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管雷燕娘是否需要杜清檀哄呢,需要哄的那个人是他!
这么亲密的姿势,他都难得享受呢,凭什么呀!
独孤不求走到雷燕娘的对面,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雷燕娘原本哭得很伤心,并且是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嚎啕大哭。
被这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除非是她瞎,不然一定有感觉。
渐渐的,她哭不下去了,羞囧地用袖子遮着脸,不让独孤不求看。
独孤不求再接再厉:“这位娘子,可否请您暂时放开小杜?她家里让我给她带了口信。”
宋大娘赶紧上前把雷燕娘带走了。
“五娘,你慢慢来啊。”袁春娘调皮地开了个玩笑,对着杜清檀挤眉弄眼,各种暗示。
岳丽娘淡淡地看了独孤不求一眼,冲杜清檀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然后跟着众人走了。
杜清檀用帕子擦擦肩上的泪痕,再拽拽衣服,撩起眼皮,看向独孤不求:“恭喜贺喜,独孤长史。”
独孤不求酸溜溜地道:“你眼里终于有我啦?”
杜清檀道:“你总不至于为了刚才这事儿发酸吧?燕娘是女子。”
“呵呵……女子,女子就不会那啥啦?女子也很危险的!”
独孤不求没给她好脸色,“我看她们的模样,恨不得嫁给你呢!”
杜清檀瞅着他笑了:“你懂得挺多的嘛。”
“我才没有!”独孤不求辩白完毕,反过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小杜大夫懂的才多啊。”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
杜清檀火速结束这个话题:“我家里让你给我带什么信啊?”
这明摆着是胡扯嘛。
独孤不求一本正经地道:“你听错了,不是大伯母给我带信,而是我打算给大伯母带信。”
他示意她跟他走到角落里去说话。
杜清檀不去:“原本是光明正大的事,跟你往角落里一站,就变成鬼鬼祟祟了。我这么好看,又这么出色,很容易被传闲话的。”
“啧……自卖自夸。”独孤不求被她逗得笑了。
“我和我娘说好了,先写信去给大伯母,然后由我请媒人,直接提亲。
咱们先定亲。毕竟你这么美貌,又这么出色,万一被人看上抢了去怎么办?”
杜清檀没什么意见:“那你大哥呢?”
独孤不求烦躁地道:“不关他的事,我娘答应就可以了。”
“你看着办就好。”杜清檀催促他:“你是跟着太子出来办差的,半途溜走很是不妥,赶紧回去。”
独孤不求半点不急:“你担心我啊?”
杜清檀拿他没办法:“对对对,我担心你,日夜牵挂你,天天都想你,想到茶不思饭不想,睡也睡不着。”
“这么敷衍。你刚才对着那什么人,怎么就那么耐心呢?还有原来在长安,你对着莺娘也很耐心。”
独孤不求在那翻旧账,神情幽怨,语气酸溜溜的。
“受不了你。”杜清檀觉着,四周充满了酸腐气息。
有人远远地喊了一声:“独孤……”
独孤不求这才正经起来:“别担心,我出来之前和太子殿下说过的,你说,我请他做咱俩的大媒好不好?”
杜清檀这才正色看向他:“你觉着好?”
独孤不求也正色道:“没得选,一条道走到黑。”
杜清檀就笑了起来:“你决定就好,毕竟你都要给我做面首了,这点事就顺着你吧。”
说完之后,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样拖拖沓沓的,最后还不是要走。
独孤不求扔了个东西过来打她,小声道:“狠心肠的女人。”
那东西落到她脚边,亮晶晶的。
杜清檀低头一看,是一颗指尖大小的圆润珍珠。
她笑着捡起来,摇头叹息:“你可真是太奢侈了啊。”
独孤不求又塞了一个纸包过来:“后天带你去打首饰。走了!”
他一个旋身,飞快地走了。
天高云淡,青年身材伟岸,袍脚飞扬,潇洒风流。
“唉……”杜清檀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笑了。
她才刚跨进院子,就被一群人围住了,申小红去抢她手里的纸包:“定情信物啊,看看是什么。”
杜清檀将手往上举,申小红个子矮,跳起来也够不到。
“我给你看才能看,不给看不许抢,不然我翻脸。”
可以拉近乎,规矩礼仪不能乱,小杜大夫最是讲道理。
申小红赶紧地收了手:“不抢不抢,我怕挨刀子。”
宋大娘等人也好奇:“是啥?”
