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听到这里,哭着回嘴,“不可能,父皇不会这么对我的,你这个坏女人,休想挑拨我和父皇的关系。”
崔近月摇了摇头,“好吧,那换一种说法,我说要教你,就一定要教你,就算你父皇反悔了,把你藏起来,我也会把你找出来,你父皇也拦不了我,所以,我劝你接受现实,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明白吗?”
她的语气始终平缓,甚至带着些温柔,可听在萧瑾瑜的耳朵里,却令他毛骨悚然,他甚至无需质疑,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她所言非虚,她是真的敢这么做。
小小年纪的储君都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胆子,可他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大人总有种隐隐的胆怯,更何况,她还这么嚣张。
萧瑾瑜完全不能确定,父皇到底是会帮她,还是帮自己。
他抿了抿唇,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一抹泪便吼道,“你要教我什么啊?”
崔近月也站了起来,看着已经调整好心态的萧瑾瑜,倏然笑起来,这孩子还挺能屈能伸。
“七岁是个很好的年纪,武林世家子弟往往都是这时候开始练功,习武者,心性胆魄最是重要,而你现在,一丁点达标之处都没有,所以,你当不得我的徒弟,我也不会教你武功。”
崔近月没在意萧瑾瑜愤恨的表情,继续道,“你是很聪明,懂得了些浅薄的道理,自以为掌控了无上的权势,便目空无物,觉得旁人都是些不堪的蠢材,你只需要动动脑筋就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他们的屈辱难堪,身家性命,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个乐子,是也不是?”
萧瑾瑜又吃惊又心虚,不知崔近月怎么会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简直分毫不差。
崔近月轻轻一笑,“因此,我现在要教你的,就是体会苦累,倒也不指望你能易地而处,不过只有尝过了那种滋味,才能更懂得旁人什么时候会痛苦,你说是也不是?”
萧瑾瑜心觉不妙,满脸警惕,“你……你想干嘛?”
他生来就是天潢贵胄,锦衣玉食长大,就算是手上有一个小小的划痕,也有一大帮人哄着让他不哭。
虽然不管是苦还是累,他都不知是何物,但这并不妨碍他领会到,崔近月绝对是想明晃晃教训他。
崔近月却没再多言,倏然手脚并用,踢开萧瑾瑜的双腿,又将他两只手摆好置于腰间两侧,紧接着,他便不受控制地弯下膝盖,整个人都形成了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
萧瑾瑜刚想反抗,就听她道,“第一日,半个时辰的马步,不管你坚不坚持得下来,我都不可能放你走,小殿下,你要是真的聪明,就乖乖把这半个时辰的马步扎好,时候一到你就可以离开这儿,否则的话,这半个时辰便会一直顺延下去,你什么时候满了时辰,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话音一落,崔近月的手就轻轻一摆,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弹向前方。
萧瑾瑜循声望去,就见十米开外摆了个小台子,上面只有个插着一炷香的香炉。
而现在,那香炉中的香,正随着崔近月的动作燃了起来。
萧瑾瑜瞳孔巨震,他这时已顾不上和崔近月对着干,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再回想起之前那股无声无息使他双膝跪地的力道,和这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她手上分明什么都没有,那东西会是什么?
崔近月当然知道萧瑾瑜的好奇,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很快就放开了他的身体,让他独自扎着马步。
没了另一股力道的支撑,萧瑾瑜不禁踉跄了一下,扎起马步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觉得浑身不适。双腿更是开始酸痛起来。
他自出生以来,就没受过委屈,也不知什么叫难受,下意识就想要起身,不再受这个苦。
也就在这时,崔近月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只细细的长竿,轻敲了下他的后腰,“站好了不要动,扎马步的姿势若是不标准,便是你日后习惯了,打下的基础也是歪的,又有何用?”
