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浴桶挡着, 她根本看不见,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阮娇别开脸,脸颊有点热,“这么久了,听你没声音,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都告诉你不要洗太久了,你的烧才刚退,不好洗这么久的,你快些出来,再说水都冷了。”
阮娇说完转身就要回去,结果忽然被裴止珩给叫住了,“娇娘!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换洗的衣物还有帕子。”
阮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现在还在水里泡着,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忘记拿衣服为什么不喊我啊,如果我要是不过来,你是打算坐到明天早晨吗?还是说,夫君想等我睡着了偷偷地溜出来拿衣服?”
裴止珩猛地被她的话给呛到了,“什么偷偷,我本来就是想叫你的。”
“哦。”阮娇抿着唇,看见他羞囧的模样,刚才的那点不自在也消失了,心里忍不住啧啧出声。
——“既然这么害羞,那我就不告诉他,他昏迷后,擦身降温的时候,全身都被我摸遍了。”
阮娇笑眯眯掉看着他,眼睛眨了眨。
——“他昏迷的时候,腹肌竟然是软软的,和我第一次摸的时候手感完全不一样,不过现在想想,他的腰真的好细啊。嗯?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变态呢?”
裴止珩面一僵,挪开有些一言难尽的目光,耳根热得仿佛能滴血。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她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每次他还是有些遭不住。
阮娇给他拿了换洗的衣服过来,还有帕子,结果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一个踉跄直接朝着男人迎头摔了过去。
裴止珩的瞳孔猛地收缩,抬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免得她一头栽进水里。
裴止珩的心跳的厉害,连忙询问,“没磕到吧?”
结果,他没得到阮娇的回答,却听到了她有些震惊的心声。
——“卧槽!那个长……长这样吗?资本雄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该不会长针眼吧!”
裴止珩顺着她的目光看下来,清澈的水面一览无余。
他的脸色刷得一下红到了脖颈,一把将她推开,嗓子发干,“你……你放在那里就好。”
阮娇抿了一下唇,连忙后退,脸上也烧了起来。
匆匆地将东西放在了他能够到的春凳上,然后她就退了出去。
一边朝着床走,一边疯狂抬起手朝着热的发胀的脸上扇风。
心里乱糟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那是正常人的尺寸吗?”
——“我以前还想糟蹋他,还好我没付诸实践,不然我还有命吗?”
——“怪不得作者要让他无cp,这种非人类怎么可能有人能承受得住,原来他不是不行,他是硬件太行了,所以才单身到大结局的吗?”
——“我到底在想什么?完了,完了,我脏了!”
——“啊啊啊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裴止珩红得冒烟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羞愤,一双漆黑的眸子亮的惊人,跟着屏风看向阮娇的方向。
屏风上的影子模模糊糊的,但是他的视线却仿佛穿透了屏风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磨了磨牙齿,又羞又窘又气,各种情绪复杂地纠缠在一起,脸上一片一言难尽。
他无声地将阮娇的名字在唇齿间反复地碾过,半晌,他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无奈地单手捂住了眼睛。
他穿好衣服后,将沐浴后的水倒掉,做了好一会儿的心里建设,才爬上了床。
好在阮娇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心声都没有,他才松了口气。
然而才刚闭上眼,他忽然又听到了阮娇哀嚎的心声。
——“啊啊啊怎么办,我现在没办法把那个画面从脑子里抹掉了!”
裴止珩的身体一僵。
——“话说回来了,他多余的东西那么多,平时坐着的时候不硌得慌吗?我真的太好奇了,不过,这个是能问的吗?”
裴止珩:“……”
——“还有,那真的是人能拥有的尺寸吗?可惜我没看过别人的,不然还能对比下。”
裴止珩使劲咬牙,喊了一声,“娇娘!”
阮娇本来就在胡思乱想,被他这么一喊吓了一跳,顿时一脸心虚。
“怎……怎么了?”
“睡!觉!”
这两个字被他说的格外的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他有病。
——“睡觉就睡觉,喊什么啊,吓死我了,搞得我还以为我刚才不小心说出口了。不过,我看了不干净的东西,睡不着怎么办啊!谁来救救我!”
不干净的东西?