杜清檀这才笑眯眯地打开纸包给她们瞧。
是一对指头大小的合浦明珠,难得色泽、大小、圆度一致,另外还有一个金花生。
众人纷纷表示羡慕:“这有未婚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天造地设的一双,可般配了。”
岳丽娘终于主动开了口:“正好打一对珍珠耳坠,五娘戴上会很好看,衬你的肤色。”
袁春娘笑道:“咿呀,岳丽娘,原来你也会说话的呀?我还以为你要和之前一样躲起来,不和我们说话呢。”
岳丽娘笑了笑:“你们又不是洪水猛兽,我干嘛要躲。”
她要躲的,不过是刘鱼娘和萧三娘而已。
杜清檀啥都没说,就用力拍拍她的肩。
过了没多会儿,一个杂役来替独孤不求带话。
“独孤长史让小的和杜大夫说,他要回去了,就不来给您辞行啦。”
这般周到难分,自然又是引起了一阵羡慕的酸话。
到了晚上,雷燕娘来找杜清檀:“五娘,我仔细想过太子殿下和你说的话了,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能不能教教我?”
第244章 杜清檀,你大胆
杜清檀沉吟片刻,给雷燕娘讲了一个故事。
“之前有个人,本是白衣,因为梦见圣人活了八百岁,得了个官。后来又梦见圣人白发尽黑,牙齿重生,又升了官。你仔细想想。”
如果到了这里,雷燕娘仍然不懂,她就不打算再说了。
悟性不够,勉强入了宫,将来也是艰险无比。
如同彭三娘,其实在她看来,提前被遣送回乡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能留下性命。
雷燕娘眨巴着眼睛,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却也知道不能再多问了。
第二天没安排课程,杜清檀睡了一个懒觉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病所晃悠,和病患聊天。
每每看到忙不过来,就去帮忙,什么清创啊,上药啊,配药啊,看到什么做什么。
采蓝跟在她身后,比正经干活的杂役和医工还要跑得勤快些。
当值的罗医师见采蓝勤快机灵,少不得开她的玩笑:“采蓝跟着你家娘子,有没有学到点啥啊?”
采蓝笑眯眯地道:“学到了啊,就是诊脉这个事没什么机会。”
毕竟人家找杜清檀看病,不可能让她一个小婢女去练手。
罗医师正好有空有闲心,就道:“你来,我教你几招。”
病所里有大量的病患,医学生们都是在此学习并实践的,多一个采蓝,并不出格。
采蓝看向杜清檀:“五娘?”
“还不快快谢过罗医师!”
杜清檀乐见其成,萧三娘和刘鱼娘的婢女已被赶走,所有食医中,只有她一个人随身带着婢女。
倘若采蓝没有几分真本事护着,只怕也留不长久。
况且,她也希望采蓝能够学到真本事,这样,将来才有更好的前途。
说句沮丧的话,哪怕就是她一个不小心结束了,采蓝也能凭着真本事好好活下去。
采蓝开心地跑去学诊脉了,杜清檀继续忙活。
帮着处理了几个病患后,雷燕娘等人就找了来。
申小红抱怨道:“五娘真是的,要来做好事,也不叫我们一声,我们又不是舍不得力气。”
杜清檀抿唇一笑,并不辩解。
雷燕娘不客气地骂申小红:“要做好事凭的是本心,要别人叫你才来那就不是真心。人家不叫你就有错?
真叫你了,万一你又说,自己想做好事就自个儿上,非得拉着别人做什么?做人真是难啊。”
宋大娘“哈哈”笑道:“我没怪五娘啊,我就是不想让她一个人争先,所以也要表现一二。”
其余人等都嬉笑着跑去做事了。
申小红干瞪眼,拉住岳丽娘小声道:“也不知道鱼娘什么时候回来。”
她想刘鱼娘和萧三娘了,要是那俩在,也轮不到她出头哇,她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好。
岳丽娘瞅了她一眼,说道:“要不,你去和殿下、医令求情,放她俩出来?”
申小红吃了一惊,看着岳丽娘道:“丽娘,你变了啊?”
岳丽娘抿抿唇,转身走了。
申小红一看,其他人都忙得热火朝天的,显得她游手好闲似的,于是也赶紧地跟去帮忙。
李岱领着周医令、张医令走进来,见众食医都在主动干活,便道:“怎么回事?今日不是没排课么?”
张医令袖着手道:“这杜清檀的功利心太强,不是好事啊。”
李岱没什么表情:“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