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完结+番外 (西钰)
这般哀怨的语气,就差后面跟着一句“可惜就这么没了。”
若是被不明白情况人听了去,怕是会以为这两人在念什么悼词。
叶时提起酒壶直接灌下一口,
“淮兄你说你,自幼与尊者一同长大,这般近水楼台怎么也没落点儿月光?”
【自幼……】
越淮下意识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老头回忆往昔的模样,但是千百年的回忆刹那间在脑海闪过,他唯一记得的就只有……
打架,骗钱,背黑锅。
于是,话到嘴边就只剩下悲惨的六个字。
“没办法……打不过……”
“真……”
叶时本来想说真巧,但是他晕晕乎乎说出口时却成了,“真惨。”
以及
“……我也是。”
越淮一直不懂,或者说从小到大他就没想通过,像云竹那样暴力又爱财,还总是懒散又恶劣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追求者。
修真界不缺美人,也不缺天才,两者都占的人也在少数,但见证过云竹一路成长起来的越淮,却也是真的数不过来她的追求者。
然而主人公却完全没有感觉,来一个打一个,全当练手的沙包了。
直至百年前,云竹成功化神,继任凌云峰尊者之位,地位和实力的巨大悬殊劝退了九成九的人。
只是很显然,叶时并不在这九成九之中。
“叶兄,你为何……偏偏……”
越淮下意识换了一个更为熟稔的称呼,只不过他还未说完自己的问题,叶时就憨憨地笑起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说着,他咻——地坐直了身子,蜜糖色的眼眸微微虚起,像是穿越了无限的时空,突然变得深沉又深情起来,“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只是这阴森森的语气不太像是爱情偶像剧的开头,反而像是杀人悬疑剧的开端。
以及如果,那张玉白的脸上没有两团醉酒的红晕的话,那大概就更让人入戏了。
晕晕乎乎的越淮强撑着眼皮,听得很是认真。
“我当时还只是一个筑基弟子,不愿意顶着少宗主的光环,于是独自扮作外门弟子进入了秘境。当时运气不错,发现了一株草木之灵。”
“然后……”
“——我被一群金丹打劫了。”
越淮懵懵地听着,心底对这剧情下意识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
“我拼死反抗,身受重伤,正当我走投无路之际……”
叶时一挥衣袖,神情激动不已,
“有一女子御剑而来,犹如曜日明光,犹如谪仙神祗,犹如……”
这无限美化夸张之词还没说完,越淮就打断了他,“所以,云竹救了你?”
“不……”
叶时眼含热泪地摇摇头,唇角噙着笑意,似乎是还沉浸在美好回忆中“她把我们都打劫了。”
说不出话的越淮:“……”
这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
【确实是那家伙才能干出来的事。】
只是,越淮还是想不通,有谁会喜欢一个打劫自己的人。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叶时继续道,
“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如此特别的女子。”
【散漫不羁的外表下,有一颗君子之心。】
叶时自幼出生仙门大家,水木灵根相辅相生,天赋极佳,等到一定时机便要继承宗主之位。见过的女修都是温柔大气,贤良淑惠。
唯有……
青年傻笑起来,
“很多年之后,我去参加了尊者的晋封大典。”
他单手撑着侧脸,面前煮茶的火光跳跃着,在那双蜜糖色的眼眸中映染出几分水色。
——像是个陷入恋爱的青春期少年。
“她当时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越淮原本兴奋期待的心情现在犹如一潭死水。
【事实上,那家伙的确在发光……】
因为那只是当时云竹在晋升大典上装逼的手段之一而已。
琉光峰峰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闷头喝酒。喝着喝着,又忍不住诉起了这些年的苦,“她当年天天揍我。”
叶时:“真惨……”
“她把我的黑历史卖了钱,分赃还是九一分。”
叶时:“真惨……”
“她两个月前还带了小徒弟来踢我的馆……”
叶时:“真惨……”
于是越淮觉得此人是个被骗了还给人送钱的傻孩子,而叶时则觉得对方是和自己同病相怜的苦命人。
一时间,两人突然就惺惺相惜起来。
“干!”
