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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想攻略我 (柠檬小打)


  崔骜手里一轻,衣衫被她接过。
  “谢谢。”她小声道谢,将外衫抖开披在身上。
  她算不上娇小,但崔骜比她高大许多,外衫即使是披在她身上依旧显得宽大无比。且她从未穿过玄色衣衫,浓浓墨色穿在她身上与她纯然气质杂糅成矛盾感,明明并不合身,却让人挪不开眼。
  崔骜定定看着她,一时间狼狈得忘了言语。
  系统但见眼前一幕,已经生不起唤醒崔骜让他攻略的想法。旁观者清,它似乎终于意识到周寅的可怕之处。
  她明明是攻略目标,却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攻略者反攻略。
  天边渐渐放白,黑色一点点褪色,化作深蓝。
  “这里是观星台。”崔骜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回答她在好久之前问的问题,“观星台是钦天监日常观星之处,不过本朝钦天监是个闲职,并不怎么观星,这儿几乎都荒废了。”
  周寅抬起头向上看去,见星罗棋布,映照万物,不由带了几分嗟叹之意道:“这样好风景,若荒废了,未免可惜。”
  崔骜背靠栏杆认真地望着她道:“如今你来,便不算可惜。”他说完自己都是一愣,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么浪漫的话。
  周寅也一怔,轻轻笑起来,在他玄衣的衬托下越显得白皙。她侧过头看他,带着三分笑意与好奇道:“你好好说话的时候很好啊,平日为什么不愿意好好同人说话?”他平常像活阎王,对谁都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她飞快地补充:“抱歉,如果这个问题冒犯到你,可以不回答。”
  崔骜抿了抿嘴道:“没什么,只是同旁人没什么好说的。”他平日里对旁人那副拽样才是他正常的样子,与她好声好气说话反而不正常。
  周寅静静看他一会儿,这样的目光总会让他感到心悸,最终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像是说了千言万语。
  崔骜直觉这是个好时机,近乎莽撞地开口:“我父亲战死疆场……”他开了个头顿时不想往下讲,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奇蠢无比,连卖惨都卖得滑稽极了。
  他闭嘴不想多说,却被周寅温柔看着,这目光极大程度上鼓励了他,让他觉得或许自己表现得也不是那么蠢。
  于是他继续道:“那一战十分惨烈,我当时虽然被父亲带在身边,却侥幸活下来。”他说到这里喉咙发涩,声音发颤。
  系统完全阻止不了他向周寅暴露自己的软肋,只能希望崔骜这么做可以误打误撞将她打动。
  周寅眉头轻轻蹙起,担忧地看向他。
  她的关切神情简直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他想要得到她更多的关注、关心甚至疼爱。
  “是场胜仗,但我到现在为止也不敢回想那夜,我是被后来的援军从尸山血海里挖出来的,我父亲的幕僚以肉身护我保下我的命。再后来陛下派人接管军队,我被接入宫中养在陛下身边。”他将自己的过去一一说明,简直是在向周寅撒娇。
  周寅眉头越皱越紧,眼中蓄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很同情他似的。
  崔骜嗓子哑着问:“你该听说过我有病吧。”
  周寅为难地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崔骜低声道:“我前些日子还因为王栩又犯病了。”他毫无顾忌地向她暴露自己的脆弱。
  周寅轻声道:“也听说了。”
  崔骜低下头去不看她,像只失落的大狗:“那一战之后,我常常觉得自己还没能从战场上脱身。我刚入宫的时候总做噩梦,闭眼是大片大片的血。陛下派人来伺候我,那些人尖叫,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将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我做这些事时根本无知无觉,甚至想过一死了之。后来陛下请人来为我医治,我手脚需要时时刻刻被缚起以免伤人,一日三餐要喝安神汤,一年后才略微好起来。到现在,我勉强与正常人无异,只是不能见血。”他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暴露在她面前,等待她的垂怜。
  系统一句话也不敢说,正常游戏给玩家带来这种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玩家可以要求立刻退出游戏并索赔。
  可惜崔骜以游戏正在内测被驳回退出游戏的要求,又因一开始皇上对他无微不至的看管使得他自杀未遂,使得他硬生生在创伤后遗症中熬到现在。他稍微被治好后便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也不再说要立刻离去的事,试图完成攻略后再向游戏公司提出索赔。
  周寅眉眼间蒙了一层朦胧的哀愁。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好像在这样大的痛苦之下说什么都太浅薄了。
  实际上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崔骜主动示弱的举动蠢极了。
  为什么会因为虚无缥缈的喜欢便能将自己的短处和盘托出?
