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得封了院,不如就把三处封成一间吧。
到时候只盖一两间厢房,到时候要是真种了、养了什么东西可以安排个人住在里面看守着。
紧邻山脚的那一片可以开发出来作为耕地搞种植,北边搞养殖,那这样中间是不是再垒堵墙隔开比较好?她坐在桌前写写画画思索着,季云知趴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嘴角不受控地微微上扬。
这样静谧安祥的生活,真好呢。
然后半夜又偷偷摸进了林昔的屋。
“我就知道。”林昔哭笑不得:“让宋叔发现,看你怎么解释。”
“我睡不着,找你说说话。”他还挺理直气壮,完全没有昨天摸进来时的小心翼翼和惶恐无措,自然而然地就趴到了林昔身侧,手杵着下巴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对她说:“林昔,要不然我们把婚期改改吧?”
“改婚期?为什么?”林昔一怔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季云知连忙地又凑近些。
他下巴压在胳膊上轻声说:“两年好漫长啊,明年我孝期一满咱们就成亲吧。”
一般如果家族没有要求或者自己没有强烈意愿或是父母同时亡故的情况下,孝期都是一年。原主因父母同时出事才守了三年孝。
季云知为其母自然也只需要守一年孝期。
“我想快些明正言顺地跟你在一起,大家到时候也都会大大方方地…”他忽的说不下去把脸埋进了胳膊里。
“咳!”林昔大约猜到他想说什么,但这事是能改就改的?
“已经定好的日子…”再说,明年也才十七不是,十八岁是她的底线,绝对不能更改!
“再说你还小…”
“不小了!”他猛地坐起来,非要拉着林昔下床比个子:“我都跟你差不多高了。”
林昔把人一拉拽回来:“小点声,你是真不怕宋叔进来逮你啊。”
“所以就提前吧,”他趁机撒娇,手偷偷拽着她的衣角哼哼唧唧:“到时候十个宋叔都管不着咱们。”
“噗,”她忍不住笑起来:“还十个宋叔,你可真能想。不行就是不行,快睡觉再闹我就把你赶出去。”
“你欺负人。”季云知嘴角耷拉下去,仍不放弃,不一会儿又语出惊人道:“大不了,我们只成亲,不圆房好不好?”
“咳咳咳咳咳~”林昔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拿了被子就把季云知给蒙住了:“睡觉!”
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
圆房是什么他懂不懂,就…就敢说!
自己也把被子往头上一埋逼着自己赶紧睡,终于快睡着时旁边的被角里拱出一个毛脑袋来,一抬头露出了季云知那张白皙粉嫩的脸来,眉眼弯如新月,红唇水艳动人,贝齿轻启吐露芬芳香气:“妻主,我们圆房吧~”
一个激灵,林昔醒了。原来竟是一场梦。
刚要松一口气却看到外面天光早已大亮,而她扭头一眼就看到了身侧拱起的人形大包,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坏了!
正要把人叫醒,她腿一动脸色巨变:完了!
哀嚎一声仰躺回去,脑子里顿时跑过一群绿色植物,这踏马要怎么见人啊!抖着腿懊恼地踢踏两下,结果湿的地方更加明显,不由得暗骂一句:小磨人精!
以后绝不让他过来睡了。
第54章 054 妻主 睡不着
林昔过了一个兵荒马乱的早上, 差点没要了小命。
当终于躲着换好衣服,又藏好,再把要命的罪魁祸首叫醒, 把好风终于安排给人送回自己的房间后, 她决定今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跟季云知谈谈。
这样很伤身的!各种意义上。
可他回去睡完回笼觉出来见林昔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好刺激哦!”
林昔:…想弹爆他脑门!
