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有骗过你吗?”
说到这,秦萧暄下意识想开口,“有啊,你把父皇的……”
“萧暄!”
舟舟笑着轻咳,“我们先进去吧。”
姐弟俩人对话时谢砚一直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想着夫人与赵王关系与他想象中的一样好,想来像夫人这般温柔的人待谁都是温柔可亲的。
想到此,谢砚觉得就算赵王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会因为这点不喜欢而与夫人心生隔阂,毕竟往后与他相伴的终究是夫人。
谢砚自己都没发现,如今他对舟舟的态度早已与当初截然不同。
接旨时他曾想,他只要与帝姬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此生相伴到老便足以。
如今他却想,希望以后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她。
“郎君?”舟舟落后半步跟在谢砚旁。
“嗯?”谢砚看向她。
舟舟犹疑道,“秦萧暄从小就爱胡说八道,若他以后同你说我的事,你别信好不好?”
话一说完,秦舟顿时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如何杜绝秦萧暄那张开光的嘴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想来想去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她若是敢同秦萧暄说,秦萧暄这张小嘴肯定叭叭的同谢砚说,后果不堪设想!
她有些不安的看向谢砚,生怕他问为什么,届时她还要绞尽脑汁解释。
谢砚只是愣了一下,浅笑回道:“嗯,我不信。”
居然真的什么都没问,舟舟也是一愣。
她扯着帕子想,谢砚果然还是谢砚,在他眼中自己虽为她妻,恐更为他君,君既言,臣便不得不从。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了解自己吗?
想到这她又觉得自己有病,明明不想他问,而当谢砚真的什么都不问时,她又开始怀疑他。
妈的智障。
可是她又不由自主的联想,谢砚与她成婚时刚刚失恋三月,成婚不久便远赴上任,一来这便兢兢业业搞事业,就算她想同他谈也只得秉烛夜谈,更多的时间便是连夜谈也没有。
说点不好意思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谢砚好过了,不是不想,是谢砚太他娘忙了,忙到睡老婆的时间都没有!
一时竟有点同情自己。
一行人穿过长廊到前堂,晚膳已准备妥当,三人都是出身高华之人,自然秉承着食不言的规矩安安静静用完了饭,随后谢砚主动邀请秦萧暄散步消食。
舟舟心里头有所顾忌,但心知他俩怕是有话要说,于是便识趣的回了内院。
*
这边秦萧暄与谢砚散步于花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丛结果的蓝莓旁。
“姐姐能跟着你来这,是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秦萧暄忽道。
谢砚看着那丛蓝莓,想起那日回府看到的一幕,温婉端庄的夫人认真的种着一棵小树,高兴的同他分享自己的发现。
“我知。”谢砚道。
谢砚知道公主喜欢他,喜欢到不顾他那曾经的过往,一心只想嫁给他。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便对与他一样的她带上了同病相怜的理解与包容。
可这样的怜惜,当真是她想要的吗?
“谢砚,你还想着别人吗。”
那个别人是谁,俩人心知肚明。
“我……”谢砚声音喑哑,他想说他已经很久没想了。
可他曾经想过,便觉得就算很久没想,也是想过的。
秦萧暄看着谢砚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懂,顿觉胸中有一口郁气难纾,一拳挥向谢砚,谢砚本可以躲开,可他却没有躲开。
是他对不起她,这一拳便该是他受着。
“谢砚,你当真狼心狗肺!她愿陪你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过苦日子,你便是这般回报她的!你若当真不想娶,当初父皇赐婚前派人来谢家说事时你拒了就是,何苦认下这份亲苦了姐姐一辈子!”
便是养只狗也知道对待它好的人摇尾乞怜,可谢砚呢?
连狗都不如。
秦萧暄冷静的很快,在确定谢砚依然无法给予她想要的东西时,他就做下了决定。
与其相信脆弱的婚姻,还不如相信他这血脉相连的弟弟,没有谢砚他这个做弟弟的难道就护不住她了吗!
“我们秦家确实出身微寒,比不上你们这些门阀世家,但如今天下是秦家的,姐姐是大秦的帝姬,便是你不愿也有的是人配得上她。”
“谢砚,你若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待三年后回京,便自请离去,放她自由。”
谢砚垂头靠着墙,口中隐有腥甜,却被他硬生生咽下,听到秦萧暄的话,他恍然抬头。
自请离去?
什么自请离去?