  她永远不会这么做。当然比起这么做,她更不可能喜欢上谁。
  “我不会伤害你。”担心周寅会因为这个害怕他,崔骜赶紧做出保证。
  周寅温声细语:“我不怕你伤害我,日后我若流血不让你看着就是。我只是……”她轻飘飘地叹一口气。
  “只是什么?”崔骜追问。
  周寅柔婉地看着他,软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太苦了。”
  崔骜愣在原处,被她这句话打动,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又犯起老毛病,一旦被她专注地看他反而要先败退,不敢与她对视。他总觉得她的眼太深,能将他吸进去。
  “天,天要亮了,你看日出。”他少有这样羞赧的时刻,只觉得自己几乎再承受不住她目光,急忙转移话题。
  周寅很单纯地顺着他话转过头去,天由墨蓝色变作鱼白,隐见红日在宫墙之下。
  “天要亮了。”周寅感叹,手搭在朱红栏杆上看向远处。她看似扶着栏杆,重心却在自己身上,并未作倚靠。哪怕栏杆就此断裂,她也会安安稳稳站在最高处,完全不会掉落。
  彤彤愈渐高上,一跃天际,旭日高悬。
  云霞绚烂,皇宫在一片绮丽之中美轮美奂,让人感到并不真实。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斗拱飞檐,错落有致。
  她在看日出,崔骜在看她侧脸。
  担心她看得无聊,他指向西侧:“从那边看,能看到宫外。”
  周寅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远远依稀看见宫外景色。
  米粒大小的人头攒动,走街串巷。卖浆子饮的、卖菜的、卖油的、卖花的等等,又有驴、骡、鸭、鹅等牲畜家禽,一派热闹街景。
  向远处,是青砖灰瓦,水暖河桥,长街短巷。
  再向远处,是垂杨芳草,艳杏夭桃,千红万紫。
  极目之处,是巍峨山脉延绵不绝,丹山红色,被赤霞染作错金色。
  许久,周寅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崔骜,弯了眼睛:“谢谢,很好看。”
  崔骜长长地缓缓地出一口气,得到她这一句谢便足矣,她是满意的就好。
  “你喜欢就好。”崔骜干巴巴道,头一次气起自己没有好好念书,只能说些“你喜欢就好”之类的十分朴实的话。
  周寅似乎察觉到他心声,浅浅笑起来。
  之后崔骜做梦似的送她回玉钩宫,一夜未睡加上他自以为与周寅今日关系进步飞速,他如踩在棉花里,晕乎乎的。
  系统忍不住道:“今日还要跟皇上去百兽园,你不再睡一会儿?”
  崔骜很果断利落道:“我睡不着。”他回到自己宫中往床上一倒,人闭上眼睛心却在叫嚣。
  系统沉默一瞬,小心翼翼道:“你还分得清游戏和现实吗?”依它看崔骜对周寅的那股劲头,实在不好说他是不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创伤,即分不清虚拟与现实。
  崔骜立刻冷下脸来,语气冷冷:“不用你管。”可见他与系统的关系差劲极了。
  “我比任何人都想离开这里。”崔骜依旧是那句话,系统却不大相信了。
  ……
  即便是寿诞三日,皇上也照例是要上早朝的,以彰显出他的圣德。他为了维系自己的名声已经精心维持多年,绝不会因为寿诞放纵。
  早朝之后,昨日未用上的御花园宴席今日倒能拿出来用,正巧用作午宴。
  御花园中春深深的百花正好,嘉木繁荫,有高树遮阳姑且不算很晒,但暑热难挡,便是各桌前摆了冰盆也难以抵御自脚下升起的蒸汽。
  皇上坐在百花深处,汗流浃背,又不高兴了。他面上还端着滴水不漏的宽和笑容,暗地里几乎将牙咬碎,暑热难熬。
  沈兰亭瞥一眼她父皇的脸,打起扇子掩唇嗤笑一声,撇撇嘴道:“父皇又生气了,礼部这次要遭大殃,怪倒霉的。”她扇着扇子倒不是很热,主要是随着年岁日益增长,她便看她父皇越发不顺眼。如今看他在上面受罪,她都觉得自己这里凉快不少。
  开心自然凉,大约是这么一个道理。
  胖一些或年事高的大臣坐在此处面色发白,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像参与宴会,像是在受罪。
  谈漪漪面前菜色未动几口,很卖力地吃着冰碗。她忽然稀奇地发现新鲜事,凑到周寅身旁去仔细观察她,才震惊道:“阿寅,你是不会流汗么?”
  周寅不由失笑,很不好意思道:“早在过年时鹿神医来过家中请脉,说我气虚体寒,大约是这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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