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善却赖着不走,“世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李盛岩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太担心”。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世子不妨同我说说”。这种只说一半的话,最让人着急。
“你关进男牢的事被传了出去”,李盛岩说话的时候盯着杨一善看,见她果然变了脸色。
“这事我其实也想过。既然有人故意将我关进去,应该就没那么容易让这事了了”。想到归想到,可这真发生了还是叫人着急。“是不是多了许多风言风语?”,她追问了一句。
“嗯,有人传你失了清白”。这还是在秦府的时候秦远同他说的,连秦远这种不爱听闲话的都知道了,外头还不知传成什么样了。
“失了清白?”,杨一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最没法自证,只会越传越烈”。
“是啊,达官贵人也好,贫民百姓也罢,最喜爱听这类闲话”。李盛岩也知道这会儿应该劝慰她几句,哪怕说句‘清者自清’也好。可那些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汪大人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杨一善尽量不去想那些闲话,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这会儿身在王府而不是绕余香或阳春巷。
“汪泉说这事应该快有个了结了,可具体什么情况她并未细说”。李盛岩昨日还想着叫汪泉慢慢查来,可出了这档子事。他今日又跑去催促了一番,只盼着她早日查明真相,堵住外头那些人的胡思乱想。
“那个金牢头我今日也见了,十分油滑,从他口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他说那日女牢满了也是事实,那些个单间细细计较起来按照你的身份也确实不能进去。从面上看,抓不到他什么错处,汪泉也不能将他如何。所以到底是谁要害你,你心中有没有底?若是没底,我让李渔去帮你弄个清楚”。暗箭最容易伤人,李盛岩不想叫她糊里糊涂地。
“李渔?”,杨一善很怀疑李渔的办事能力。
“嗯”。
杨一善要是没有之前那些个和李渔呆在一块的经历,或许就信了。“交给他的话,他要怎么办?”。
李盛岩从她的话里听出些不信任来,在他看来这不信任毫无道理。李渔是他的随侍,长着一张看起来就很让人放心的脸,外头也没什么关于他不好的传言。虽然不够聪明,可这样的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这点小事对李渔来说算不得什么”。李盛岩说话间偷偷瞄了杨一善几眼,见她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
“这两天已经够麻烦世子了,不好再叫您操心。这件事暂且随它去,等绕余香的事了,我回去叫吴量好好查查看”。杨一善十分委婉地谢绝了李盛岩的好意。
“呵,看来你不是信不过李渔,你是信不过我。也罢,那我还是叫人把吴量叫来。你有什么想要他做的也好提前吩咐下去”。李盛岩说地懒散,但是眼角带着笑倒也并没生气。
“好,多谢世子”。杨一善说完犹豫了会儿还是加了句,“我信得过世子也信得过李渔,只是这事我想自己来办”。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存稿了
以后更新可能都没用那么准时了,很抱歉
第64章 开堂公审
半个时辰不到,吴量就被带到了王府。见到杨一善,他这两天一直揪着的心才松了些。
“杨一,世子世子没对你怎么样吧?”。这会儿屋里没有旁人,吴量小声问了一句。
“不要瞎想,也别乱说,世子这回帮了我大忙”。杨一善把世子为何帮她的缘由大致说了一遍。
“还是老爷想得周到,后头的事他都想到了”,吴量感慨了一句。
“我之前交代你的事,现在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正想和你说呢。我好好地查了下那金牢头,他叫金武。同杨家八竿子也打不着,从来没什么牵扯。不过他与梧桐巷的金家有亲,是金伶雀的族叔。他们家五口人,两儿一女。大儿子都二十岁了还没成亲,且性子懒散也没什么长久的活计,整日在外头厮混。两个小的还在读书,一家子都靠着金武那点薪俸过活,日子有些拮据。可听旁边的住户说他们最近似是发了笔财,阔手阔脚地给老大定了门亲事,光聘礼就花了二十两”。
“那你查出来他们家到底是怎么发的财吗?”。
“哼,我找了金家老大的一个狐朋狗友叫张奇的,花了五两银子让他从金家老大那套出了话来。六月初六那日下午,金伶雀亲自上门送了一百两银子,说是有点小事要托金武帮忙。金家老大看着银子眼馋,就大着胆子收下了,然后帮金伶雀去衙门递了信给金武。所以我猜,这背后算计你的人是金伶雀没跑了。还有外头传你从牢里出来,衣衫不整披着男人的衣裳,估计多数也是她散的谣”。
“初六下午送的银子,看来也是临时起意,落井下石。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我与她无冤无仇”。杨一善皱着眉,又想起之前的那些倒霉事来,想着有些事或许也并没什么缘由,可能金伶雀就是看不惯她?
