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明说:“也对，儿子闯祸，老子收场，但是铁蛋，打人不对也不好”。
张彧看向他:“打人好不好，对不对，那要看什么情况，打什么人，华明伯，听说赵大良勒索过不少人，勒索是什么罪？怎么判？”。
张华明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明天查查”。
“嗷”，惊讶过头的赵老太才回神，听了张彧说关于勒索怎么判的话，张牙舞爪向他扑来，张彧等她差不多冲到前面快速跑开，“砰”，这一次跌得够重了。
张彧隔着几米远叫:“大队长，我没碰到她”，听了张彧的话，好多人偷笑，心里暗爽，家里孩子常说被赵大良欺负，他们害怕赵老太的胡搅蛮缠，忍了。
“没碰到！”，“衣服都没碰到”，“对，没碰到，我们看得清楚！”，旁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说。
现在赵大良被铁蛋收拾，赵老太在他手里也讨不了好，心里真是痛快。
赵队长跑过去把老娘扶起来，用很小的声音说话:“娘，你真不怕张铁石回来知道了去收拾大良，我也当不成大队长？”。
老娘和侄子不省心，大队长心里烦躁，只能拿出张铁石的名头来压一压。
赵老太欺软怕硬，听到张铁石名头，心里还是有顾忌的，张铁石虽看着不管这个儿子，但就算不管，也是他儿子，如果回来听这些姓张的告状，不一定真的不管，真有可能去找大良和大儿子麻烦。
被大儿子扶起来，赵老太恨恨瞪张彧，摞狠话:“给我等着！”。
大队长说的话，张彧听到了，新华国新社会，不少老规矩被打破了，这是极好的世道，就算没有张铁石，他也不惧，冷笑看赵老太，再看向赵大良，赵大良被他一看，飞似地跑了。
随后，大队长和张彧点下头，扶着老娘离开，随赵老太来的人也一起离开。
张姓和赵姓离得很近，就隔一大片自留地，赵姓过去一大段路，就是王姓。
以前他们这里称呼是三家里村张家屯，赵家屯，王家屯，现在是三家里大队，张姓是一队，赵姓是二队，王姓是三队。
赵姓人最多，好像是近四百人，张姓是三百多人，王姓是三百出头，三姓人口相差不大，大队部是在二队前面，小学在大队部旁边。
张彧这几天上学放学都走小路，大队部还没去过。
外姓人走了，一个老太走近张彧叫他:“铁蛋，你也不小了，对老人要孝顺”。
听这话，不少要离开的人停步，对了，铁蛋他奶奶整个下午哭诉他不孝顺，看看他怎么解释。
张彧垂下眼说:“劲奶奶，我是十六岁对吧？”。
劲奶奶点头:“你是十六岁啊”。
张彧继续问:“我生父还有三个叔叔两个堂哥都没死，对吧？”。
劲奶奶脸色一变:“你这孩子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这是能随便说的吗？”。
张华明注意到了，铁蛋提到他爹的时候，不是说我爹，而是生父，心里咯噔，铁蛋这是恨上了他爹。
张彧:“那我就不明白了，我家在我上头的男人都还在，要我十六岁半大孩子怎么孝顺老人？不如劲奶奶你说，我要怎么孝顺？
对了劲奶奶，你年纪不小，应该很清楚当年建设爷爷奶奶怎么孝顺我祖奶奶的，不如你说出来，让大伙听听，也让你几个儿媳妇孙媳学学，回头怎么孝顺你”。
劲奶奶脸色变了变，两家离得近，她当然知道王大花怎么对她婆婆的。
停下来的不少人听张彧说这么长的话，都呆了呆，印象中铁蛋闷不吭声，阴沉沉的，看见人都不打招呼，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这个时候没下工，围观的人都是老人孩子，一些老人自然知道王大花以前怎么对待她婆婆的事，脸色变了变。
铁蛋说得也没错啊，家里在他上头的男人都没死呢，王大花要一个十六岁，还在上学的孩子怎么孝顺她？不少人心里反感王大花了。
张华明听清楚了，铁蛋提到他爷爷奶奶的时候说的是建设他爷爷奶奶，不是说我爷爷奶奶，铁蛋他和家里闹了大矛盾。
想到王大花下午做的事，她这是要毁了铁蛋，张华明心里厌恶。
张彧又说:“啊，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孝顺老人了，劲奶奶，我每次吃饭，建设奶奶奶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吃的不是饭，而是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我只要不回家吃饭，给她省粮食，就是孝顺她了，劲奶奶，晚上我去你家吃饭，你回去多做点饭”。
众人听了呆了呆，很无语，不过铁蛋吃饭的时候，王大花真是这样看他？一些老太心里兴奋了。
张华明拍他后背:“哪有这样孝顺的，别说胡话了，回去吧”，还建设奶奶，奶奶都不叫了。
