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两刻后,张彧手里的鱼两面金黄,他撒上了一点辣椒粉,另三人烤的鱼就没这么好看了,有点发黑,也很香就是。
烤热着吃的鱼挺香,有一点腥味,肚子一饿,这点腥味完全忽略。
张彧吃鱼也很快,他一条鱼吃完,别人只吃下一半,张彧等他们吃完了,灭了火,一起回去,在村口分开。
叉鱼快,他们叉鱼烤鱼吃鱼用的时间不算长,回到村里刚好是下工时间。
见到张彧就有好事之人来问:“铁蛋,今天你想上谁家吃饭?”。
张彧脸上不愉,冷冷看对方:“你家!”,说完从对方旁边走过去。
“什么态度?不就问问”,问话的人不满,问问还给他冷脸了。
旁边有人笑说:“铁蛋说去你家吃饭,你给他准备什么饭?”。
“我自己都吃不饱,能有什么饭”。
第16章
“铁蛋”,张彧停下脚步,头转向右边:“叔公,有事?”,喊他的正是张贵友,他右手提着一个鱼笼,鱼笼轻微晃动。
张贵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今天中午你园叔得了一只兔子,走,上我家吃饭”,他几天没听到大嫂的骂声,很不正常,心有些慌。
问大哥,大哥说没事,问大侄子,大侄子吱唔,有些慌张,问建东几个,一问就摇头,也不说话,很奇怪。
“不了,多谢,我回去了”,张彧谢过,继续往家里走。
进院门,到房间里间就顿住,放两个小罐子的地方,两个小罐子不见了,他又看放蜡烛的地方,半截蜡烛也不见,就连他做好的竹杯也不见了。
张彧心里火气蹭蹭往上涨,放下书包,退出里间,眼睛扫过外间,他给林三丫一小截蜡烛也不见了。
张彧猛冷下脸,大步出房间,来到堂屋,直接问张贵山:“老爷子,我房间里的东西呢?”。
东西不珍贵,可他讨厌自己住的地方被人肆无忌惮闯进去,随意拿走东西。
张贵山眼神闪烁,说:“你房间里什么东西?”,他知道老婆子下午进铁蛋屋里搜东西,就不知道拿走了什么,老婆子这几天被铁蛋气狠了,也憋狠了,想要出一口气。
张彧冷冷说:“两个小罐子,两个竹杯,一截蜡烛,东西呢?”,林三丫胆小,不可能把东西拿走,没有顾忌闯进房间搜走东西的只有王大花。
张贵山定了定神说:“我不知道”,张彧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向东间房门,推开门就进去,一眼就见自己做的两个竹杯摆在柜子上。
炕上的王大花见张彧推开门,叫嚷:“铁蛋你做什么?”。
张彧不理会她的叫嚷,大步跨进去,手抄起两个竹杯就大步走出来,把两个竹杯扔在张贵山前面,用右脚踩两下,“啪”两声,两个竹杯裂成几片。
两声清脆的啪声,让张贵山心脏一抖,总觉得事情失控了。
张彧语气变更重,说:“你们把我惹火了”,说完转身快步出走出堂屋,向后院去。
张贵山惊回神,慌了,说:“他要干什么?老二老三,快去看看”。
怒火中的张彧自己没注意到,他冷下脸,怒火往上窜时,前世在战场上杀敌多年攒的煞气泄露出来。
张贵山刚刚觉得铁蛋很像在外面打仗,第一次回家的大儿子。
旁边五个人更是感觉到了巨大压力,觉得眼前的铁蛋很可怕,张铁木和张铁河听到亲爹的叫声,腿脚磨蹭跨出堂屋。
张彧走向后院,穿过小菜园子,来到后院角落,这里是鸡棚,鸡棚下有一个木头做的鸡圈,一个竹编的鸡笼。
竹编的鸡笼是放养两只母鸡的窝,这两只是政策允许养的,现在两只母鸡还没回笼。
木头鸡圈里偷偷养着三只下蛋母鸡,这三只母鸡下的蛋,全供给县城里的张铁程,喂鸡的几个姑娘鸡蛋味都尝不到。
张彧来到木头鸡圈边,抽出木条,手伸进去,抓出一只,手一拧,鸡脖子断了,快速拧断另两只,把三只鸡提上,转身回前面。
半道上碰到跟他后头来的张铁木和张铁河,直直越过他们,走进堂屋,张贵山见张彧返回来,提着耷拉脖子的鸡跨进来,心里一抖。
张彧跨进东间,把拧断脖子的三只鸡扔到王大花身边,和她说:“下一次再惹我,我就废了张铁程的两条腿”。
他冷冷看向随他后面进来,腿软扶着柜子、两眼瞪着死鸡的张贵山,说:“我决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你们尽管试试”。
