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这项工作安排好了,汪舜华又打起精神料理军屯的事情。
军队的土地相对比较集中,组织也更严密,因此进度很快。从五月底开始,相继接到各都司上报的数据,和去年上报的一对照,清理结果是很明显的:在编人口少了20%,土地多了30%.
数据报上来,梳理完成,已经五月底,然后就让大家互相查,这个还是分片区进行,片区内交叉检查,一边琢磨着以后该让哪个勋贵带队下去检查。——这些都是由于谦组织,这两年他就主要操心这事。
今年是乡试的年份。明朝从北京到南京,水路大概二十天左右;因此,汪舜华循例在七月初宣布应天府的乡试考试官,确保他们八月初一左右渡江抵达南京,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当然此前各省乡试考官已经陆续出发。
南京贡院已经修缮完成,有资格参加考试的士子高高兴兴的进去参加考试了,没资格的就只有望洋兴叹;好在隔壁的南京国家图书馆已经开馆,可以进去观书了。
第232章 好学生白昂
此时,汪舜华更关注的,其实是开封,徐埕正在那里治理黄河。
这两年黄河暂时消停,但对于这条母亲河,朝廷上下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建极四年七月,河决开封以后,汪舜华命徐埕总理河道,负责治河,特准便宜行事。
治理黄河非同小可,不能心急,徐埕心里很清楚。
徐埕的第二次治黄之旅,是照着他的学生白昂走的,可能天意使然,这回白昂也跟着他。
白昂字廷仪,常州武进人,历史上是天顺元年进士,徐有贞的门生,在弘治年间主持治理黄河,沿用了老师的治理思想,取得了成功。
这回白昂在景泰八年考取进士,按说和徐埕没有交集,但汪舜华高度重视人才储备,尤其科技人才,徐埕这样的治水天才,是一定要带几个学生出来的,于是让吏部选择了几个年轻的进士,让他们跟着徐有贞办事,白昂就是其中之一。
徐埕已经有了一次经历,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再次广泛调研,认为治水的关键在于如何让黄河以最平稳的线路入海。所以,最后提出了和白昂一样的治水方略:北堵南疏。
北堵,就是在黄河以北的沿线地区修筑堤坝,防止黄河水向北蔓延;南疏,就是在黄河南岸地区广挖运河,分流缓解洪峰压力,并将黄河南岸几条水道连接起来,引导黄河水经淮河入海。
一句话:把黄河水平安赶入大海,就是胜利!
但理论好未必是万能的。哪个地方该修堤坝,哪个地方该清淤,哪个地方该泄洪,都是需要反复斟酌的。徐埕和白昂抓住了两个关键的开工点:河南阳武、宿州古汴河。
他们奏请朝廷,沿河南阳武修筑长堤,阻止黄河水北上;疏通宿州古汴河,引黄河水入汴河,再由人工开掘线路,将汴河与淮河连接起来,使黄河经由淮河入海。施工方法则是完全按照徐有贞的实验理论进行的。黄河南线开挖大大小小的月河,分流入淮。
与之相对应的,是修筑与挖掘拦水坝和分流月河。河南、江苏、山东,徐埕组织开挖数千条大大小小的分流月河,仿佛密密麻麻的网线,缠住黄河的身躯。这一项横跨中原四省的大型水利工程,施工时间却有限得很:必须要赶在第二年雨季到来前完成施工,否则新一轮汛期来临,所有的心血都将化为泡影。
工程大,工期急,何况当时北四省正在进行土地清理,各种势力角逐,斗成一片。但是徐埕带着白昂等人迎难而上,召集二十万民夫昼夜施工。工程监督一丝不苟,特别是在分流泄洪这一敏感问题上,白昂毫不留情,专拿富户豪强开刀,尽量保护小民百姓家财产,直把几省地方大员折腾得叫苦连天。
和历史上一样,整个治河工程进展顺利,但白昂却并未轻松。他隐约感到,这个看似完美无暇的治河计划里,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漏洞。
当徐埕和白昂来到一个地方,仔细观察后,终于找到了这个漏洞。
这个漏洞,就是山东张秋河。
张秋河西接黄河,东接京杭大运河,是北方水路交通的枢纽。而在决定治水成败的引黄入海工程里,黄河经由山东入淮河的整条道路上,它是重要的拐点。
正因为特殊的地理缘故,所以长久以来,黄河一发脾气,张秋河准受株连。直到景泰四年,徐有贞以其独创性的治水方略加以整治,方才太平下来。
但白昂却敏锐的发现:治水计划的最大漏洞,正在于此。
所有的治水计划,核心都是让黄河进入淮河。这有一个前提:黄河水进入淮河时,流量已经大为减弱。但是,如果是更大的洪水呢?一旦入淮的洪水超过了淮河的承受力,那么淮河沿岸势必将遭受灭顶之灾,而张秋河将会率先发生决堤,成为整个淮河大水灾的导火索。意识到问题严重的白昂向徐埕报告了自己的看法,徐埕也觉得背脊发凉,急忙向朝廷写了奏折,建议从山东东平至青县,开凿十二条月河,将部分黄河水引入山东大清河与小清河入海,缓解淮河的分流压力。
这是一个事半功倍的方略,既避免淮河水患,又解决山东北部旱区的用水问题,可谓是一举多得,万无一失。
历史上,白昂收到了中央的回复:不准!
