露了出来。
时洺被满箱子的珠钗首饰和古玩字画给惊到了。
他看着箱子内的各色物件,晃了下眼睛,扭头看向鹿清瞪圆了眼睛,“这些都是给我的?”
“嗯。”
鹿清微微颔首,面上神情依旧平淡如常。
“你可以留下来慢慢用。”
时洺看着满箱子的东西,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这他下下辈子怕是也用不完!
而且……
他伸手拿出几样东西在手中翻转了下,雕刻着狸奴的玉簪,绣着狸奴的手帕和圆扇,还有狸奴形状的玉佩和摆件,等等。
时洺沉吟片刻将手中的东西又重新放回了箱子内。
扭头又转向了鹿清,轻声问道:“妻主喜欢狸奴?”
“嗯?”
鹿清闻言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随口回了一句:“不喜欢也不讨厌。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那妻主怎么买的东西都是和狸奴有关?”
“像你。”
“啊?”
时洺杏眸圆瞪,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他手指着自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像我?”
“嗯。”
鹿清走到木箱旁弯下腰肢从里面拿出一枚刻着狸奴的印章,握在手中举到了时洺的面前。
一本正经的说道:“眼睛都是又圆又大,不像吗?”
时洺:“……”
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他沉默片刻,缓了缓,笑了一声:“妻主真会说笑。”
“你觉得我在说笑?”
鹿清却蹙了下眉认真的问道:“你是觉得你们不像?”
时洺:“…妻主为何非要将我与狸奴相比?”
她就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
鹿清默了一瞬,似乎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妥之处。她将手中的小印章重新扔到了木箱中,掩唇清咳了一声,“抱歉。你若不喜欢可以丢了。”
“我喜欢。”
时洺却立马回了一句,见鹿清目光转了过来,他抿唇轻笑了下,“这些狸奴装饰的物件很可爱,我很喜欢,谢谢妻主。”
鹿清见他面上灿若朝阳的笑容,声音顿了下,有些迟缓:“你喜欢就好。”
见他转身欢快地去收拾木箱里的东西。
鹿清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后,抬步准备离开,“既然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将行囊拿上便准备出去。
“妻主要走?”
时洺听到后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小跑到她身边,又拽住了她的衣角。
鹿清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他,挑了下眉:“怎么?还有何事?”
“妻主不留在怡景院吗?”
他轻咬住薄唇,声音细弱的问道。
“这毕竟是我们的新房,哪有妻主一直住在外面的道理。若是被二房和三房的人知道了,怕是有些不好。”
“你要留下我?”
鹿清这下倒是有些诧异了。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嗓音中添了抹惊奇。
“我若住在这里,你不介意?”
时洺微红着脸蛋摇了摇头,“妻主在说什么,我怎会介意。我们是妻夫理应住在一起。”
鹿清听到他这话后,黑眸微眯了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见他杏眸微闪,面色红润的模样。
她沉默片刻,缓缓应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之意。”
“那我去给妻主收拾行囊。对了,妻主的其他用物也要搬回来才是。”
时洺从她手中接过行囊,朝里间走去。面上的笑容越发真挚。
鹿清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开心的背影,心底有些古怪。
——
夜晚,鹿清沐浴过后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
湿热的水汽将她衣襟和肩膀浸湿了大半,底下的肌肤清晰可见。
时洺已经先一步沐浴过了,身上的寝衣也换好了,此时正乖乖巧巧的坐在床榻里侧。
见鹿清走了过来,他脸蛋先是红了下,随即轻抿唇瓣轻声问了一句:“妻主可需要帮你擦拭头发?”
闻言,鹿清手上的动作轻顿,抬头看向了他,声音低缓:“我自己来就可以。”
“…哦,好。”
时洺眼睫轻颤了下,微微下垂遮住眼底的黯淡。
他放在锦被上的双手互相揪扯了下,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再开口说话。
鹿清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将手中的巾帕放下后见他还端坐在那里,挑了下眉:“你先休息吧,不必等我。”
时洺听到她这话后又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拿起兵书坐在烛灯下看了起来。
他轻咬了下薄唇,面上神情有些紧绷。声音清浅的回道:“好。那…妻主晚安。”
“嗯。”
鹿清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专注在兵书上。
见此,时洺一直提着的心彻底落到了深渊,心底的羞涩与欣喜全都消失不见。
他面朝里侧躺了下来,将身上的锦被盖过了头顶,心底有些发涩。
翌日一早,时洺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鹿清早已起身离开。
他撑着双手缓缓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原模原样的锦被,又看了眼已经放在床头叠好的锦被。
唇瓣瞬间紧抿了起来。
时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床头的锦被,眼底的情绪让人辨不真切。
直到阿朝阿启走了进来,他才收回了视线。
看着两人出声问道:“世女呢?”
阿朝将手中的铜盆放到架子上,立马回到,“回正君,世女正在练武场晨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