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
“小时候就吃过一次,一直记得那个味道,后来再没有吃过。”
“不是吧?你是长风门地位最高的弟子了,连颗糖也不能吃吗?”原着中怎么没写,长风门是这么一个变态的门派?
“墨凝从来严格要求弟子,尤其是对我。不能吃糖、不吃甜食也是戒律之一。”
“这什么破规矩??太不人性了吧。吃个糖能咋的吗也要控制。”她替他抱怨道。“不过我也喜欢吃甜的,咱两算是一样了。”
此时是被困在这儿的第二天清早。两人没说一会儿话,宁溪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叶思卿,五长老是我的人,只要有他在这里,你就别想破开逃走!昨晚你累了吧?想来身体也掏空得差不多了。本公主就不明白了,有捷径你偏不走,非得折腾自个儿。”
“她这话什么意思……”陆眠看向他,“你为我弹琴又耗费了不少精神吧?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本想就此将你们困死在这儿,但是本公主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宁溪大笑,“我这里有两颗药丸,一颗有-毒,另一颗没-毒。现在我把这两颗药丸给你们,也不告诉你们哪颗是有-毒的,你们随便选,看看最后毒-死的是谁?”
陆眠听着倒抽一口凉气,一个装着两颗药丸的盒子已从上边砸了下来。宁溪继续说:“如果你们不吃,本公主现在就要你们一起死。看运气,你们两个中还有一个可以活命。你们按我说的选,本公主绝对守诺。”
“诶?!”
她伸手正要去拿那个盒子,他已先她一步把盒子拿了过去打开,一把拿出两颗药丸,全部一起吃了下去。
“思卿?”她失色地看着他。
“没事。”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浅浅笑着凝视她。
陆眠一时间方寸大乱,“系统,系统!”
“……什么系统?”他一口血呕在紫衣上,慌忙拿手掩住唇,目光依旧没从她身上移开。
“系统你给我出来!”她大喊道:“救命丸不是还有一颗吗?!”
半晌,那道叮叮声终于出现了。
“救命丸只剩一颗。若现在使用,宿主后面再遇到生命危险,将无法自救。”
“别废话了你赶紧给我!”
她第一次扶起他的身体感觉虚弱至此。心想战力天花板、经常战损挂彩的这么一个主角,就算身上新伤叠救伤,也不至于成这样吧,大概是刚才那颗毒-药的缘故。
她拿了救命丸赶忙给他服下,他却没再睁开眼睛。一整个好像在她臂弯里安详睡去了的样子,惨白的脸色似乎要变成透明。
但是,只要她没被宣判任务失败,他就一定还没死的。
于是她静静等着他醒过来。
许久后,那把古琴映入她的视线。
……之前他为她弹琴,那么她是不是也能为他弹一弹?她之前学过一点古琴,会几首曲子,而且如今是灵力中阶,或许可以。
她想着把他轻放下靠在石壁上,正伸手准备去拿他的琴。
指尖要触到琴身时耳边忽传来一个虚弱却严厉的声音:“别碰!”
这语气就好像是,如果她触碰了,地球一定会爆炸。
她想不了这么多,只惊喜地一回头,见他醒了。
“思卿哥哥!”
他看去依旧憔悴得很,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和愠色,“不要碰它,你不可以碰它。”
“……哦。我不碰就是了。”她挪到他身边,“你醒了就好。”
“你用什么东西救的我?”
“还是救命丸,和上次给你吃的那颗一样。”
“你上次不是说,这你们家祖传的秘宝仅剩一颗了么?”
“那……诶哈哈哈哈,我那不是怕别人觊觎吗。先不说这个了。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虽然醒了,身子还是这样……宁溪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身体掏空得差不多了?还有,你刚才为何一句话不说就把两颗药都吃了?如果我不、不值得……”
“你安心。我和你之间,不用计较那么多。”
她听着怔然,上前抱住他。
没一会儿他却想要挪开她的手,她这时发现他竟连挪开自己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别抱,疼。”
“……那我过来,让你靠着我好吗?”
“……我来教你凝镜术。”
“凝镜术?”