因着她燃香的那一手,萧瑾瑜已经意识到这女人的本事有些邪乎。
他心中愤愤,想说我打这个基础有何用,都是你在逼我,却到底不敢出声,只能默默憋屈着没再动弹。
萧瑾瑜认定崔近月是在故意难为他,好看他出丑。
他虽然年纪尚小,但自尊心很强,是绝对不会让崔近月看他笑话的,是以,他非常想坚持住半个时辰,然后一刻不留就离开。
然而,想是这么想,身体却跟不上,萧瑾瑜站了还没到半刻钟,双腿就抖得不成样子,他出了一身的汗,死死咬牙撑着不倒,脸都憋红了,最终,还是一时没坚持住,仰倒在了地上。
萧瑾瑜双手撑在地上,这时候已经顾不得泥土肮脏,而是羞恼地去看崔近月。
不过,他以为的嘲笑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崔近月容色平静,手指轻轻朝远处一点,那柱香瞬间就熄灭了。
她对萧瑾瑜道,“歇够了就继续。”
萧瑾瑜咬了咬唇,还是没看清她到底是用什么才能点燃那柱香,又是怎么熄灭它的。
而且,她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给放水,说了只要他停下时间就顺延,就真的在同一时间熄香。
还有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竟是比嘲笑他,更让萧瑾瑜心中不快。
他甚至忍不住想,等他学到她的本事,一定让这个女人好看。
这时候的萧瑾瑜信心满满,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也一定能学到她那神秘莫测的邪乎本事,为此,他可以暂时卧薪尝胆一下。
到那时,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崔近月自然能猜到这小鬼想什么,不过她不在乎。
她说了不收萧瑾瑜为徒,就是真的不收,也没将自身功法传授给他的想法,她本就打算教他一些别的,既如此,便算不得师徒,日后就算他离经叛道,她也不会在意。
若他真有本事要她的命,那她倒真的要佩服他了。
歇了一会儿,萧瑾瑜就再次爬起来,恢复成扎马步的姿势,咬牙坚持着,崔近月也同时一指重燃了香,一秒都没少。
当然,这一次萧瑾瑜依然没有看清,她指间使出的东西是什么。
这般反复了大概十几次,那柱香终于燃尽,萧瑾瑜已是彻底坚持不住,瘫倒在地。
他浑身都已经被热汗浸湿,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颇为狼狈,却是叫崔近月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坚持下来了。
她都已经做好了萧瑾瑜撒泼打滚的打算了,可这半个时辰里,他既没哭也没闹,反而一次次跌倒,一次次被纠正姿态,也一声不吭,终是坚持到了最后。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有点欣赏这小子了。
萧瑾瑜用力喘着粗气,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想着估计只能等恢复一些气力再回去了。
却不想,崔近月突然走到他身旁,双手抓起他的手臂,他眼前一花,整个人便移了位,趴到了她的背上。
萧瑾瑜上一次趴在宫女背上玩耍,还是五岁的时候,懂事后他就不再这么做了,这时候被崔近月背起来,更是十分不自在。
他有气无力地蹬了下腿,“你放我下来。”
崔近月有些无语,“你的侍从可都照我的吩咐被遣回去了,你现在能自己走回勤政殿吗?你要是能,我就放你下来。”
萧瑾瑜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只好让崔近月背着。
崔近月便就这么将他背出校场,沿着宫道不快不缓地朝勤政殿而去。
萧瑾瑜趴在女子单薄的背上,发现她淡色的衣衫被自己染上了污迹,不由有些心虚,可再一想她方才是怎么对自己的,这种心虚就消退了。
说来也是奇怪,方才萧瑾瑜还想狠狠咬她的手,撕下一块肉来,如今她的脖颈近在咫尺,他却并没有想要肆意伤害她的欲望。
萧瑾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单薄的背,都让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压垮了去,可是被她这么背着,他竟有种很放松的感觉。
渐渐地,萧瑾瑜的眼皮都不自觉耷拉下来,在崔近月背上昏昏欲睡。
崔近月感受着他越来越平缓的呼吸,突然问道,“你方才,怎么不像对你父皇那样,也对我撒撒娇,说不定我就为你放水了呢?”
萧瑾瑜并没有真的睡着,闻言哼唧了一声,嘟囔道,“可你又不是父皇。”
崔近月怔了一下,随即便笑起来。
这孩子倒是真清楚宫中谁是他的靠山,谁最宠他爱他,所以,他会对昭景帝撒娇卖萌,却会在别人面前乖巧持重,这是因为他很清楚,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昭景帝一样宠着他,他就算是无理取闹,也都能让父亲依着他。
他自然是不相信,崔近月能像他父皇一样,只要他一撒娇就会心软。
她方才的不近人情,可是给萧瑾瑜留下了极为深重的印象。
崔近月忍不住朝7438道,“小八,原主不会因为我折腾他儿子,就赖咱俩的账吧?”
7438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没事的宿主,你现在要是不折腾小暴君,他将来就会去折腾别人,只要他好好的,不再落得那种下场,原主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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