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家,没找到伞。”
金干耐心听她讲完,咧嘴一笑:
“我妈收的,我就从来没找到过。”除了他妈妈,谁知道放哪了。
他接过她手中的伞,往日,他的手总是热的。淋了雨,这会很凉。
可安染的手更凉,她应该来了有一会,吹了许久的秋风,脸蛋泛白,唇色没那么艳丽,仿佛需要润个色。
不过,金干是不敢的。
他顶多,也只敢原地不动,问她:
“我可以,不把这当做邻里间的关怀吗?”
白天了,所有被黑夜掩埋的心思皆暴露在光芒之下,无所遁形。
他的目光比头顶的天光更加强烈,直白又热烈,像一团火,再大的雨,也浇不灭的火。
安染跟他对视一会,被他看得有点羞赧,别开脸。
金干举着伞,垂眸看着身前的姑娘,缓缓低下头。
露出一截白若天鹅的雪颈,红着脸,点了头。
他想了一整晚,他们之间相隔太远,相差太大。
纵然他满腔孤勇,依然底气不足。
他需要她,哪怕是一丁点、微不足道的肯定,才有勇气伸手拥她入怀。
奥,不是,浑身湿透的他不适合拥抱,只牵了个手。
他大大咧咧又小心翼翼,单手滑落,握着安染的手说:
“路不好走,我牵着你。”
安染不是矫情的性子,跟在他身边,感受着他手掌逐渐攀升的温度。
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好似被水淋了一遍,湿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好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湿湿的掌心甚至有了发干迹象,偶尔抬头,总能看见他上扬的唇角。
这感觉,还不赖。
一路上,金干都牵着她。
他牵手的方式不太一样,挨着安染这边的手打着伞,另一只手牵着她。
大半个伞,倾向她那边。
远远看去,好像她整个人被禁锢在他跟前。
天空的雨落在伞上,沿着伞骨,一点点汇聚,在边缘凝结成小水滴,一滴接一滴落下。
金干眼角下压,瞥见她脸上薄薄的笑容,嘴角愉悦地勾起。
回到家里,他迅速冲了个澡,随手拎了件干净的短袖。
安染没淋到雨,换了双鞋子。
仍然坐在客厅,之前那个位置,看着相同的资料。
金干擦着头发下楼,走过去,余光随意一瞥,正好瞥见齐爵峰三个字。
底下,似乎还附赠了一张黑白色调的照片。
他问:“这是什么?”
安染看他一眼,洗干净了,他很清爽,像半熟不熟的少年,还挺养眼。
她指着封面回他:“风行证券的资料。”
齐爵峰是风行证券的总裁。
“分析数据?我能看看吗?”
“呐,你看。”
金干注意到她强行压着嘴角,很努力地憋着笑。
他忽地乐了,大大方方道:
“好吧,我承认。”
他翻着资料,定格在有齐爵峰照片的那页:
“我是想瞅瞅,情敌有多丑。”
作者有话说:
安染:他真的很丑!巨丑!
金干:宝贝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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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天才村草×破产千金8
目光触及照片上那张脸, 金干睁大眼。
这是一张发布会的合照,齐爵峰稳稳的C位,先别人一步。乍一看,仿佛照片上只有他一人。可后面其实有一排人, 只是他往前面一站, 后边的人瞬间成了背景板。
他是人群中最高的那个, 穿着西装西裤, 打了领带, 头发精心打理过,短而干练。
五官很出众, 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刀削脸, 雕工眉, 薄嘴唇,深邃眼。单看能看, 组合在一起更能看。
客观来说, 挺帅。
主观上看,巨丑。
安染见他看差不多, 非常嫌弃地说:
“不止丑,还不健康。”
女人嫌男人不健康,这里面的含义可就多了。
金干不耻下问:“你指哪方面?”
要是那方面不行, 那确实真不行。
“心里有疾, 脑子有坑。”安染总结了八个字。
金干附和:“变—态?”