越淮抡起酒坛,心中霎时升起了无限的豪情壮志,他用力地拍了拍叶时的肩膀,豪气道,“若不就今日此刻,我俩结交为异性兄弟!”
面对琉光峰峰主如此盛情,叶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一把对方的手死死握住,然后激动得一口回答道,“我拒绝!”
越淮:“……”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好一阵死寂之后,琉光峰峰主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他像人偶一般地咔咔扭过头,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说出你的理由!】
越淮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生气了。
“淮兄莫恼……莫恼莫恼,”
叶时扒拉着他的裤脚,把人生生扯过来坐到身边,用哄孩子的语气解释道,“因为你想,”
他憨憨地笑了笑,然后像是小孩儿说秘密似的凑过去,悄声说,“要、要是以后我和云竹尊者结为道侣,你得多尴尬。”
“……”
即便是喝大了,听到这话的时候,越淮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不可能!”
琉光峰峰主提起一坛酒,语气斩钉截铁,
“她!她这辈子肯定嗝……就跟剑过了。”
“那我就不……不叫叶时了,叫叶剑!”
说着,叶时唰地站起来,踉跄几下,然后直接拔/出佩剑,歪歪扭扭地走着诡异的蛇行步伐,就往凌云峰峰顶而去。
“等……等等……”
越淮也站了起来,左手提坛右手执剑,踩着秧歌步跟了上去。
……
于是,云竹就再次遭遇了踢馆一案。只是在动手之前,好基友突然抱着酒坛从天而降,“不要——”
琉光峰峰主一声大喝,双目发红,长发散乱。他踉跄地走了个秧歌步,指着上空,然后一挥衣袖,大喊道,“我越淮的兄弟不……不能死!”
那架势,仿佛谁要动他身后之人便是要了他的命!
面无表情的云竹:“……”
【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尤其是,两个人的身上都传来了相似的酒味。
一时间,云竹看向两人的眼神突然就开始微妙起来。她还记得昨日越淮提起十方宗少宗主时那阴阳怪气的口吻。
原以为只是好基友习惯性的互损,现在看来,怕是另有内情。
【啧啧啧……】
云竹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顿时起了几分逗弄之心,“徒弟弟,去把咱家的留影镜拿出来。”
“好。”
江煜的视线在叶时身上的衣着上停留片刻,
——那是十方宗宗主的服饰。
他眸色稍暗,然后安静地转身,进屋里去拿来了留影镜。
片刻之后,一场狗血大戏就在凌云峰拉开了序幕
云竹单手扬剑,直指叶时,她面色凝重,似有千百般的隐忍,“越淮,你让开!”
“休想!”
尊者大人似乎是没有想到被昔日好友竟这般翻脸,一时间面露痛心之色,“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不可能,他明明……”
【诶?】
越淮懵了,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叶时也懵了,他明明是来表明心迹的,怎么这话听着好像哪里不对。
这时候云竹突然一剑当空而下,越淮下意识提剑格挡。
砰!
惊烈的剑刃撞击声一瞬间震醒了两人,灵力碰撞的余波一瞬间犹如风暴般向四周炸开,越淮茫然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凌厉起来,【这熟悉的感觉……】
【卧槽等等!】
琉光峰峰主打了个激灵,似乎想要说什么,只可惜话还为出口,下一秒,他就被当胸一股巨力轰然掀飞。
越淮:“……”
【妈的,又被揍了!】
这时候云竹挽了一个潇洒又帅气的剑花,不忘回头指点一下小徒弟,“看到没有,这就叫一力降十会。”
“是,师父。”
江煜掏出了小本本。
然而下一秒,只听一声尖响,越淮的剑刃就贴着云竹的衣袖刺下,平实的地面轰然之间便被拉出了一道五米之长的裂痕。
云竹侧身险险闪开,反手一剑压住对方的手臂,紧接着箭步飞旋,一个侧踢把人再次击退十米。
“看好了,打架不光要会打,还得会躲别人的攻击,有把握就抓住间隙反击,没把握就拉开距离。”
“是,师父。”
小徒弟乖乖点头。
被当成反面教材的越淮一挥袖子,冷哼着收剑入鞘。不过脸上的醉酒红晕还为褪去,看着还有些憨憨的。