裴止珩的眼皮跳个不停,黑暗中他猛地睁开眼,一双亮的惊人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马上睡觉,别胡思乱想,不然你就起来读书,或者抄清心经。”
阮娇:???
你有毒吧!
你果然不是人!
……
裴止珩和阮娇在大山里呆了三天,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一时间整个杏林村都惊了,纷纷跟看热闹一样,一波一波的人来裴家借着探望的名义来看他们两个。
村里其他的汉子在山上冻了一个晚上都狼狈的不行,结果他们两个这么弱的小身板,竟然安然无恙。
里正已经帮阮娇他们解释过了,说当初大雪坍塌下来的时候,将两个人冲到了底下的山谷里,他们俩运气好,找到了一个山洞,躲了三天还发现了能退烧的柴胡。
张四媳妇心中不忿,她丈夫就是最早一批上山,唯二被找回来的之一。
只是因为在山上冻得太久了,四肢麻痹,哪怕就救回来,以后人也是个废物了。
她阴恻恻地看着阮娇,只想着他们为什么能回来,怎么出事的不是他们呢!
“当初上山那么多人,怎么就你们两个和其他人分开,哪怕待了三天都没什么事,是不是你们早就知道那片山会雪崩,但是却没告诉别人?”
阮娇翻了一个白眼,“人蠢就别说话,我们家不欢迎你,现在出去!”
“你心虚了是不是?不然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张四媳妇把心里的郁愤全都发泄在了阮娇的身上,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里面写满了恨意。
阮娇毫不退缩地看着她,“我心虚什么?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要是早知道那山会雪崩,我会和我夫君一起跟着上山去找人?要不是你男人几个到处乱跑,根本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你非但不愧疚,还跑到我家里来大喊大叫,怎么喊得大声,就能将脏水泼到我们家头上了?”
张四媳妇蛮不讲理,瞪着眼睛看着阮娇,“如果不是你们从山上弄回了野猪,我男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忍不住也进山,都怪你们!”
阮娇听到这话笑了,“不知所谓!我们捡了野猪,你们就也进山?那是不是我们干什么你们都要跟着掺和一脚,我夫君科考,那你们怎么不去考呢?不比捡野猪好得多?考上了直接就是大官了。”
她的语气简直阴阳怪气到了极点,话音刚落下,周围就噗嗤噗嗤响了好几个没憋住的笑声。
张四媳妇的脸色难看的厉害,脸颊上火辣辣的,只觉得所有人都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她。
她男人废了,家里两个孩子还小,以后整个家的重担都要压在她的身上。
阳光下,看着阮娇那张美艳的脸,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村里其他人见她脸色那么吓人,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几个跟着一起来的妇人,顿时表情讪讪,也不好意思待在这了,连忙把人给拉走了。
裴母在灶上做饭,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儿,见院子里竟然没人了,还诧异了一下,“怎么都走了?”
听阮娇说完刚才发生的事儿,她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别管她,真是病得不轻!下次不让她再进咱们家门!”
阮娇点点头了,“嗯,娘我去看看夫君,可能是昨天沐浴着凉了,夫君一大早就有点发热,给他服了药,这会儿我再看看退了没。”
“辛苦你了。”裴母握住了她的手,眼里一片怜惜之色。
阮娇摇头,“没事娘,这是我应该做的。”
“哎,你等等,三郎之前买了布,让我给你做身新衣裳,本来想给你的,结果这两天又……我现在就拿给你,你回去试试,看看哪里不合身告诉我,我再改改。”
裴母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就抱了一件杏粉色的衣裳出来。
从里到外,她做了一整套。
“我害怕年前做不好呢,幸好我这眼睛还中用。”
阮娇看着上面细密的针脚,心里顿时一阵酸涩,这段时间,裴母不但要做绣品,炸年货,这么忙竟然还给她赶出了一整套的新衣裳,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娘~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就是亲娘也不过如此了,忽然好庆幸嫁给了夫君,有了您这样的好婆婆!”
裴母笑了一声,抬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别叫了,快回去试试,三郎眼光好,这颜色正衬你,过年穿刚好。要是不合身,也赶紧说出来,我好趁着年前赶紧改了,不然过了年,就不兴动针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