“什……”谢砚声音恍惚。
“秦萧暄!!”
一阵怒喝乍然响起,谢砚和秦萧暄一同转头,就看到廊下举着棍子的佳人双目闪着火光满脸怒容,看到他俩看过来,顿时蹬蹬蹬的冲了过去。
舟舟气的吐血,当时他俩去散步时她就觉得心神不宁,等下人来报说秦萧暄和谢砚在花园打起来了,吓得她想都没想操/起棍子冲向花园!
啐!这小子头一天来就开始上房揭瓦,居然唆使谢砚与她和离!看她不打断他的腿!
“秦萧暄!你找死啊!”
舟舟是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她好不容易刷了几个月的好感,刚刚才有点起色就差点被秦萧暄这小子弄崩,他娘的扫把星!!
秦萧暄看到冲过来的舟舟条件反射的拔腿就跑!
“姐姐!姐姐!你打我作甚!我可是你亲弟弟!我是你弟弟啊!!”
舟舟大喝道,“你不是!你是何方妖孽!要这般坏我家庭破碎!好歹毒的心肠!”
秦萧暄听了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姐姐!我是为你好啊!那谢砚根本不喜欢你!他还喜欢王家那庶女呢!你何必蹉跎岁月给他人作嫁衣!”
舟舟冷笑一声,“我与驸马相敬如宾万事安好,我自己心满意足你还有什么不满?你皇帝不急太监急!”
秦萧暄一听,顿时也气了,“好你个秦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到时候被谢砚弃了别来找我!”
舟舟一杆子打在秦萧暄的屁股上,打得秦萧暄捂着屁股嗷一声!
“才不找你!快滚回去睡觉!”舟舟呵斥道。
秦萧暄冷哼一声,捂着屁股头往外走,嚷嚷道,“你等着吧!我要告诉母妃你揍我!你个坏东西!”
“秦萧暄!你还在穿开裆裤吗!”
这么幼稚!
这狗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告状精!
等秦萧暄终于哼哼唧唧的离开后,舟舟才想起在场还有个人,那个让她偶像包袱八百吨的相公!
舟舟:……
舟舟转头看向站在墙角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夫君,谢砚表情还有些呆滞,显然还未回过神,她咳了咳,端起往日的知书达理走向他,“郎君我刚刚……”
这手刚抓住谢砚的衣角,他就却全身一颤,吓得舟舟立马松手!
“我不碰你!你还好吗?”
谢砚这才从刚刚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中回过神,看向温柔凝视自己的夫人,良久才默然道,“我……没事。”
舟舟松了一口气,却又默默提起了一口气,不动声色道,“妾身还以为郎君吓到了,其实妾身与萧暄从小如此,打打闹闹习惯了,郎君勿要在意。”
可千万别在意!!!
谢砚默默侧头,“我不在意……”
舟舟一听,偷偷松了口气,却听他又道,“只是……”
她一口气还没松,听到谢砚的话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硬生生忍住了岔气!
“咳,郎,郎君讲。”
谢砚视线移向他家夫人手上不知哪里找来的烧火棍。
“夫人可否先放下手里的东西……”
舟舟手一抖,铁制的烧火棍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郎君,你,你听妾身解释……”
作者有话说:
舟舟:啊啊啊啊啊!
打滚求收藏,求评论呜呜呜!
第九章
“郎君,你,你听妾身解释……”
舟舟咽了咽口水,她刚刚追着秦萧暄打的举动显然崩了秦舟的人设,只是不知为什么因果没有把她踢出这个世界。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本质上只是一个书灵,而她所有的情绪都是秦舟这具身体赋予她的,唯一的担心也只是执念过于强大而压制本性,可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不可能毫无原因的爆发。
所以。
她只是崩了谢砚眼中的秦舟,而真正的秦舟幼时确实打过弟弟的屁股,干过那些蠢事。
秦舟表面是端庄的玉华帝姬,但内心也许隐藏着不羁?
可能是暴力狂?或者是打弟机?也有可能是个隐藏怪?
想到这舟舟松了一口气,她向谢砚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来,既然端庄人设已经崩塌,那就直接拿出本质吧。
谢砚显然没见过这样的舟舟,舟舟在他眼里永远都是端庄娴淑而自持,是从未露出过如此可怜的表情,虽有些疑惑,但作为男人,尤其是丈夫,面对这样的妻子就算心里有太多不解,他也下意识去安慰她。
“没事,我没有生气,夫人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