因为朝廷没钱。国库本身不富裕,追加投资,为的只是一个未必会出现的可能,实在没必要;山东的官员也反对:毕竟都想离黄河远点;言官们更是把白昂骂得狗血淋头。
就这样,正确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反对声里了。
结果三年后,黄河再次爆发洪灾,在张秋河决口,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国库当然也缺钱,但是和黄河泛滥、生灵涂炭相比,再缺钱、哪怕勒紧裤腰带,也得节衣缩食把这部分的钱省出来!
更何况,建极三年开始,朝廷进行了改革,财政压力大大缓解。
因此,在建极五年夏天连接中原四省的大型水利整治工程竣工以后,徐埕师徒继续奔走在黄河沿岸,主持十二条月河修筑,直到建极六年底全面竣工。
汪舜华对山东治河成果异常满意,提拔徐埕为右副都御史,他极力推荐的白昂则升为工部郎中。
级别不算高,因为黄河治理仍然在进行中。
建极七年初,徐埕第三次带着他的学生们出发,寻求根治黄河的办法。
这一行人上到河南,下至南直隶,栉风沐雨,深入工地。
建极七年十月,徐埕提出了对黄、淮、运三河提出了综合治理原则,和后代的潘季驯一样:通漕于河,则治河即以治漕,会河于淮,则治淮即以治河,会河、淮而同入于海,则治河、淮即以治海。
说白了,治理黄河要有整体的观念,要有统筹的规划。黄河、淮河和运河三者交叉在一起,治理的时候就要重视通盘考虑、统一规划。
潘季驯看到了,徐埕也看到了,他提出了束水攻沙;建极七年底,师生风尘仆仆的回到北京,向汪舜华和重臣们解释治河的思路。
几经争论,汪舜华同意了这个方案。于是建极八年三月,本着“塞决口以挽正河,筑堤防以溃决,复闸坝以防外河,创滚水坝以故堤岸,止浚海工程以省靡费,寝开老黄河之议以仍利涉”的治理原则,招募民夫二十五万,筑高家堰堤六十余里,归仁集堤四十余里,柳浦湾堤东西七十余里,塞崔镇等决口百三十,此外,还修筑了多处堤岸。
这项工程在建极八年十月告竣,耗资近740万两。经过治理,高堰初筑,清口方畅,河道无大患。
嗣后,汪舜华还是不放心,命徐埕等再次勘探,又对南直隶、山东、河南等地的堤防闸坝,进行了一次整修加固。仅在徐州等12州县,加固或修筑各类堤坝十三万丈;在河南荥泽等16州县中,更长达十四万丈,进一步巩固了黄河的堤防——这是潘季驯在第四次治理黄河过程中采取的方略。
这项工程直到建极九年底完成,耗资达500余万两。
此外,徐埕还干了件大事:完善引汶济运工程。
永乐年间,宋礼历时九年,完成了这项工程。从此,大运河畅行无阻,成为南北交通大动脉。
引汶济运工程有三个大项,其中一项是筑戴村坝。只是当时财力有限,使用土坝。年年遭水毁、年年要修,不然无法向南旺引水。
此次徐埕调集民夫2万,在坎河口建成一道长宽各三里的石坝洪道,兼有雍水、导流和溢洪的功能。
很多人认为现在黄河相对平静,反而朝廷多事,没必要在这上面牵扯太多的精力,但汪舜华力排众议,全力支持徐埕等人的工作,当然有多方面的考虑:一是最重要的,改革会得罪很多人,所以必须要有拿的出手的政绩,而治理黄河那就是不亚于封狼居胥的光辉业绩;二是现实的,现在流民很多,需要安置,但总吃赈济,并不是办法,能以工代赈,同时完成重要的基础设施建设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何况土地清理以后,肯定就是大踏步的农业发展,也确实需要农田水利;三是为未来考虑,去年的蝗灾印象实在深刻。明朝处于小冰川时期,就是从成化弘治年间开始,水灾、旱灾、蝗灾频频发生,让帝国难堪重负。未雨绸缪,今天把事情做了,免得来日生灵涂炭,这是为官的担当,也是为人的底线;四是做这样的工程,是需要专业技术人员的,偏偏她对明朝历史不算熟悉,目前所知的水利学家,就徐埕这一个,偏偏他年龄也不小,快六十的人了,这种工作相当辛苦,谁知道哪天倒地上就爬不起来了?所以趁着他还在,一定要使劲薅羊毛,薅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