张彧:“这不是胡话，现在恐怕不止姓张的全都知道我不孝，也传到外面去了，华明伯，这事你别插手”，会里外不是人。
张华明听明白了张彧的意思，心里叹气，又不是以前，别人家的家务事，他想管也管不了，就这样吧。
暼一眼溜开的劲奶奶，张彧提着书包和长棍，和张建设一起回家，进院子就见堂屋里有两个老太太和王大花说话，一个老太太向他指了指。
他瞄一眼，去柴棚下拿柴刀，带张建设进自己房间，放了书包和长棍，从罐子里捞出昨天煮的竹杯，刮掉外面那层青皮。
他跟忧心忡忡的张建设说:“想太多，天又不会塌下来”。
张建设看他三哥没事人一样，不急了，坐炕边看三哥刮竹青皮刮得飞快。
王大花在堂屋里和人说话，见铁蛋进院子，满脸厌恶，有些人活着真是碍眼。
王翠花指了指铁蛋:“他回来了，我们去帮你去说说他”。
这时，一个老太太迈轻快步子进来:“哎，大花，铁蛋在村口说了，你家里在他上头的男人都没死，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么孝顺你？
哎呀，大花，我也想知道，你要铁蛋怎么孝顺你？和我们说说？回头我也要我家半大小子们怎么孝顺我”。
“哎哟，还有，铁蛋说他吃饭的时候，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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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来吃饭啊
下工了，张贵山扛着锄头去仓库归放，就见别人看他眼神有点奇怪，锄头交给仓库管理员。
回家路上，他拉住一个人:“源二哥，大家看我眼神奇怪，出了什么事？”。
被张贵山叫源二哥的老头说:“你婆娘中午不是在村口见人就抹眼泪说铁蛋不孝顺吗？铁蛋一回来，就有人和他说，要他孝顺老人，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张贵山很想知道铁蛋的反应，着急问:“他怎么说？”。
“哎，他说，你们家，在他上头的有他爹、他三个叔叔、两个哥哥，都没死呢，他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不知道要怎么孝顺老人，我也好奇，贵山，你们要铁蛋半大的孩子怎么孝顺你们？”，源二哥好奇发问。
张贵山:爹，叔叔，哥哥都没死，铁蛋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怎么孝顺？他怎么知道。
“不止，铁蛋这孩子有真本事，棍子一戳，石头就分成两半，把赵大良这个二流子吓跑了，赵老太灰溜溜回去了，没讨到好”，有人插话。
张贵山:铁蛋本事又长了？
“贵山叔，铁蛋说他吃饭时，贵山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他吃的不是饭，是贵山婶的血和肉，是真的吗？”，年轻一点的问。
听到这里，张贵山只觉得头皮发涨，耳朵嗡嗡的响，他咬一下舌头，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没有的事”。
铁蛋！铁蛋！这个孙子是铁了心跟他们作对，就是个反骨崽！
二十多户人家，下工的那点时间，村口发生的事人人都知道了。
一些较年轻的人对王大花抹泪，哭诉铁蛋不孝的事，本来就不怎么相信，现在更不信了。
在乡下，孝顺无非是让老人吃饱穿暖，就像铁蛋说的，他上头的男人都在，他自己是个半大小子，还在上学，怎么孝顺？
怎么看，王大花抹泪哭诉都是在做戏，不少人心生厌恶。
张彧刮了一个竹杯，里外都刮得光滑，和张建设说:“差不多吃饭了，你出去吧，晚上我不吃，你把我的那份吃了”。
张建设眼睛睁大:“你去哪里吃？”。
张彧收拾碎屑说:“这你别管，晚上九点左右你过来，给你弄好吃的”。
张建设脸上失望:“好吧”，三哥出去弄吃的，不带他。
张建设先出去，张彧收拾一下，随后出房门，一踏出房门，就发现张老头站堂屋前，目光阴沉地看向他这边，他理也没理，径自走出院门，向右边拐去。
越过两个院子，来到一个大门前，直接走进去。
刚进去两步，“铁蛋，你来我家做什么？”，院子里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开口，院子里五个人都看向张彧。
劲奶奶老两口和大儿子张铁万住，张铁万生四儿一女，四个儿子名字后面的字连起来是五谷丰登，开口问的正是老四张建登。
他们的老娘因为连生了四个儿子，腰杆特别直，为人嚣张，最爱说人闲话，造谣生事，劲奶奶能去说他，少不了那个女人起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