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当心理医生游刃有余。
“我不知道。”陆渊曾经是这样回答的,现在也是这样回答的。
他当然不知道,他不是神君,当然猜不到神君的想法。
云星河不再提这个话题。
没错,她很好奇神君的事。
就像小孩子向往天空中的月亮,里面可能住着嫦娥吧。
有时也会指着太阳,如果后羿没有把太阳都射下来,现在的天空应该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未知的事情,人们总是孜孜不地追求着。
神秘的东西愈发有魔力。
西蜀国的边境终于到了。
云星河挥了挥手,眼前的云雾依旧没有消散。
“是瘴气,挥不散的。”
陆渊口中的瘴气,指的是西蜀国边境天然的屏障。
“瘴”这个字,本身的含义便是自然在冥冥之中伸出了一只不可阻挡的手,让人们感染病气。
低阶的修士同样会受到影响。
云星河安然无恙,她与陆渊早在下灵舟之前,就点燃了一支香,让全身都围绕着香气。
正是来自西蜀国的香。
边境距离王城还有一阵距离,乘坐灵舟有些瞩目,左右时间还早,陆渊打算带着云星河长长见识,走路进王城。
“师尊,路上的泥沼也太多了。”云星河费力地从泥潭里拔出自己的脚。
“出门在外,先不要提起我们的身份。”陆渊此时倒是显得颇懂人情世故。
“啊?”云星河一愣神,刚拔出来的脚又陷了进去。
“西蜀国的寻常人并不懂我们宗门之间的事。莫叫我师尊,免得给他们造成恐慌。”
“那叫什么?”云星河不解。
“随便你……”
“我不能对您不敬啊,我可是尊师重道的好弟子。”云星河还在跟泥潭做斗争。
“我许你对我不敬。”陆渊没好气地说道,“我叫什么名字?”
“陆渊嘛。”云星河回答地异常流畅,这个名字她早就烂熟于心了。
“咳咳,是空华长老。”此时云星河想弥补也来不及了。
陆渊挑起一只眉毛:“这就是你所说的尊师重道?”
“是师兄,他告诉我的。”云星河果断地把严白拖下水,反正严白现在不在。
她一边狡辩,一边向外拔出自己的脚。
陆渊看不下去了,亲自走过来,帮云星河脱身。
“笨……”
云星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那个高岭之花一样的师尊怎么会骂人呢?
再说,这里灵力含量低,她能够维持终身的整洁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渊只让她用双脚走路,不能借助其他工具,美曰其名训练身体,增强体质。
我觉得你在难为我,可我没有证据。
云星河看着陆渊一身白衣,全身上下一尘不染,走路如蜻蜓点水,毫不费力。
她身上的白衣是她精心呵护才留下来的结果。
陆渊整个人几乎将她笼罩起来,云星河此时显得格外娇小。
“呦,这是怎么了?陷到泥潭里了?别动别动!”
一个格外健壮的男子背上背着堆成小山似的柴火,脚下生风地跑了过来。
云星河与陆渊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面前。
他先是警惕地打量着陆渊与云星河,荒山野地里,两个人穿着一身白衣,身上不染尘埃。
都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想必是来自外界的修士。
“你们是什么人?”樵夫攥紧了手中的斧头。
陆渊拿出来袖中的婚帖:“我们是从外面来的修士,受邀参加西蜀国公主的婚宴的。”
樵夫瞟了一眼婚帖,封面上皇室的印金光闪闪。
他立即换了一副面孔:“既然是被邀请来的,就是我们西蜀国的客人。你别动,我帮你出来。”
云星河对他变脸的速度叹为观止:“你都不打开看看吗?”
“不用。”樵夫表情严肃,“婚帖上的香是皇室独有的,我一闻就知道,这个做不了假。”
云星河干笑,陆渊警告地睨她一眼。
婚帖造不了假,不过拿着婚帖的人,却未必是真的。
樵夫自以为聪明,孰不知人心险恶。
“你们二位刚结成连理不久吧。”樵夫颇为自来熟,“这山中可不安全。就算你们是修士,以后也不要孤身上山。尤其是有这么如花似玉的妻子,要是出了事,你哭都来不及。”
“呃……”云星河与陆渊尴尬的无言以对。
“我们不是……”陆渊开口想否认。
“不是什么?”樵夫自顾自地说的,“我都遇到好几对来参加婚宴的道侣了。西蜀国皇家的婚帖一般都是道侣一同前来的,难道你们不是?”