安染眼神亮了, 夸他说得好:
“精辟。”
同仇敌忾,骂得爽了。
她开心得很, 漂亮精致的脸蛋做出各种小表情, 可可爱爱。
显而易见的, 心情很好。
情绪是能感染人的,金干目光扫过她,眉眼舒展,也跟着她笑。
他笑容清朗,没有因为齐爵峰的一身精英范,而敏感自卑。亦没有因为对方的风光矜贵,冒酸水说酸话。
就只是,单纯地站在她的立场。
安染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突然反应过来,同样一件事,无论她如何抗议,解释,父母都坚定认为齐爵峰是不可多得的良配。从开始到现在,哪怕是一秒钟,都不曾为她犹豫过。
人不顾一切反抗的时候,其实很需要支持。
父母没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也正因为如此,安染愿意主动向他提及这事。
不止话本里的内容,就上次和齐爵峰见面,以及这两次他打电话的声音,语气,到态度,无语到令人窒息。
她忍不住骂:“我没说谎诋毁他,他真的,就是这样一个表面风光内里肮脏的狗男人。”
她将和齐爵峰唯一一次见面时,交流的内容简略地说了下,愤愤不懑:
“你听听,他那狗嘴里,真就说不出人话。他想囚-禁我,还要求我必须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叫他爸爸的态度。我不同意,他就觉得我不识抬举。打个电话过来,说什么是我高攀。价格已经谈妥,别妄想用欲擒故纵的把戏加价。我只值这个价,别高估了自己。”
对面始终安静听她讲着,安染深吸口气,摊了摊手,很是郁闷:
“我是真看不上他,但他,好像就真不信。”
这大概就是,身为霸总的盲目自信。
觉得世上女人都巴不得倒贴他,所有的拒绝都是欲擒故纵。
安染很无奈:“说实话,我除了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法治社会,她顶多只能泼杯水,不能真的砸他脑袋。
入了秋,不用开吊扇,屋里没了风扇哗啦啦的声音,难得的安静。
金干专注听她说着,再看页面上的齐爵峰,他只想到了四个字形容——狗皮膏药。
他合上资料,手指快速点着桌面:
“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洗耳恭听。”
这姑娘,挺逗的。
可这种时候,不适合笑,他绷着眼角,随意而轻狂:
“怎么办?干就完了。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谁还不是个热血少年了。
安染:……不愧是哥。
金干语气寻常:“你都不怕他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安染有些诧异,她的确不是怕齐爵峰。
逃避至此,只想图个清净。
可这是她自己的想法。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以她现在的处境,和她逃避至此的行为来看,怎么看都像是害怕那个男人。
金干看出她的疑惑,好笑地道:
“你说了这么多,我没听出怕,只听出一个字——烦。”
话里话外都是,他怎么那么烦,简直烦透了。
不然,为什么说是狗皮膏药呢?
她说的这些,给他的感觉就是这四个字。
他真的很聪明也非常敏锐,和这样的人聊天,轻松又省心。
安染心里轻快许多,不过,该面对的现实还是要面对:
“我是不怕他,可我也干不过他。”
她不是齐爵峰的对手。
金干指了指资料,忽然问了句:
“他是私生子啊?”
安染忽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看出来的?”
心如明镜就算了,眼睛咋也像照妖镜呢?
任他哪路妖魔鬼怪,在他的注视下,都会原形毕露。
作为狗血霸道总裁话本,身为男主角的霸总自然也会有一个狗血身份。
什么狗血?
当然是自小不能见人,被放逐出去,长大后华丽回归,疯狂打脸的私生子啊。
与当下流行的热门小说一样,齐家正室生了两个儿子,都是无能之辈。
如此,才能突显私生子的超然卓越,非同一般。
齐爵峰的身份,从他回到齐家开始,便不再是秘密。
可金干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道:“我从资料上分析出来的。”
金干睨她一眼,女孩眼里多了几分欣赏和一点点的可以称之为崇拜的神色。
她是个很直白的姑娘,会害羞,却不会遮遮掩掩,亦不会扭扭捏捏。
率真得近乎天真,却又不失机灵聪明。
他便跟她说了缘由:“说来挺巧,他父亲的公司应该是叫飞鹰证券。我买的第一支股票,就是飞鹰证券。砸了不少钱,也挣了不少钱。了解的,自然多一些。”
齐爵峰的资料并非官方资料,是安染整合到一起,再打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