宋叔终于等到他起来了,赶紧备水备饭伺候着净了手脸又赶紧催饭, 像个照顾婴孩的操心老父亲一样,林昔悄悄在他耳边说:“不怕宋叔患上心疾,你就继续闹。”
季云知吐着舌头赶紧去吃饭。
林昔早吃过了,秋收在即, 她看着小祖宗有宋叔和茧儿照顾,就去了张宛家:“张姐,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这边用不着你,你去景红那边看看。”王景红大婚的日子也在这几天, 基本上忙完她的婚礼就得忙收成, 村长这日子定的好,像是早就琢磨好的, 让王景红从地里回来后家里能有口热乎饭吃。
林昔就又去了王景红处,结果也被轰了出来:“没你能帮上的, 回去收拾你家那三块废宅地吧。”
林昔和刘泽虽说真没啥事,但毕竟很是闹腾过一回,王景红怕刘家人心里不舒坦, 可不敢留她在这里帮忙。再者, 她自己都闲得没事干只等着婚礼当天去迎新夫郎,哪有活给林昔安排。
“那你这是干什么去?”林昔见她扛着把铁锹往外走,好奇道。
“我也把我家隔壁那处荒地买下来了,过去整一整, 回头也养点东西。”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再一个,那边的荒宅藏着她和刘泽不少回忆,现在村里最不缺的就是地,村长巴不得村民们多置个一两处,或是开恳或是建宅,也能为村子里带来着生机不是。
王景红就趁机把隔壁买下来,打算来年春天把中间的墙推倒到时候合成一间宅。
林昔见真的没自己什么事,只好回去也继续琢磨她那片荒地,其实怎么弄都已经想好了,就差正式施工了。
这时候还没砖,垒盖房子大多是用泥坯和石头,墙头房檐倒是有青瓦,外墙也有一种防潮防蛀的涂料,这些之前翻盖林家的时候她都参与过,大概知道怎么弄,于是借来板车拉了泥和稻草,又运来不少的废石料,自己就慢慢地先从打泥坯开始,垒起了废宅的院墙。
这样一天天地干着活,精力消耗不少,林昔还觉得挺高兴。
可她是高兴了,季云知却憋了好几天的气,每天早上望着她的目光既幽怨又哀切,眼下一团青色,人也日渐消瘦了下去。
吓得宋叔以为他是病了,忙问:“公子最近怎么了?”
季云知便一撇嘴:“夜里睡不好。”
“生病了?还是冷了热了?”
他全程没看宋叔的脸,直往林昔处瞟:“害怕,睡不着。”
林昔就差把脑袋扎进碗里了,不敢应声。
“这…”宋叔急得团团转,摸着他胳膊和腰上的肉就发愁:“好容易养起来的,这怎么越来越瘦了。”
“要不然我晚上去陪公子?”
季云知却是一撇嘴:“不要。”
“那…让茧儿守着公子?”
他看一眼林昔,眼泪像不要钱似的竟然说掉就掉下来:“不要。”
林昔没忍住小心地瞥了一眼这头皮就炸了:祖宗啊!不就是这几天她闩了门没让他进屋,这怎么就…瘦成这样了?真睡不着?还是骗她惹她心疼呢?
“多吃点饭,吃饱了去睡个回笼觉。”她只得硬着头皮把饭菜往他跟前推。
要说这宋叔照顾人的本事真不错,每日饭菜看着都是不起眼的农家饭,却搭配丰富、营养美味,她跟着一起天天享福感觉腰都粗了一圈,可被她借光的人却越来越瘦,这…似乎确实不太妥当。
季云知见她这样敷衍自己,就更委屈了,嘴一撅:“不想吃。”
宋叔张了张嘴,被后进来的茧儿给拽了出去。
“宋叔,这是公子跟恩人耍小性呢,咱们就别添乱了,还是去帮恩人打土坯吧。”近来他喜欢上这个活儿了,一点不觉得苦和累,要不是还记着那点子矜持他能脱了鞋袜在泥浆里好好踩着玩一通。
宋叔心说,我能不知道公子在耍小性子,我这不是担心嘛,总这样任性早晚会让恩人厌烦的,那时候可怎么办?现在是新鲜着宠着捧着,等到这点新鲜劲和喜爱消磨光的时候,有公子的苦头吃啊。
他是怕啊,是担心公子落得主君那样的下场。
“哎!”可又不得不承认现在他要是再凑上去确实是添乱,只好祈祷恩人是个大度的,不跟公子一般见识,也能一直宠着他吧。
马婶已经在那里忙活了,她现在晚上守在后院,白天就来这边帮忙干活,虽然比不上在京城的日子轻闲享受,可心里踏实,实在。
尤其是宋叔一来就嘘寒问暖给她端茶递水,她心里从没有这样充实过。
“恩人是个很有想法的,她那图纸我看了,虽然简单但设计的很合理,南边这块地确实比北边的适合种东西,今天打完这些坯我就去翻一遍,过两天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卖菜苗和萝卜秧的,买些回来种上,今年冬天就不愁没菜吃了。”
马婶如今充满了干劲,越想越觉得这一趟活儿领得值,不仅老来得伴,还找到了生活的奔头,现在只希望能多活些岁数,多享受一番这样的惬意时光。
宋叔听她这样说,心也渐渐放下了。
“算了,人要往前看,总不能因为怕这怕那就立定不动了。”起码目前恩人是宠着公子的,后面的事还没发生他白担什么心。
茧儿和马婶听不懂他这话,但不妨碍大家心里此时都装满了欢喜,对新生活充满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