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完结+番外 (西钰)
“……喵?”
【真的?】
“啾啾!”
【真的!】
小雪雕顶着自己的小秃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写满了真挚和求生欲。
于是
在这片黑暗阴森,充满血腥和尸体的树林中,不停地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喵喵?”
“啾!啾啾啾!
“喵喵喵……”
“啾啾啾!”
“……”
第38章 三十八只偏执小徒弟
作为整个初灵界第一大宗门,□□宗的名声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少,小雪雕破壳的时候,听那些人谈论过几句,大致是在南方。虽然不甚了解,但总地来说应该是人类修士的一个大门派,到时候随便出去问一两只当地的小妖应该就知道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保命要紧。
【天知道,这只恐怖的魔物为什么是大猫的形态啊啊啊啊】小雪雕耷拉着光秃秃的小脑袋,勉强在满是魔息和血腥味的空气中,找到了南方。
“啾啾……”
【这边。】
然而等小雪雕一回头,却发现对方猫蹲在几十米外的小溪边,慢条斯理地洗脸。
远处的黛山斜斜地倚着一轮明月,岸边的青草湿了新芽。
月光清澄如水,映着漾动的水波,在少年琉璃般的眼瞳深处透出几分瑰丽的碎光。
小雪雕睁着一双湿漉漉的豆豆眼,一时看出了神。
【明明是只魔物……】
【怎地生了这样一副皮囊。】
然而下一秒
江煜伸爪一捞,水花四溅。再转过来时,他的嘴里就稳稳地叼住了一条鱼。
“嗷呜。”
他抖了抖毛绒绒的猫耳朵,然后一口吞掉了。
“……”
小雪雕沉默了片刻,抱着自己的小秃脑袋别过了脸。
【这家伙……真的是一只很厉害的大魔么?】
不过,它又低头看了看满地的鲜血狼藉,和对方身后如有实质的恐怖魔息,到底还是规规矩矩地把自己当作了指路的鹌鹑。
小雪雕扬了扬小小的翅尖,
“啾……啾啾……”
【这……这边……】
话音刚落,小雪雕就觉得脖子一紧,下一秒就被少年提着后颈就瞬间出现在了千米之外的高空。
原本参天之高的古木森林,如今只变成了芝麻大小的密点。小雏鸟漆黑的豆豆眼先是一怔,紧接着就被惊得瞬间睁大到了极致。
【好快……仅仅只是一瞬间就……】
而且是
【很轻松的样子,完全没有使用魔力。】
【如果完全是仅凭肉/体机能的话,那得是……】小雪雕悄悄地抬头看向江煜。
【——何等恐怖的实力。】
……
合泽谷。
为了帮助伤势更快恢复,以及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越淮特地让霍兰在药里加了不少安眠成分。所以直到一周后,云竹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不过依旧,比越淮估计的要提前了三天。
少女安静地坐在窗边,外面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侧脸上,映出一种病态的雪白。
满头青丝缱绻地堆在肩头,显得她越发清瘦了。
霍兰的医术很好,原本胸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好了七分。只是有时候依旧会头疼。
但是……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明明她从禁渊中出来了,被越淮救下之后,却不是回到宗门,而是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山谷里“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竹垂下双眸,密长的眼睫打下一片浅浅的阴翳,她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愿意深想。
“……”
越淮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别想多了,你的伤还没好……”
“——到底什么事?”
少女打断他,虽然声音轻轻的,但语气却开始凉了下来。
“……你若是不说,我自己回宗门问。”
越淮把手里端着的药递过来,脸上的笑越发绷不住了。他不接话,只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先喝药吧……过两天,过两天等你好起来,你想听什么都行。”
云竹侧过头,对眼前浓稠发黑的药汁视若无睹,只是直直地盯着越淮的脸。她沉默片刻,惨白的唇瓣不易察觉地嗡动了一下,才切入主题,“什么罪名?”