“当然是了。”云星河应答道。
陆渊周身的气温瞬间降了几度。
云星河用眼神暗示他:刚才你说不让暴露身份,现在机会来了。
师尊,难道你想反悔?
陆渊深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就不该听掌门师兄说什么隐藏身份,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嗯,我就说嘛。”樵夫笑道:“你们男才女貌这般般配,怎么可能不是夫妻?”
云星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的?”
第99章
丁娘子
樵夫向后退几步。
“就算你长得像天仙下凡,我心中也只有我娘子一个人。”樵夫对陆渊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你夫君的长相也算仪表堂堂,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
“呃……”云星河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无语都要用到今天了。
她摸了摸头顶的蜃珠发簪,她是担心蜃珠发簪没有用。
现在看来,幸好没在西蜀国失去了作用,就连陆渊,也是以一张假面示人。
外人眼中的他们,不过是一对容貌较为清俊的眷侣罢了。
可惜周身的气势是隐藏不了的。
陆渊见状,明白了云星河的顾虑。
他走过来来帮云星河解释。
樵夫打消了误会,继续滔滔不绝地和他们聊了起来。
“我们西蜀国,盛产香料,就你们手中刚才拿的婚帖,用的是一种极其名贵又非常罕见的香料。”樵夫名叫丁立,他说母亲希望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他对香料说的头头是道,其实自己并不会制香。
不过丁立人如其名,他为人热情,配上孔武有力的外表,确实符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形象。
丁立带他们走出深山,盛情邀请他们先在自己家中做客。
“不用了,我们还是先去王城吧。”陆渊那谢过他的好意。
丁立不再勉强,露出一个朴实的笑容:“也好。不过路上你们千万小心,最近不太安稳,前不久便听说有年轻女子失踪的事情,一直没找到下落。”
“西蜀国治安这么差吗?”云星河低声道。
“这是什么话。”丁立听了以后不太高兴,“我们国君可是一个好君主,已经让官府出面解决了。但是没有蛛丝马迹,派出的人手再多,也只能干看着。家里有女儿的,个个都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出门。”
“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吗?”陆渊目眺着眼前的身旁的延绵大山。
“我不大清楚。”丁立挠头,“反正以前日子安生得很,不会有年轻姑娘失踪。就算你是外来的,也要小心一点。”
云星河点头,丁立也是好心提醒。
丁立为他们指了路:“往前走没多远就是镇上的官府驻地,你们可以到那里乘坐马车进皇城。”
三人在岔口前分别。
远远处来了一个身姿窈窕的姑娘。
“丁立——天都要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姑娘将头发挽起,原来已经嫁为人妇。
云星河的灵识强大,远远地就能明显感觉到来者是个容貌秀丽的女子。
丁立脸上露出喜色:“我娘子来喊我吃饭了。”
陆渊不解,不过是吃饭,丁立为什么笑得格外开心。
云星河明白,丁立开心的是他娘子对自己的惦记。
“娘子,日头还大着,你下次不要出来找我了。”丁立把背上的柴放下。
“都说了让你省着点力气,家里还有柴火,砍这么多做什么?”丁娘子声音却不小,声音清脆,中气十足。
丁娘子眼睛黑白分明,五官大气,鹅蛋脸,柳叶眉,皮肤白嫩,瞧着才二九芳华,没想到是个泼辣的美人。
能见到云清河两人,她微微欠身见礼,询问身旁的丈夫:“这两位是何人?你怎么不请他们来家中坐坐。”
云星河连道:“我们途经此地,多亏丁大哥带我们走出深山。可惜有要事在身,不然一定到丁大哥家中坐坐。”
丁娘子打量了眼前这一对人,男子身形高大,神情淡漠,眼神却丝毫不离开身旁的云星河。
云星河身高在女子中也算高挑,容貌清秀有余,艳丽不足,周身散发的气质让人容易心生好感。
丁娘子与云星河身高相仿,气质却截然不同。
她笑了笑:“既然如此,两位客人还是先忙你们的事吧。我们就住在丁家镇,家中开了一家香店。待你们办完要事,再回来坐坐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