“我们看看今上那边的情况。”
*
一切皆被外边的人尽收眼底。
“她怎么会有救命的丹药?”五长老抚着胡须,对宁溪说:“这颗毒-药乃是从西域而来,是绝对没有解药的。难道说这个妖女到底还有什么别的来历?”
“本公主也觉得奇怪,”宁溪柳眉蹙起,“别说是九尾狐妖,就是手眼通天的,也不可能有您这药的解药啊。”
“如果她还有比九尾狐妖隐藏更深的身份,那……”五长老皱眉思索,踱步道:“之所以没立即出手收了她,不过是答应了墨凝让那小子多赚几个功劳,狐妖该让他来收。可这么大一个妖日日跟在他身边,他没有识破不说,还处处护着她。更奇怪的是,墨丫头也没看出来。照理说那小子的识妖能力是最强的,连我这老朽都比不过,遇到她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难道是……”
“司兰可是妖王,他说这狐妖之前在妖谱中有记载的,错不了。五长老,您该不会怀疑本公主的判断吧?”
“岂敢,岂敢。”五长老连忙拱了拱手,“老朽与长公主相识多年,岂会疑心您的判断呢?”
“看到什么了?”叶思卿教完她凝镜术,自个儿靠在一边问道。
陆眠本想邀他一起看,下一瞬想想还是不了。动了动唇,却没能发出声来。
“但说无妨。”他却说,好像早有什么预料一样。
“这个……”她顿了顿,好半天才描述自己看到的画面道:“宁溪把她弟弟……给、给……用铁链拴起来了,像喂狗一样……”
她说不下去了。叶思卿适时地道:“好,我知道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没死就行。”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她问。
“来的两个长老看来都是公主的人。”他说,“我给谢遥遥去了密语传音,如今得指望一下朝堂上的诸位臣公了。”
“……他们都是宁溪的人?”
“我的人被控制了。他们也是长风门弟子,除我以外这里能命令他们的就是两位长老和师姐。师姐不会这样。若非他们被控制,现在就不会这么安静。”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轻咳起来。
她上前去温软地贴着他,“你还是先好好歇息吧。别说太多累着,嗯?”
“不妨事。”
“你总说没事,难道你说没事就没事了吗?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
“……那你来照顾我?”
“好啊。”
他本是半带调侃之语,却没想到她真的说“好啊”。一时间两人相望着脸红了。
“你是认真的?”
陆眠脸更红了,“你还想我怎么说?"
“……你好可爱。”过了一会儿,他唤她道:“阿眠。”
“嗯。怎么了?”
“可以给我一样东西吗?”
“什么东西?”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认真看着她说:“给我一滴你的额间血。”
她没想到他要的是这么一样东西,但也没多问,当即拔了发间的银钗下来,刺破眉心一点,轻轻滴进他的瓷瓶里。“够吗?”
“够了。”他抬起另一只手帮她擦血。“你就不问问我要这个做什么?”
“我相信你。不就是一滴血吗,反正你又不会害我。”
他听着开心起来。
“你还真是容易高兴呢。”她对他回以一笑,“如果我们就要被困死在这里的话,一定要快乐一点。”
“不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去。”
这会是我们被困在这儿的最后一个晚上。
入夜生凉,万籁俱寂。他脱下染血的浅紫外袍,顶着反噬用法术变了个枕头软垫出来,扶着她躺下,自己起身站到一边。
长公主府内的灯烛摇摇曳曳,几队巡逻的兵丁还在值守。宁溪睡不着,斜倚在窗边看着外边的司兰忙碌,不由蹙起眉头自语道:“叶思卿一个术法就炸翻了本公主府的地底,妖王弄这么久了还填补不好。”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有几个臣公来过公主府,不是被吓死,就是被灭口了。若叫他们看到公主府地下这一片白骨,传出去了,那就大事不妙。
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些大臣应该会猜,怎么去过公主府的都有去无回了呢?到时她只得再寻个借口,就说公主府上有妖,来的人都是被妖弄死了。
身边这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所有交易无非是建立在利益交换和她长公主淫威的基础上。妖王如是,金猊兽如是,长风门的长老亦如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无论如何,这把火不能烧到自己身上。
同样未眠的还有五长老。他一直默念着控制叶思卿的那条咒语,害怕一个不慎叫他挣脱了出来报复自己。
然而事实却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