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夸张?潇潇惊讶了一下,而后又用天真无辜的语气问:“那要是我已经不和五香居合作了呢?而且还是他们那边主动提出来的。”
沈夫人疑惑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地问:“还有这等好事?”
连她都能看出来宁潇潇的价值,她不信那个聪明的侄儿会犯糊涂,等等,侄儿好像去给娘找神医一直还没回来?大哥不爱管事儿,所以现在管家的是大嫂?
见她开始思考,潇潇看了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辞:“夫人可以考虑考虑,我和哥哥们就先回去了。”
沈天赐还要负责送客,所以回家的马车上,只有兄妹三人。
宁二郎拍拍这摸摸那,满脸羡慕。
“什么时候咱家也能买得起马车。”
潇潇拍他脑壳:“其实也不是很难。”
宁二郎觉得妹妹膨胀了:“就我那小地摊,哪怕不吃不喝摆一辈子,能买几根马鬃?”
潇潇觉得哥哥自谦了:“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不用一直摆摊呢?”
宁二郎条件反射反驳她:“那我还能干吗,当掌柜吗?”
潇潇笑得温柔贤惠,倒把她二哥笑了个激灵,妹妹这个表情,比忽悠他的时候还让他不安!
“妹妹啊,你要不然先跟哥哥透个底,你想干嘛?”
潇潇哼了声:“没想干嘛,就是不高兴了,想闹一场。”
宁大郎好笑地屈指敲了下她脑门:“看你今天那么大度的样子,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潇潇撇嘴:“我装的。”那么多人看着呢,她表现得越生气,岂不是让始作俑者越高兴?
实际上她很生气,气何如欢的一再挑事,气她做了五香居的主与自家断了合作,气她闲着没事挑事儿让人提出纳妾。
宁大郎揉揉妹妹脑袋上绑的小包包:“无论妹妹想做什么,哥哥陪你。”
宁二郎连忙跟着表决心:“还有我还有我!”可别只看到大哥的好。
潇潇心里那股气就被哥哥们宠得消失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懂,但是让她当包子,她不干。
回家后,兄妹三人不想让爹娘担心,就只说了开心的事,然此时沈府的气氛就没那么祥和了。
沈天赐看不懂爹娘面上的凝重,那小脑袋一时看看这,一时又看看那。
沈夫人逮住了这乱窜的眼神:“天赐,今日之事,你有什么收获?”
沈天赐最怕这种仿佛让他做一日总结的发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沈夫人叹口气,问的直白了一些:“你觉得宁潇潇他们为何会被人针对?”
沈天赐大喇喇道:“王敏那混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她倒是还算做了件好事
沈县令就糟心地将人挥了下去。
沈夫人在屋里叹气,沈县令想吐槽儿子几句,看见夫人这般又说不出口,倒是沈夫人自己先打破沉默:“天赐也不能再这么天真下去了。”
“大嫂的心太大,既妄想把持李家,又不忘惦记我这里,她那侄女的事儿我还没应承,就敢把手往沈家伸。”
“天赐这性子,若真让何如欢进了门,还不被她耍弄的团团转?”
沈县令终于忍不住:“换个别人咱儿子也不一定就清醒。”
沈夫人怒瞪,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夫妻俩沉默许久,沈县令道:“今日我又收到密信,罗州的堤坝怕是撑不到年底,届时严知州早已离任,大可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大水会冲走所有的证据,伤不到他们分毫,却要让黎民百姓流离失所……”
沈夫人握住他的手:“你想怎么做,我都随你。”
沈县令反握住她:“乐清,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夫人红着脸嗔他:“好了,先说说你想怎么做。”
沈县令来回踱了几步,下定决心般道:“我只是区区县令,即便写了折子也无法在严知州的眼皮子底下上达天听,我想去找老师。”
沈夫人问:“老师?你是说陆院长?”
她诧异道:“可你当初不是和老师赌咒发誓,说绝不结党营私,要只靠自己……”
沈县令一把捂住她的嘴:“打脸了打脸了,当初年少轻狂,如今才明白,这朝堂诡谲云涌,单靠一人之力,什么也做不了,那是结交,不是结党……”
沈夫人就捂着嘴笑,沈县令只作看不见,轻咳一声道:“正好我这里有书院的推荐名额,不如改日我就带些礼物上门,和老师认个错,顺便把天赐送进书院。”
这下沉夫人笑不出来了:“你那位老师,听说相当严格?”
