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坐这儿嗑一下午。
媳妇的不感兴趣,丝毫没有打击到胡前进的热情,眉飞色舞地跟人详聊道,“我听了个大概,好像是老秦在院子里洗尿布,老周看不下去过去说了他两句,然后他俩就吵起来!,”
“为啥看不下去?”王钰凤有一搭没一搭问他一句。
“还用问吗?肯定觉得老秦洗尿布给男人丢脸了呗!”胡前进看王钰凤嗑得香,偷偷地伸手,也想尝尝味道。
王钰凤啪地打他手背上,白他一眼,护食道,“我的瓜子,我的!”
“媳妇,这么大一盘,给我尝尝嘛。”胡前进祈求。
“不行,小娇花给我的瓜子,不是给你的瓜子!”王钰凤将装瓜子的盘子放到自己腿上,这还不算,眼睛还时刻盯着胡前进,生怕他动手跟她抢。
这场景……胡前进太眼熟了,之前周顾也这样防贼似的护着小阮同志给他做的辣椒酱,现在又是他媳妇……他长得就那么像贼吗?
王钰凤拿起一颗炒瓜子,嘎嘣一声,嗑开,吃掉里面的瓜子仁,将壳吐出来,夸张地感叹道,“焦糖瓜子,就是好香,老胡,你吃没吃过焦糖瓜子啊?”
那表情,比周顾还欠打,胡前进能怎么办?自己媳妇自己忍着呗,嘴馋地咽了咽口水,“媳妇,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凡事不管,先认错总没错。
他媳妇虽然脾气大,但也不至于无理取闹,一定是他哪句话说错了。
“你说洗尿布给你们男人丢脸了?”王钰凤危险地眯起眼睛。
胡前进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毒蛇盯上了,连忙摆手,“不是我,是老周,我可什么都没说,媳妇,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所以呢?”王钰凤拖长尾音,危险攀升。
“我,我以后也洗尿布!”胡前进端正态度,心里大骂秦常民不是人,洗尿布你就洗尿布,为啥不躲家里洗,非要跑院子里……等一下,他跑外面洗,不就是想别人看到吗?老秦也想跟他抢“三好丈夫”的光荣称号?!
牲口啊!
“你妈来了,你也洗?”王钰凤明显不信他,胡前进那么好面子,给娃洗尿布多掉身份,他怎么可能愿意接手,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还不是塞给他妈。
“我洗,必须我洗,谁也别跟我抢,妈也不行!”胡前进斗志昂扬。
王钰凤:“……”
咋还打鸡血了?
他一定要跟老秦联手打压老周那个臭小子,他们两个都给娃洗尿布,小阮同志肯定也得让他洗,到时候……他俩娃,还不累死他!胡前进打得一手好算盘。
说来也是缘分,秦家老母亲和胡家老母亲一天上的岛,第一天抵达,各自都还跟客气,笑里藏刀嘘寒问暖,就不知道第二天如何了……
阮娇娇再好奇也没法,因为今年第一场台风登陆,谁也出不了门,都要在家度过,阮娇娇担心公公婆婆在农家小院不安全,提前让二老搬进家属大院跟他们一块住。
叶如玉一开始不同意,阮娇娇撒娇说自己害怕,从来没见过台风,甚至听都没听过,叶如玉立马拉住她,拍拍她的手背,像哄孩子一样,“娇娇不怕,妈陪着你。”
周顾恍然大悟,原来叶老同志吃这个款式,于是如法炮制,刚喊了一声妈,就听到啪地一声,周顾捂住脸跑回房间,委屈巴巴,“娇妹,你妈太欺负人了。”
阮娇娇将人抱住,轻轻地拍他后背,像哄孩子一样。
周顾在阮娇娇怀里拱来拱去,媳妇好香啊,媳妇好软啊。
这才他真正想要的“母爱”。
台风过境,门窗紧闭,外面狂风暴雨,时不时还听得见一些碰撞声,想来是那棵椰子树或者电线杆倒了,但一大家子围坐在一块也就没那么怕了。
家里没电,点上几盏椰油灯,阮娇娇他们围着摇曳的灯火吃周书中烙的褡裢火烧,叶如玉做的卤猪蹄,周顾蒸的大馒头,还有阮娇娇自己熬制的番茄酱。
受台风天气影响,家家户户都会提前囤好水和粮食,阮娇娇让周顾和公公婆婆院子里能吃的蔬菜全部摘回来,剩下的那批能存活多少,就全看它们自个儿运气了。
二楼露台种的植物连带木槽一块搬回房子,这样台风天一过,不用重新栽植就有吃的了。
被关在家,大多人都闲得发慌,周家一家子却过得特别充实,无他,家里有个宝贝孕妇。
叶如玉和周书中一天到晚研究吃食,毕竟他们娇娇最喜欢吃了,只有吃好了,心情才能好。
而周顾满足阮娇娇一切心理需求,阮娇娇让他给俩孩子讲故事,周顾二话不说张嘴就来,“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在跟小和尚讲故事:从前有座山……”