“……不是,你别乱想,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宗规里面的重罪无非,也就那么几条……”
云竹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莫名带着几分讽刺。她轻轻皱起眉头,像是被难题困住的小孩,“只是我想不通,越淮,我就是想不通……”
她转过去望向窗外,堆簇在肩头的青丝倾泻滑下,遮掩了少女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自魔族破开结界入侵之日起,我便随师父四处征战,不说立下过多少战功,但至少是……问心无愧。”
她说着,五指下意识将衣袖攥得发皱,甚至过于用力而不断轻颤。
“可是,可是我不过只是因为受伤失踪了几个月……为什么……”
“为什么……”
云竹很聪明,从越淮第一次见到她的反应到现在不断的回避,就足以让她窥测了不少。
她只是想不通,也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回到宗门解释的机会都不留有半分?
“云竹……”
越淮捏紧了端着药碗的手指,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一手将她带大的师父说,她背叛了师门。
一同征战数年的师弟说,她害死了掌门的亲子宴成渝最后,放置在凌云峰底下的魂灯,染上了污秽的魔气。
所以,他们……整个□□宗的人,整个仙门的人都将最后之战中,仙门的重创归咎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所有人都说,云竹勾结外敌,叛师背道,堕入魔道。
可是……
越淮自幼和她一同长大,他知道,在云竹心里,没有什么比尊者更重要了。
自从烬生尊者从那片死地中,将七岁的云竹带回来之后,后者的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男人了。
更何况,前途一片光明的仙门天才,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好处去勾结魔族,落得个万人唾骂的下场呢……
但是,没有人去深挖其中的隐情。
魔族退了,痛失所爱的人们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素来位居仙门首位的□□宗也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可磨灭的污点。
若是凌云峰后继无人,那么日后的第一宗门之位,就不再是一家独占了。
【带她走吧,别回来了。】
霍兰看得最清楚,也最透彻。外宗觊觎和野心只是顺手推舟而已。
尊者金口玉言,掌门死了亲子,这两者就足够了。
林烬生不保她,一旦回去,云竹就必死无疑。
“会……好起来的。”
越淮不知道这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自己,
“云竹,”
“会好起来的。”
“……”
云竹闭上眼不搭话,好半天之后,她才哑着声音开口道,“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
越淮犹豫了片刻,才轻声应下来。他退了出去,关上门,离开之前想了想以防万一,还是又加了一重结界。
他这几日都在筹备离开之事,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下界。虽然灵气稀薄几近于无,但至少安全。
现在云竹醒了,伤势也恢复了过半,他们该离开了。
越淮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往外走,他准备处理剩下的最后一点事情,明日就启程。
与此同时,云竹盯着门口的阵眼看了片刻,然后从床上走下来。她太久没动了,连走路时,膝盖都有些不易察觉的轻颤。
少女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将手腕上助于凝神的琉璃珠取下。五指一紧,那串珠子就化作了一条浅色的素带。
那结界的确布置的很好,只是越淮还是出了错。他把沾染有自身气息的定神珠给她了,所以,只需要稍动手脚,云竹就能让那结界认同她的气息,然后形同虚设。
少女将满头披散的青丝随意一绑,下一秒,整个人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云竹并不是不曾经历过死地,但是当时,她遇见了那个叫林烬生的男人。
他对她伸出了手,然后说,
【跟我走吧。】
师父对云竹来说,是恩人,是这个异世中,如兄如父般的,唯一的,家人。
所以,无论如何,她要回去问一问。
为什么。
但是,在云竹被护山大阵拦下来的时候,她才对如今的一切有了切实的感受。
“小……小师叔祖?”
少女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刚要回应,但是下一秒,那声音就被更为愤恨和怨怒的高吼所掩盖。
他们戒备而警惕地高呼着她的名字,然后和所谓的缉拿令、反叛者、内奸、魔族联系在了一起。
数不尽的人,数不尽的谩骂和秽语,云竹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
她躲闪了几道迎面而来的攻击,心惊的是,那每一道都带着可怖的杀意。本命灵剑遗落在了禁渊之崖,云竹只能空手对上了无数尖锐森寒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