说着转身出东间,在他吃饭的位置坐下。
这过程很快,张建设从惊吓中回神,他小声和张彧说:“三哥,我不知道奶奶去你房间拿东西”。
张彧心头火气消下来一些,看他一眼说:“你也上学,又不是时刻在家,你别掺和进来”,他又看向张建东和张建西,两人又像鹌鹑一样缩起来。
随后进来的张铁木和张铁河也被吓到了,他们想不到铁蛋这么硬气,直接就拧断了鸡脖子。
东间,张贵山和王大花死死盯着断脖子的三只母鸡,久久不能回神,许久,张贵山哑着声说:“老婆子,你想要老五腿废了,你尽管作吧”。
张贵山只觉得全身无力,心里也无力,老婆子劝了不听,铁蛋淹河里一回,觉察到老婆子多年来的心思,变了,变得可怕。
这顿晚饭,除了张彧和张建设知道饭菜味道,其他人像木偶,吃完饭回房间,很久都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既惊且怒
王大花心里既惊且怒又憋屈,吃不下饭,愣愣看断了脖子的母鸡,心里抽疼,这三只母鸡悄悄养着,喂好东西,每天收三个鸡蛋,隔几天,就能给老五送去,现在被死崽子拧死了,同时清楚地认识到,死崽子她控制不住了。
废了老五的两条腿?之前她只当死崽子做张做势,现在她不认为了,死崽子是认真的!自己再做什么,他真会把老五的腿废了。
张贵山出来胡乱吃了晚饭,回房间里,心乱如麻,想到刚才铁蛋怒火中的气势,他心里一颤,太像了,像大儿子打完仗回来那回,那是杀过人后的气势,铁蛋发火的时候怎么会有那样的气势?
心里埋怨老婆子沉不住气,等老大回来让他们父子自己解决不好吗?非要现在弄出事。
天快黑的时候,张贵山长叹一声,开口说:“老婆子,如果你想老五腿好好的,别去惹铁蛋了,他有几回差点死了,现在恨不得弄死你,连我也恨,安生等着吧,等老大回来解决”。
脱离父子关系也好,自立门户也好,他都不管了,等老大回来解决。
张彧拧鸡脖子这么一出,不仅张铁木几个吓到,家里的几个媳妇姑娘们更是受到惊吓,说话都不敢大声,走路也轻手轻脚。
她们怕铁蛋,也非常害怕王大花发飙,把火气撒在她们身上,她们都知道王大花一发飙,折腾起人来毫不手软。
两个小罐子张彧不想去找回来了,回到房间,晒外面的衣服林三丫帮他收回来叠好,放炕上,他拿起衣服,取出肥皂,出来提个篮子,衣服肥皂放进篮子,来到河边。
河边不少人在洗澡,都是男人,天还亮着,晚一点人更多,他来到人少的地方,脱下衣服,把脏衣服泡湿,搓上肥皂,放鹅卵石上,下水游,水有点凉。
游一圈,回来身上打上肥皂,搓着背后,有人向他走来:“铁蛋,你身上搓的是肥皂吗?借我搓搓”。
这是村里爱占别人便宜的张铁方,张彧看来人一眼,说:“你先借我十斤八斤粮食,肥皂我就借你”。
十斤八斤粮食,张铁方心里呸一声,见占不到便宜,他压下声音,贼兮兮地问:“铁蛋,你奶奶不给吃饱饭?”。
张彧冷脸冷眼看着他眼睛:“你一天哪顿能吃饱?”。
哪顿都吃不饱,铁蛋冷眼一瞪,和他爹一样吓人,张铁方呲一声,转身离开。
张彧搓洗衣服,又洗出不少黑水,这身衣服布料更不好,补丁更多,洗时要更小心。
洗好衣服,又来回游两回,天暗下来,穿上干净衣服,搓一下裤衩子拧干水,肥皂悄悄收起来,提着篮子回家。
晾上衣服,天完全黑了,院子里静悄悄地,张彧回房间,和坐黑暗中的林三丫说一句:“不用担心,我出去一下”,多的安慰话他不会。
张彧出了门,快步来到之前煮蛇肉汤的地方,点上风灯,风灯快没油了。
手电筒好用,有了手电筒,晚上能做更多事,只是买手电筒的钱够,工业票不够,还得换。
他取出早上打的两只兔子,快速地剥皮掏内脏,清洗分放。
收拾好后,灭了风灯收起来,摸黑回去,这路走熟了,不再需要用灯照。
这次回来得早,黑暗中张彧能感觉到他进屋时,林三丫松口气。
次日大清早,天还没开始亮,张彧又去对岸山脚下的麦地里打兔子,到了地方,天灰灰亮,能模糊看到东西,今早时间较多,打到五只灰兔收起来。
打完回来进院子,他洗下手,和在刷牙的建设说:“你进厨房和我娘说一声,我早饭午饭不吃也不拿了,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