如此循环了三遍,阮娇娇也不生气,只是笑得格外不好意思,这是她写的《芒果果美食记》里面的一个片段,淘气的芒果果晚上不睡觉,缠着芒果妈妈讲完一个故事又一个,芒果妈妈最后没有办法搬出老和尚跟小和尚讲故事的这个故事……
足以见得,周顾多关心的她的节目,怕是一起都没有落下吧。
讲到最后,周顾都快睡着了,他媳妇却精神奕奕,一双大眼睛熠熠生辉地看着他。
周顾心中有愧,喝了一口水,重振旗鼓,“好了,热身结束,我要认真了哦。”
阮娇娇拉过周顾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眉眼温柔地交代道:“不是我,是爸爸,四哥以后讲故事,都要跟宝宝自称爸爸。”
“爸爸?”周顾一时还不习惯,先自个儿在心里练习了好几遍,才勉强接受这个自称,嗓音低沉地开口,“小兔崽子们,爸爸要讲故事了哦,我们今天讲《白毛女》的故事好不好?这可是爸爸和妈妈的定情电影,妈妈在电影院还偷亲爸爸……”
等一下?什么定情电影?什么偷亲爸爸?作为当事人,阮娇娇怎么完全不知情?
见人一脸懵,周顾故意逗她,“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阮娇娇很想知道,从躺椅上坐起来,在周顾脸上啄了一下。
周顾嘴角勾起,他的媳妇真的太好哄了。
“四哥,别笑了,你快说啊。”阮娇娇迫不及待。
周顾不慌不忙站起身,两只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将阮娇娇一整个圈在身下,然后低头凑到她耳边,“当时你就这样啊……”
湿润的热气打在耳垂上,阮娇娇已经有些不自在,刚想逃……耳垂一热,周顾就这么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虽然只是很轻很轻地含了一下,但阮娇娇仍是像触电似的,一股电流从耳垂迅速蹿遍全身,整个人更是像被丢进了染缸捞出来,红透了。
“四哥,我当时真的这样……”阮娇娇捂住自己通红的小脸,不敢看周顾,小小声地问,“轻薄你吗?”
因为不好意思,手上没个轻重,脸上的婴儿肥从指缝里挤出几小坨,真的好像小仓鼠进食时的腮帮子。
太可爱了。
周顾没忍住,也担心阮娇娇把自己RUA坏了,将对方的手扒开,然后取而代之,轻轻地捧起阮娇娇的小脸,“娇妹,多么重要的定情一吻,你都完全不记得了吗?太让人伤心了。”
“四哥,对不起,我,我一定会补偿你的。”阮娇娇心中大愧。
“周顾!能做个人不?”叶如玉实在看不下去,从隔壁屋子冲过来,一巴掌重重地拍周顾背上。
周顾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给拍飞出去,回头,一脸严肃地开口:“叶如玉老同志,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你怎么能偷听墙角呢?”
“偷听你个大头鬼!”叶如玉又是一把铁砂掌,“不知道你家房子不隔音啊,还敢这么欺负娇娇,你爸这会儿在屋里磕响头呢。”
周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我欺负我媳妇,老爷子他磕什么响头?”
“跟周家列祖列宗请罪啊,生了你这么个道德败坏骚里骚气的不肖子孙。”叶如玉非常抱歉地拉住阮娇娇,“娇娇,委屈了你,嫁了这么个缺的货。”
“妈,不是四哥的错,是我辜负他在先。”阮娇娇帮忙说好话。
“傻丫头,就他那张破嘴,你信他说的话,十句有一句真,你爸也不用磕响头了。”叶如玉太心疼了儿媳妇,这么天真纯善,怎么就摊上个这么老奸巨猾的丈夫,说来,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开始说定情电影,没两句又说一吻定情,到底哪个定的情?他自个儿都说不明白,你还信他?”
阮娇娇反应过来,认真地问周顾:“对哦,四哥,到底哪个定的情啊?”
周顾抓住阮娇娇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到定情,这两个都不是,我喜欢你,从故事一开始就刻进了骨头里。”
叶如玉:“……”
呕——好想吐。
阮娇娇却受用,主动投入周顾的怀抱,小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谢谢你,四哥。”
阮娇娇觉得自己运气好,而遇到周顾是她运气最好的一次。
叶如玉:“……”
晚上不用吃饭了,她现在就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