沈县令拍拍夫人的手:“天赐也大了,他总不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像个孩子。”
若是只在平时,沈夫人或许还会不舍,但白日的事和夫君即将面对的危险让她不得不理智地认识到,夫君说的没错,天赐该长大了。
说完严肃的事儿,沈夫人又和沈县令提起潇潇:“那孩子好像有意拉我合作,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买卖,但听她的意思,该与吃的有关。”
沈县令脱官服的手顿了顿,语气平静:“哦?那倒是可惜了,你娘家规矩,不能和本家的生意冲突。”
沈夫人看了他一会儿,用涂了丹寇的手指戳他:“那何如欢做主,将五香居和宁家的买卖搅和黄了。”
沈县令压住嘴角:“哦?那她倒是还算做了件好事。”
沈夫人啐他:“装,你再装!那我回头就和潇潇好好聊聊去咯?我听那丫头的话锋,应当是有什么买卖想同我合作。”
想了想,她又补充:“吃食的买卖!”
沈县令转身,语气特别正经地说:“既然要正经做生意,咱们就不能太随便,不然显得不够尊重人家,不如让天赐那小子和人家二哥说一声,找个日子去她家拜访?”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嫌弃
夫妻俩终于笑出来,罗州的事暂时搭不上手,但防患于未然很有必要。
沈县令觉得,得让夕江县附近沿河的村子有所准备,又不能引起恐慌。
次日一早,县衙的通告送到福缘村,让沿河开挖河道引流,预备开荒地,凡是被选上的,能抵徭役。
村民们瞬间都沸腾了,徭役这东西家家都得服,家家都要去,但若是按照寻常服役,说不定得跋山涉水天寒地冻,比起那些,如今就在自家附近,还是五月这不冷不热的好天气挖个水渠而已,还不让人挤破头?
宁丰年和宁二郎都迫不及待地报了名,而后就在报名处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宁二叔。当然,两人谁也没上前和他说话,登记完直接转身就走,权当没看见他。
宁二叔也不想来的,但是三弟指望不上,老爹一把年纪,要是去了他得被村民戳脊梁骨,只好自己上了,挖挖沟而已,总比出远门服役来得强不是?
老宅少了大哥这个劳动力之后,还真是事事都不方便。
他去的不情不愿,却没想到这活计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选上,名单送上去是要筛选的,沈县令一看到他的名字直接就给划掉了。
服徭役时一家必须出一人,这挖渠的差事却能多报几个,福缘村送上来的名单很长,几乎将家里暂时没什么活计的男丁都给包含在内,大家想的是人多机会多,能被选上的可能性也大,但凡家里有一个被挑中,那也是极好的。
但像宁家这样父子俩都中了的,就很让人羡慕了。
一来,挖河道的活并不重,比起徭役更是轻省许多,二来,若是来上工的人不打算抵徭役,那工钱也相当丰厚。
宁家父子俩完全可以一人抵徭役,一人拿工钱,这收入比起做短工也不差什么。
倒是宁二郎自己有些意外,他就是听妹妹的去填了个名字,没想到就直接选上了?
“可是,那我县城那地摊怎么办?”
潇潇翻个白眼:“就知道惦记你那小摊子。”
宁二郎揪她耳朵:“没记错的话,让我摆摊的好像也是你吧?明儿就是续摊位的日子,我要是去挖河道了,谁去交钱?”
潇潇摆摆手:“不必交了。”
宁二郎瞪她,潇潇完全不在意,直言:“一天就赚几十文,我嫌弃。”
宁二郎牙根子痒痒,这臭妹妹,当初挤兑他瞧不上摆摊收入的是她,如今嫌弃挣钱少的还是她,折腾他好玩呢?
“那我今后做什么营生?”
潇潇就看他笑:“当大掌柜呀。”
宁二郎觉得妹妹在逗他玩,压根没当真,且经过一晚上自我劝说后,他已经可以很稳当地接受今后不必摆摊而是要和爹一起去挖河道这个事实。
摆摊停一个月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兴许下回再去,老客人们早就到处找他了呢。
乐呵呵的宁二郎睡了个好觉起来吃妹妹准备的早饭,宁丰年喝完潇潇盛给他的热米汤抹了把嘴:“咱们县太爷这速度还真快,说干就干,过完端午居然就要开始挖了。”
潇潇和大哥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同时想起第一次遇见沈县令时,他们之间的对话。
第一百六十章 学生知错
宁大郎眼中难掩担忧,县太爷这么着急,是不是说明罗州的堤坝真的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