她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又问了些别的,“这几日异乡安如何,家里也都还好吧?”。绕余香被封已经够叫杨一善心疼了,异乡安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放心吧,都好地很。异乡安同往常没什么差别,流水也没少。家里吗,年婶子少不了又气上一场,骂骂咧咧地把那些传瞎话地都咒了一遍。倒是江行,这两日我看他很有些不对,自责地很”。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你回去把他拎到异乡安去,多给他找些活,忙起来就不会瞎想了”。
“说到江行我又想起魏先行来。你看江行,虽然傻了点,可你但凡对他好一点他全记在心里。你再看魏先行,对他再好也没用,你对他越好他越以为你别有用心”。吴量也不是无端提起这个,故意来扎杨一善的心,而是有缘由的。“这些日子他越发荒唐,经常出入天香阁与李芸姑厮混。你说,下毒的事是不是李芸姑做的?”。别人吴量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不会”,杨一善说地肯定。“下毒的如果是她,那就不会有她和魏先行那出。这事要不是世子插手,我怕是这辈子就毁了,这确实是她想要的。她如果下了这样的狠心,前面那事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那会是谁呢?”,吴量这些日子也并没什么头绪。
“算了,这事还是等汪大人吧。你早点回去,同年婶好好说说,就说我现在好的很,外头传地话也别太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要把异乡安看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你没事还是同以前一样就住在那,好不容易做起来点名声,可不能因为这事就砸了。要是有人同你打听绕余香的事,你也不用遮掩,就说是旁人下的毒。若是有人问我,也无需隐瞒,大可把当年我爹同忠王的好交情同大家讲一讲”。杨一善琢磨着,这个靠山不靠白不靠啊。以后再有这种事,衙门里的人顾忌王爷颜面也能照顾一些。
“好勒,我知道了”。吴量准备回去后把这事添油加醋地传一传。
“还有,江行这孩子有时候倔地很,你回去好好同他说说。别的也没什么了,外头那些闲话我不放在心上,你们也别太在意”。杨一善见外头亮地很,月亮斜斜地挂在天边。“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要是有什么急事就来王府找我”。
“好。你也安心在王府呆着,家里和异乡安都出不了事”。吴量宽慰一句就赶紧回去了。
汪泉果然不负众望,又过两日她便把这事查地水落石出。
两日后,杨一善作为绕余香的东家被传到了衙门大堂上。这时堂外已经乌压压地围了一圈的人。这些人也算是杨一善求来的,她托李盛岩帮忙请汪大人公开堂审,这样多多少少能挽回一些她和绕余香的名声。
杨一善是第一次上公堂,难免有些害怕。她抬头见汪泉笔直地坐在前方案后。汪泉今日穿着一身圆领大红官袍,绷着一张脸,看着颇具威严。这样威严的脸,杨一善看着倒是有些心安。
“小民杨一善,拜见大人”,杨一善恭敬行礼。
“嗯”,汪泉让杨一善站到边上,这会儿好像还没她什么事。
片刻后,陶家母子被传了过来。杨一善仔细观察两人,见陶夫人步履微颤,陶瑞脸色发白。想来他们同自己一样,此刻也心中颤颤。
“陶氏,我问你,陶大富生前到底有没有什么其他病症”。汪泉问地板板正正。
“没有。我家老爷虽说偶尔有点小毛病,可那几日身上都好地很”。陶夫人声音很紧,约莫还是有些害怕。
“传长安堂的吕施吕大夫”。汪泉一声令下,吕大夫就走了进来,应是刚刚就在外头候着。
“吕施,长安堂的伙计说六月初四,陶大富去长安堂找你看诊,有没有这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
“那陶大富身子如何?”。
“陶老爷是犯了喘疾,他那是老毛病了,每年这时候都要犯。不过今年又咳又喘比往年严重地多,故才找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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